看着远去的罗伊,巴泽尔叹了口气。
“殿下,您真的不打算挽留一下……只要您……”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小声地嘀咕道。
他同样是一头白发,显然也是一名超凡者。
“还是算了吧!”巴泽尔摆了摆手,“我曾在他的眼中,见过一种隐藏很深的杀意,那是他得知贵族们去催吐的时候……算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巴泽尔带着一行人走进了大礼堂。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厅,如今变得杯盘狼藉,而那副有彩绘玻璃组成的画卷,也仅剩下空荡荡的窗格,十分凄凉。
负隅顽抗的几个狼人已经伏诛,而那群刚刚还抖如筛糠的贵族,一个个又变得神采奕奕。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无不破口大骂。
“该死的!一个贱民也敢辱骂贵族!”
“就是就是!我们一定要联合起来,一定要把他的家连根拔起!”
“对对对!我们回去就立刻写信!”
“别忘了,他还亲手杀死了一名贵族!光这一点就足够要了他的命,以及他全家的命!”
……
巴泽尔看着那一群不成器的贵族们,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明明是罗伊刚刚救了他们的命,可他们现在却在考虑如何报复救命恩人,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废物啊!
“罗伊说的没错!你们啊……”巴泽尔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他也彻底对这群贵族子弟失望了。
“巴泽尔!你难道想保住那个贱民?”
“你可要想好了!为了那个贱民!你打算得罪我们所有人?”
“哼!有我们在,他全家绝对活不过这个冬天!”
看着更多的贵族站出来威胁巴泽尔,身旁的超凡者侍卫大吼一声:
“都给我闭嘴!”
一瞬间,一种贵族被呵斥得肝胆俱颤,大厅的吵杂声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阵“呜呜呜”哭声。
角落,一群“护花使者们”正试图安慰伊丽莎,但奈何伊丽莎看都不看那群家伙,毫无贵族形象地蹲在地上,哭得泪如雨下。
听到那一声“暴呵”,她抬起那张已经哭花的漂亮脸孔,见到了是巴泽尔,立刻扑进了他的怀里。
“卡夫兰哥哥!呜呜呜……”
伊丽莎泪如泉涌,只是片刻便将巴泽尔的胸口哭得湿哒哒的,而巴泽尔知道这青梅竹马刚刚受到了惊吓,也只是将她揽进怀中,并不断地安慰道:
“已经安全了~别哭了啊~乖!”
一众护花使者们怒瞪着巴泽尔,他们的心中那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明明是自己陪着伊丽莎生是一场,到头来却被这个幸运的家伙捡了现成的便宜。然而,他们刚想发作,就见人群中有人颤抖地喊道:
“卡夫兰……皇子……殿下……”
当这个话音落下,众贵族们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的眼中似乎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并不是卡夫兰皇子能将这群贵族子弟如何?毕竟帝国皇帝也只是贵族之首,并非一言九鼎的真正皇帝。
但问题是,得罪了这位皇子,就代表得罪了未来的皇帝,他对他们争夺家族爵位,那是大大的不利。
倒不是说卡夫兰就是太子,帝国继承人是由帝国选帝侯们投票诞生的。
但问题是,如今的皇帝陛下就只有卡夫兰一个儿子,无论这群选帝侯如何投票……都只可能是他登基。
凌晨时分,漫天的繁星,依旧闪烁着光芒,罗伊独自背着行李,走在通往艾登领的道路上。
萧瑟的秋风吹过,让罗伊捂紧了身上的厚斗篷。
“白天还不觉得,这凌晨真的冷啊!”
这是一条通往南方的帝国大道,虽然依旧是夯土路面,但整条道路平坦且宽阔。与当初离开诺尔斯镇的山路不可同日而语。
必须加快速度,因为他依稀记得诺尔斯镇的降雪期是11月,比帝国塞内早一个月左右。这也是为什么塞外被帝国内地居民所恐惧的原因。一个月的降雪期,就能要去他们的半条命,要是再延长一个月,那岂不就是地狱?
就在罗伊思索着接下来到底是自己跑,还是去下一个城镇买匹马代路。
七个人突兀地出现在罗伊的面前,将前进的道路彻底堵死。
这七人无一例外,头戴皮质宽边高帽,身穿皮质大风衣,脚踏一双高腰皮靴。
没错,就是猎污人组成的猎杀小队!两人背着巨大的酒精桶,手中依稀燃烧着火焰,四人则手持转轮手枪正对准着自己。而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罗伊的老熟人,教会高级执事、异端裁判所猎污人海尔德·范。
“瞧瞧谁来了?”海尔德的那支鼻子翘得老高,“我就说我们守株待兔是绝对没错的!”
罗伊也有些惊讶,但海尔德的出现也仅仅是惊讶而已,对于现在的罗伊来说,海尔德已经不构成威胁了。
“既然你能确定,为什么不在禁闭室就把我拿下?”罗伊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也无法肯定就是你!”海尔德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因为我们的确在教堂的院子中找到了一具狼尸。”
“学院那群狼也是你们引来的?”罗伊再次询问道。
海尔德似乎已经认定罗伊就是瓮中之鳖,所以毫不在意地回答起罗伊的问题。
“没错!我们查尔斯的身上找到了圣座之环,但它却已经选择了继承者。”
“而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个人,你、我,还有那个狼人。”
“而我并没有被选中,而为了确定你们两个到底是谁被选中,于是我就放出了假消息……”
“可你这么做,让无数人丧命,黄金学院也……”
罗伊还未说完,便被海尔德的反问所打断。
“你真的以为那就是黄金学院?”
“什么?是假的?”罗伊反问道。
“不不不!”海尔德面带嘲讽地说,“那里200年前的确是黄金学院,但真正的黄金学院已经被迁走了!”
怪不得那么出名的学院里,却都是一群废物。感情是教会唱了一出金蝉脱壳。表面上留下了黄金学院的壳,但暗地里却把一切都抽空了。
想一想,黄金学院采用的是推荐信制度,而这种制度最终的后果,就是推荐名额只会被关系户所把持。
而教会如果想改变这种制度,就必须从贵族手中收回“推荐名额”。但权力放了出去,想收回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