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您怎么来了?”安远航把手中的文件随手往茶几上一放,站起身来招呼着安南的班主任。
当晚,班主任就如期大驾光临了。
眼看着父母和班主任坐在沙发上从寒暄开始,慢慢聊到安南的学习什么的,杵在沙发旁边的安南像是即将等待凌迟的囚犯那样煎熬,无处安放的手不断搅着自己的衣角。
“还有个事,我想跟您二位了解了解情况。”班主任从包里慢悠悠地掏出两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摊开放在茶几上。
安南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安南一直是个好学生,可是最近成绩下滑得有点厉害。”班主任刘老师用温柔的语气循序渐进地说着。
“青春期的女孩,难免会对异性产生好感……”
放大而且彩色打印的照片上,安南的脸更加清晰。
安远航还没等刘老师说完,便拿起照片,只两眼,再把照片狠狠地摔到桌子上。
“安南!说!怎么回事?”安远航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一下涨得通红。
虽然父亲一直对她很严厉,但这也是安南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生气,隔着三米长的沙发,安南都能感受到父亲身上的怒气有多逼人。
“你一个高中生,不给我好好读书,谈什么恋爱?”
“爸……不是那么回事的。”安南小声地说。安南一直很怕安远航,在安南每日的记忆里,父亲都是一个对她极度严厉和高要求的形象。从生活起居,衣食住行,再到学习,安南都得十分严谨得体。安远航虽然从不像今天这样冲安南发怒,可安南就是莫名地敬畏着他,只要他投给安南一记愤怒的眼神。
“你才高二,你丟不丢人!”安远航三两步跨到安南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大声骂道。
安南被父亲的一声怒吼吓蒙了,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也开始吧嗒吧嗒流下来。
“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安远航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安南,怒气更甚。
“老安,你别急,先听听女儿怎么说。”安母上前拉开安远航,把他摁回了沙发上。
“我不认识他。爸,真的。”
安南一边抽泣一边焦灼地组织语言。
“不认识?不认识能这么亲密?”
“爸,那只是拍摄的角度问题,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做。”
“爸,你相信我。”
见哭泣的招数行不通,安南开始哀求。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向来乖巧听话的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安远航的语气软了下来。
“我就是去吃早餐,然后那男的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抓着我,然后想……”
安南把头低得更低,用更大的哭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不然,以她那律师爸爸的犀利,肯定会识破她在编故事。
“然后他想干什么呢?他对你做什么了没?”安远航似乎相信了安南的说辞,怒气下去不少,这下子倒是安母紧张了起来。
“没有,没干什么,照片是角度问题而已。”
安南语气缓了缓,用力吸了吸鼻子,接着说:“我大喊了一声救命,他就走了。”
“真的没受什么委屈?”
“安南,如果真的受了欺负,就说起来,别怕。”
见父母还是不安,安南又把自己和莫默斟酌半天编好的情节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说罢,还不忘偷偷喘了口气,心底暗暗祈祷着能蒙混过关。
“他这是想非礼我女儿?”安远航顿时火冒三丈。
看着比刚刚更炸毛的父亲,安南更不敢说话,只是低头佯装擦眼泪。
“好了,老安,别再说了,你看女儿都哭成那样了。”安母心疼地轻拍着安南的背。
莫默说过,眼泪是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再凶狠再有原则的人,对哭泣的女人都没辙。
于是安南贯彻到底,成功哭过了家访,班主任还说要帮她在年级长和学校师生面前还她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