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心酒馆的包间里,一群人看着推门进来的顾北岸,便各种起哄。
“顾北岸,听说有两个学生妹找你哦。”
“北岸,魅力可以啊!”
“老大,你该不会给我们找了个学生嫂子吧?”
顾北岸用低沉的音调回了句“朋友而已”。
各种谑笑调侃不绝于耳,听得顾北岸头疼。他只好出了包间,在酒馆的另一个角落找了个空的卡座坐下。
思绪被突然找上门的安南搅得乱糟糟,顾北岸半靠在卡座的角落,酒吧的灯光,第一次,晃得他头昏脑胀,他只好用手托住自己沉重的脑袋,双眼紧闭。
周遭嘈杂的音乐似乎安静了下来,穿校服的安南,长发披肩的安南,面容干净的安南,唇红齿白的安南……无数个安南像走马灯一样在顾北岸的眼前闪过,忽近忽远。
顾北岸索性半躺在卡座上,修长的双腿交叉搭在桌子上,任各种各样的安南在他的脑子里翻腾。
“顾总,来喝一杯啊!”
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不识时务地坐到顾北岸旁边,整个贴在了他的身上。
顾北岸眼睑微张,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滚。”
美女整晚第一次吃了瘪,站起身不屑地瞥了顾北岸两眼:“难不成还真是有喜欢学生妹的怪癖好啊?”
顾北岸本就心烦意乱无处发泄,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便举手招来两个人,把满身廉价香水味的女人请了出去。
顾北岸没想到,安南不过在烧心酒馆出现了短短几分钟,这些有的没的就已经传遍整间店。一整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止不住调侃两句。
顾北岸不是十七八岁不谙情事的少年郎,安南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十七八岁的女孩,总是容易被她世界以外的男人所吸引。顾北岸原以为沉着的安南会是个例外。
除此以外,她还是一个单纯美好的小女孩。
顾北岸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满腔都是恶心的香水味,烟草味,酒味。他,二十三岁,烧心酒馆的老板,在云都小有名号,只是名头不那么光彩。
他在安南那样的年纪,母亲离世,与素未谋面的父亲的抗争,最后却以自己被学校请退,被父亲流放而告一段落。
“你不是喜欢闹吗?这家店我送你了,随你闹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那个陌生而又必须称作“父亲”的中年男人就这么丢下一个红本,和一张银行卡,从此于顾北岸的生命里消失。
那就是烧心酒馆。十八岁的顾北岸成了一个酒吧老板,终日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灯红酒绿却不知所以然。
同样的年岁,安南的生活平淡而恬静,没有觥筹交错的夜晚,没有酒醉后的混乱。她的一切简单顺遂,上学,放学,高考,大学,再到找一份惬意的工作,享受亲情,友情还有爱情的滋养。就像火车沿着它的轨道,一直咣当咣当地往前走,安南的生活,就应该这么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里,不应该包含他,顾北岸。
两个世界的人,何必牵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