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皇帝的性情似乎有些暴躁,总喜欢打仗。
显示和鲜卑人打了一架,告诉鲜卑人不要生事。然后又和自己家的羯族打了一架,确定了一下后赵的主权归属。最后,秣兵历马,集结大军开始朝着自己的老东家汉赵发动了攻势。
因为奴隶皇帝对于汉赵内部体系了如指掌,所以,汉赵大军于奴隶皇帝刚一接触便开始败北。
汉赵皇帝很头疼,他深知奴隶皇帝的深浅,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好相与的,便派出使者开始求和。名言告诉奴隶皇帝,你赢了!
虽然嘴上说着议和,但是汉赵皇帝还是在征兵的问题上坚持自己的看法,觉得有总比没有强。所以,汉赵国内的强征并没有结束,相反愈演愈烈。
雍城县守脸色随着征兵的日期临近也越来越沉重,原本就以年过四十的县守,此时的脸色发黑,阴沉的好似能滴下水一般。
在他的心里,自己是朝廷官员,理应恪守朝廷法度,可是在对于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他决定坚守自己的本心。可就算如此,人非圣贤,心中总是会有一些紧张或是恐惧的。
所以,他来到了雍山脚下的那座小院。
他知道,这座小院里住着以为智者,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应该逃不过那几位从司马家篡魏之后便隐退不出的那几位大人物吧。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让县守紧绷的精神略有一些回缓,日渐偏西的骄阳的光辉洒在这座小院的景色也让他慢慢的找到了一些安慰和安全。
吱呀的一声轻响,小院的门开了。
门中间一个年纪不大的毛头小子探出头了,疑惑的看向县守。
“你找谁?”
县守看着眼前的毛头小子,含蓄的笑道。
“我从雍城而来,原本是要去雍山的,可是年纪大了,身体有些不适,想向这家主人讨口水喝歇息歇息。”
“哦,原来是雍城的乡亲啊,快请进。来树下少坐,我去给你倒碗水来。”
说话间,毛头少年将县守迎进了院子内。
小院很温馨,像是大多数农家院落一样,没有太多的太繁琐的东西点缀。仅仅只是一棵树,一个木桩,几条石凳而已。
县守直愣愣的看着院内的景象出神,若不是那少年叫了自己一声,恐怕自己还是要继续站下去的。
“这位大叔,愣着干甚,快快请坐。”毛头少年的好客之情让他倍感温暖。这当是关中汉子,老秦人才特有的朴实情怀吧。
“是是是,看着这小院那么温馨,略有些感触,实在是有些唐突。”
“不打紧,都是乡里乡亲,有甚唐突不唐突的。”
毛头少年咧着嘴笑嘻嘻的说着。
就在这时,门口又来了两人。二人身着锦缎,举止不凡。脸色中带着急切和渴望。可毛头少年面色不约了起来。
“诶!你这二人,怎地去而复返。我爷爷该说的都已说了,你这二人是怎地?”
“阿苏小先生莫怪,我二人此番去而复返是想邀请老先生与我等共同南下。”其中为首的青年,郑重的向着名叫阿苏的毛头少年说道。
言语之中县守得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这二人是南方士族!他们要请老先生出山!老先生怕是真的不简单!
“这番言语就不要再提了!我爷爷肯定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请回吧!”阿苏毫不客气的回绝道。
“烦请阿苏小先生禀报一声,若老先生愿意跟我等南下,我等南方士族定以国父待之!”
国父!
一国之父!地位尊崇,对于现在的东晋而言这是属于万万人之上的尊崇!
还是以南方士族的名义,这个分量就更重了!
士族,凌驾于国体之上的群体。
县守有些坐不住了,不自觉的站立起来,虽然是刚刚喝了水,但是现在的自己依旧感觉口干舌燥。
“没有用的,我爷爷对这些若是有一丝想法,就不会等着你们来请他出山了。”阿苏的表情带着嘲讽和不屑。
院内四个人,两个人带着恳求,一个人表达不屑,最后一个人却无以复加的掩饰自己内心中的震动。
就在这时,屋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神色淡然的望向院内的四个人。
阿苏见状快步的走到老者身前,虚扶着老者。
两位士族中人手持弟子礼恭敬施礼。
县守大人略有些失神,慌乱的执晚辈礼深深拜下。
“非是我淡薄,也非是我对你们见死不救。我已说了方法,你等离去便是。又何苦拉上我这个老头子。”
“老先生,前来寻您本是老祖留下的手信。说我族生死存亡之时前来寻您便可得一命。早些来时,您已说了方法。我等二人觉得此番救命之恩非是因果可以报还,所以才去而复返,恳请老先生与我等南下,离开这水深火热的烟瘴之地。”
县守大人有些心凉,这就是士族吗?怎的如此无情?
生养孕育之地竟然在他们嘴中如此不堪!
生养孕育的土地正在面临水深火热的局面时,他们竟然可以头也不回的走开,从容离去。抛下子民,抛下土地,甚至是抛弃祖宗!
如此士族,竟是如此士族!
老者听完后摇着头笑了。像是看着一个六岁顽童侃侃而谈一些大道理,无理且幼稚。
“六国纷争求得是一统,士族纷争求的是富贵权势。道不同不相为谋,慢走不送!”
老者的话像是一道阳光,在原本已是阴云密布的县守心理带去了阳光。
六国纷争只求一统,士族纷争只求利益。
这本就是两种境界,本就是两种人罢了。
而我所求,是祖宗土地,是读书人的操守!可笑我竟然还向往士族,当真是羞煞我已!
两人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阿苏并没有给他们一丝机会。
略显弱小的身板,轻轻一抓一推,二人便被阿苏轻描淡写的两三下动作中清理出了院子。
而后,老者笑呵呵的看向县守。
“有所得?”
“是,晚辈有所得。”县守未做隐瞒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知你心中困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也清楚你心中的坚守。我没什么能够跟你说的,只能告诉你这世间本没有什么纵横、阴阳、黑白。不过是坚守相信的人多了仅此而已。若你能坚守的住,那你便是光明。”
“是!晚辈明白了!”县守郑重的执弟子礼说道。
“还未问过你的姓名。”老爷子往县守面前推了推水碗说道。“来,别紧张喝水。”
“晚辈惶恐,晚辈卫岳。”
“哦!可是卫瓘之子?”老者略有些惊讶。
“正是,家父卫瓘。贾后之乱时侥幸逃得一命,家族南迁,心有不甘便留了下来。”卫岳作为士族子心中还是有些羞愧。
“卫瓘,也算是个名臣啊。”就在这时,阿苏接了话茬。
“大叔,你真的是卫瓘的儿子?”
“是,怎么?小哥有何见教?”卫岳有些不自然。
阿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听说你有个哥哥叫卫恒,他有个儿子叫卫阶,生的比女子还好好看。有玉人的美称,只是不曾想他叔叔竟然生的这般模样。”
一时间,卫岳尴尬的只能赔笑,老头子没好气的打了阿苏两下,阿苏也尴尬的挠着头。
“我那侄子确实生的俊美,但是手中功夫和学识也是有的。”
“罢了罢了,此间事了你便出去游历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走走看看也是好的。”老爷子摆了摆手,言语中略有些落寞的说道。
“爷爷,你是不舍得我吗?”阿苏看老爷子神情有些低落。
“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不过就是没你的那么多年老头子我不也过来了。去吧,人啊总是要长大的,总是要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