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二十八年,四月十三,西夏兵临挞木城下,城中可用之兵不足十万,可用之将不足百数。
吴江涛、白月苒等人自请入伍,为将、副将、参军等,以补将领不足之弊端。
“小子,老子单刀闯敌阵的时候,你还在玩儿竹剑呢!”面对姜凡的质疑,吴江涛大声笑道。
有贺家军老将道,“当初贺帅尚幼,老侯爷战死,是吴大人携诸位英雄前来助阵,才保下西疆,其实力不可小觑。”
“吴盟主及各位前辈助阵西疆一事,姜某早有耳闻,亦是钦佩不已。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京中内乱,只怕短时间内,将无援军。”姜凡将利害关系一一言明,“此战,怕是只有背水一战。”
吴江涛嗤笑,“你这小儿忒有意思。我们跑江湖的,哪个不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还在乎掉脑袋不成?”
“再者,西疆失守,国将不国,谈何人家?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吴江涛接着道。
姜凡无言,抱拳全晚辈礼,“如此,就仰仗各位了!”
安泰二十八年,四月二十七日,西夏攻挞木城西北门,大姜不察,吴江涛带军迎之,受困,差人救之。
然西夏主军列南阳岗,意图攻破挞木城东南门。
此时城中兵力五万,东南门守备不足一万。敌军七万精锐,而己方兵力调度不及。
东南门守将邱杰,当机立断,率八千战士突击敌阵,意图挫其前军锋锐。
副将白月苒请命随行,交指挥权于副守将。
“若今日能活着出去,卿嫁吾否?”敌军阵前,邱杰目不斜视地凝视着敌阵,口里的话,却是说于白月苒。
白月苒挽起嘴角,“若得活,吾娶君为夫。”
“一言……”
“……为定!”
冲锋!
战马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敌阵。
战士抱着赴死的决心,拦在敌军之前。
在他们身后,是大姜的门户。
在他们身后,是他们的国。
在他们所守护的国里,有他们最为挂念的人。
他们最为挂念的人,在他们所守护的国里,做着堂堂正正的幸福的人!
若能活着,尽享天伦;若死,也要,让敌军的头颅落地,将敌军拦在大姜国土之外!
厮杀,利刃入体,是彻骨的痛!鲜红的血,热如炽阳!
“噗哈!”
“噗!”
挺着敌人的长矛,一刀削下敌人的脑袋,又被那许多的长矛贯穿。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分不清倒下的是敌人,还是战友。
视线里只剩下遍地的尸体,飞溅的鲜血……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声音透过彻天的喊杀,痛苦而疯狂的大笑,直直地响在每一个战士的心中。
旗不倒,人不灭。
人不灭,旗不倒!
有人倒下,又有另一个人接上,猎猎的旌旗在风中招展。偌大的姜字,在骄阳中迎风招展!
长枪带上片片寒光,寒芒收割着入侵者的生命。
鲜血溅在邱杰的脸上,给那不算白净的脸庞添上几分狰狞,给那狰狞的眼瞳,更添上几分冷煞!
身边的亲兵早已倒下,邱杰却仍稳坐马上。
疾风在敌阵里来回奔驰,带着邱杰横扫敌阵。
身后的将士,随着疾风马蹄踏过的血路冲锋。
千人之众,直插敌军万人之中!
“阿杰!”瞧着邱杰脱离众人,仅率百人强突敌阵,白月苒红了眼眸,秋水含波的眼在此刻噙满了怨愤。
长刀横扫,逼退了一众人等。
“驾!”
马蹄飞扬,一路掀翻敌军无数,长矛,弯刀,皆被长刀一一斩断!
“咚!”
疾驰的战马跌断了腿,长矛无情地刺入它的尸体。
那一声呼喊,让邱杰扬起了嘴角,眼中亦多了一抹柔情,手下长枪,却是越发凌厉。
一人,一骑,百人相随,斩敌千百,破阵二三,直入腹地,只为,那敌将首级!
桀骜的疾风,终是中了刀,被长矛贯穿了身体。
邱杰一把拔出刺入胸膛的箭。
血,是热的!
长枪横扫,逼退近前来的许多人,内力一提,气劲透过枪体,在枪尖上凝出一寸寒芒。
借着这一股劲,顶着无数人向前。
“呵,就让本将来会会你!”哈尔土斥终是好勇之人,一柄九环刀随在马侧,竟是脱了主将之位,朝着邱杰冲来。
“来得好!”邱杰怒喝一声,折断长矛,猛地一抖枪尖,其上鲜血飞洒。
哈尔土斥居高临下,借着九环之势,带着猎猎风压,斩向邱杰。
邱杰冷喝,不退反进,长枪侧点刀身,侧身横移。
长枪点在刀身之上,九环大刀偏了方向,落在了空出。
而紧握长枪的邱杰,却是被震裂了虎口,双手发麻。
战马提蹄,朝着收招不及的邱杰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