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花千手的述说,屋子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吴江涛。他道,“这群人即是为了楼兰墓葬而来,那就必不可能空手而归。”
“那之后的武林大会……”花千手道。
“照开。”吴江涛凝了眸子,“他们既然选了这样的日子动手,那就说明,这武林大会里,还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那他们悄悄行事,岂不更好,何必如此大张旗鼓?”邱杰不解。
“大张旗鼓是为了动摇人心。”贺月荏道,“武林大会在即,该来的人,基本都已经到了这边境。此时行事,让人对此行的安危担忧,心生怯意,推诿遁走。如此人心不齐,那无论他们是想要掳人,还是劫物,都是易如反掌。”
“既如此,倒不如将计就计。”吴江涛眸中有异样的光彩闪过。
他做这个安逸盟主已经够久了,这江湖都已经不记得,当初的那个单刀客了!
还不等吴江涛他们商量个什么计策出来,老管家就敲响了书房的门,同时一道苍老而清晰的嗓音传来,“元帅,皇城派人来了。”
屋子里瞬间沉默,所有人都瞧向贺月荏,贺月荏垂着眸子,看不透其中所思。
“请人于正堂歇息,我随后就到。”贺月荏淡着声音回答。
“是。”老管家应了一声,门口的人影渐渐不见。
“月荏……”吴江涛欲言又止。
贺月荏却是微勾了唇角,笑得讽刺,“今年的宫人,来得意外地早啊!”
邱杰喉头滚动,弄不清自家元帅在想些什么,亦不懂那高堂上的人在想什么。
贺月荏去会那宫里派来的人,邱杰则去见了许明城。
日落西山,邱杰、白月苒、吴江涛、花千手、贺月荏,五个人并排站在许明城的床前,让刚刚清醒过来的许明城“受宠若惊”。
“贺帅?”许明城疑惑地瞧了眼邱杰,见他一脸茫然,最后问向了贺月荏。
贺月荏瞧了他一会儿,道,“许叔……身体抱恙,皇上希望你随我一道回京,此后就留在京中侍疾。”
许明城愣了,颤抖着嘴唇道,“您……说什么?”
“明城。”邱杰出声提醒着,冲他微微摇头。
“对不起。”贺月荏却是道了歉。
许明城的父亲,豫章王,是跟着先帝出生入死的兄弟,得以异姓封王。
先帝对豫章王信任有佳,甚至给了他佩剑进宫的殊荣。
可是先帝之后,当今圣上,在那些正宗的皇室亲王的挑唆下,对豫章王是疑心重重。
加上豫章王是先帝心腹,而新帝对先帝的心腹,总会抱几分排斥。
豫章王深知小皇帝对自己的忌惮,自释了兵权,交了封地,在京城当了个闲散王爷。
西夏和大姜的战事再起,豫章王称病不往,只因皇帝疑心其会与镇西候、镇西督统帅——贺穆练手,重掌兵权。
饶是如此,仍有人不满,抓着这事,说他胆小怕事,不肯为国分忧。
豫章王就将自己的独子——许明城,扔到了战场上。
就这,还有人不放心,派了姜凡来盯着,还不断在背后做小动作。
若不是许明城命大,豫章王已经绝后几年了。
这种情况,在贺穆去世,豫章王力保贺月荏坐上镇西督统帅的位置后,恶化到了极致。
最后救了许明城一命的,反而是负命前来的姜凡。
战乱时,尚且如此;这平和之时,召许明城回京,还不知那些人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
邱杰不忿,奈何他人微言轻,什么也做不了。
贺帅承了豫章王的情,此时再替豫章王说话,怕是会让情况越加糟糕。
邱杰觉得心里憋闷,更替许明城觉得不值!
白月苒虽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见自家兄长和邱杰的脸色,也知此事有异。
豫章王于自家有恩,不可不报。
此事,白月苒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
对于贺月荏的道歉,许明城苦笑,“此事与贺帅无关,父亲抱恙,明城身为独子,自当回家侍疾。只是这边,就只得仰仗你们了。”
“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贺月荏承诺道。
“还有我!我虽然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儿,家世也亦没落,但只要你一句话,兄弟我一定为你两肋插刀!”邱杰亦是拍着胸脯保证,说得玩笑而郑重。
许明城也笑了,“贺帅,你太放纵这小子了,他都敢不拿你当回事了!”
“该罚!”贺月荏附和。
屋子里扬起了笑闹,有些事,有些人,心知且肚明即可。不可言说。
最后,白月苒和邱杰留守边疆,与花千手、吴江涛一道,准备捉拿幕后之人。
而许明城和贺月荏,则启程回京述职,回复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