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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热闹

可能是平日的生活太过乏味,也可能是这个热闹的确很吸引人,刘老根比往日回来的早上许多。

“富贵,把我的礼服拿过来,你也赶紧穿上。”一边整理他的粪桶,一边呼喊着在里屋的富贵。

他们家的房子不大,只有两件,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是餐厅。本来刘老根单身,屋子倒还合适,只不过自从有了富贵,爷俩越发觉得空间狭小,因此,刘老根特地用树枝稻草简易的搭了一个篷子。

“好的,我马上就好。”

其实富贵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工夫,原因在于不论是衣服,还是粮食,甚至是家庭住宅,这些都不是他们自己可以随便支配的,而是受到小迦叶城“天众”老爷的严格管控,所以他们爷俩的衣服屈指可数。

这个礼服也是很有意思。所谓的礼服,就是在重要仪式时所必须穿的衣服,当然,在这里,它不是风俗也不是礼貌,而是法律,是对“天众”的臣服。

而至于礼服的款式,很简单,就是个白色的马甲,马甲上也没有什么修饰,唯独后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刘”字。这表示,穿戴这身马甲的人属于“刘氏”。

何凡很快穿好,并将礼服抱着递给刘老根。

老根将刚洗完还沾满水渍的双手随意的在他的黑色紧身衣上擦了擦,接过富贵递来的礼服,拎起抖了抖,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翩翩起舞。

“富贵啊,回头遇到狗蛋和铁柱他们,忍让一点,不要和他们起争执,他们说什么就任他们说什么,别往心里去。”

这个狗蛋和铁柱是属于刘氏的两个孩童,年纪要比何凡大上几岁,在众多幼童里面,不论是脾气还是力气,都算得上霸主级别。

前世活了二十多岁,自然不会跟这六七岁的小屁孩一般见识,听着刘老根的叮嘱,何凡乖巧的点了点头。

“咚咚咚!!!”一阵锣鼓声响起,“大家速去族长家门口集合!!!”“咚咚咚!!!”又是一阵锣鼓声,“大家速去族长家门口集合!!!”

听到院子外面的通知声,刘老根拉起何凡的小手,径直的朝着门外走去。

此刻,可能是因为锣鼓声的催促,各家各户的人都快速的朝着族长家门口聚集,四面八方,由于何凡才三岁,身高没到一米,所以也看不清现在的状况,就这么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刘氏氏族属于人众村落的一大氏族,住在这里的人都姓刘,有的是祖祖辈辈都姓刘,也有的入赘或者嫁过来改姓刘。

可能是这里的生活质量太差,也可能是工作太过劳苦,何凡察觉到这些人的脸色都不好,苍白的,枯黄的。。。。

“哎呦!这不是野种富贵嘛!”刺耳的声音吓了何凡一跳,寻声望去,一个一米二左右的瘦子,一个一米左右的胖子,赫然出现眼前。这个瘦子叫刘铁柱,这个胖子叫刘狗蛋。

“喂喂,我家富贵可不是什么野种,你们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啊。”似乎是对这两个孩童的嘲笑已经习惯,刘老根虽然感到不满,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只是出言阻止,意思一下。

两世为人,何凡也是不愿意搭理,这两个娃娃既调皮又野蛮,而且自己还小,刘老根经常进城工作,所以于情于理,何凡都选择忍让。

听到刘老根出言护犊,两个娃娃对着他便是一阵鬼脸,然后一边跑开一边喊着:“小野种,刘富贵,有爹养,没娘生!”声音不断地重复,不断地远去。

看了看身后的何凡,刘老根感觉有一丝丝的愧疚,蹲下身子,对着何凡安慰道:“别听他们瞎说,你娘生病死掉的,你不是野种,啊,咱不生气。”

其实何凡压根没在乎这两个野娃娃的嘲笑,也压根不相信刘老根的解释,但他仍然选择接受他的安慰,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不生气。”

看着孩儿如此懂事,刘老根突如其来的满足感无法压抑,紧紧的将他拥抱住。

。。。。

这时,刘氏氏族的所有成员都已经聚集到族长的家门口。刘氏族长家门口是一个广场,这个广场中央有一个类似祭坛的东西,逢年过节会燃起圣火,算是他们的氏族宗教圣地。

这个广场一半属于刘氏,另一半则属于赵氏,因为他们都属于南赡大陆的人众,而且宗教信仰相同,所以天众就选择将这两个类似的氏族设置在一起,一来节约开支,二来方便管理。这些都是刘老根的解释,何凡了解的并不多。

刘老根带着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边角,站在那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热闹,而紧挨着他们的就是赵氏人众。

以前何凡见过几次其他氏族的人,但由于年纪小,工作忙,所以不是很常见,这次算是比较近和比较长的观察了。

赵氏族人跟刘氏族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礼服更是一致,顶多就是后面的“刘”改成了“赵”。就在为自己的观察感觉无聊的时候,忽然三个人惹起了何凡的注意,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还有一个中年女人。之所以会引起何凡的注意,乃是因为他们家好像没有男人,就像自己家缺少女人一样。

“唉,又是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何凡在心底默默的感慨了一下。

何凡的感慨刚刚落下,那个熟悉的刺耳声音再次响起,没错,就是那瘦子刘铁柱,胖子刘狗蛋。

“哎呦喂,这不是女妖怪赵兰兰,杂种赵大顺嘛~”刘铁柱指着三人率先开口。

“哎呦呦,铁柱你怎么把那个母杂种给忘啦?”狗蛋对铁柱的疏忽很是不满意。

“哎呦喂,瞧我这眼神,竟然真的漏掉一个~”铁柱拍了一下额头,看似很是自责。

何凡看了一下,他们漏掉的那个应该就是眼前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的身高跟何凡差不多,一条简单的马尾辫,俏圆的小脸,微白的皮肤,衣着破旧的毫无新意,此刻眼角正噙满泪水,小嘴也紧紧的抿着。

丝毫没有顾忌小女孩的委屈,铁柱抬起他那枯瘦的右手食指,直直的指着那个泪眼弯弯的小女孩:“对对对,还有母杂种赵小。。。”

声音还没发完,铁柱便感觉到他的右眼受到了一股强力的撞击。

“嘭!”重重的一拳,那个名叫赵大顺的男孩毫不客气的打了上去。

挨了一记拳头,铁柱直接后仰坐倒在地,“咚”的一声,后脑勺又撞击了一下地面上的石板。

这一拳明显出乎了两人的意料,没想到这个赵大顺,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使用武力,而且还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

看到同伴被击倒在地,刘铁蛋赶忙上去搀扶,而被击倒刚缓过神的刘铁柱则恶狠狠的盯着赵大顺,右眼微眯,左手摸了摸后脑勺:“好你个赵大顺,竟敢打我,老子今天非得把你废了!”说着便站起身来,一旁的刘铁蛋也是充满敌意的瞪着眼前的赵大顺。

见到这两个瘪犊子打算跟自己干上一架,赵大顺没有半分的畏惧,揉了揉拳头,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顿了一下道:“姓刘的怕你可不代表姓赵的也怕你,要打架就放马过来,我赵大顺奉陪到底!”

言毕,狗蛋与铁柱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而赵大顺,左脚向前,身体侧立,双拳紧握,也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啊!!”

“啊!!”

蛋柱二人爆喝一声,便急速向赵大顺冲去。

突然,两只粗壮的手掌伸出,直接就将冲击的蛋柱二人抓起,而他们两的四条腿还没有反应过来,仍在快速的划动着。

“你们两个瘪犊子,一天不挑衅人就心理不舒坦是吧?看我今天怎么揍你!”说话者是一个足有两米高的粗壮中年人,黑色短发干净利索,麦色皮肤和众人的苍白枯黄截然不同,眼睛坚定有神,声音中气十足,嘴角四周浓密的黑色短胡更是让他的威严浓重了几分。此人便是刘姓氏族族长,名唤刘大炮。

抓起两个仍在骚动的问题孩童,刘族长转向那个惊的目瞪口呆的赵大顺,眼神中充满了赞许,随后便称赞道:“小子!好样的!有种!”说完,对他身后的妇人抱以歉意的微笑,点了下头,像拎着两个小鸡仔子一般,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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