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面就是聚集地总部。”
陈冠杰指了指前方，随后再次不着痕迹地望了辕晓天一眼，眼前那道刀光仿佛依旧亘古盘旋着。
辕晓天轻轻颔首，随后转过了身。
“再见。”
再见……陈冠杰有些出神。
沉默半晌后，他刚欲转过身，一股不协调感却涌上心头。
陈冠杰心中一凛，清楚自己也许有了什么遗漏的地方。
想了想，他叹了口气，决心先离开再思考时，瞳孔却突兀骤缩。
如果，如果他没有记错……
陈冠杰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
那个人的编号是，“cn——47853”。
……
周围，酒店林立。人群在极高的楼房中进进出出，辕晓天看了眼之前把他们拦下的安保，想到了他们检查编号的行为，不禁再次感慨官方的聚集地和老百姓自己建的之间确实有很大差距。
“终于到魔都聚集地了，现在……该干什么呢……”
漫步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辕晓天嘴里无意识呢喃着，耳边的嘈杂半隐半现。
和洛城中那什么聚集地的选择一样，魔都聚集地也把酒店当大本营啊……
额，但魔都聚集地直接承包了一大片街区……洛城那个只是栋酒店而已……
话说直接在魔都就取“魔都聚集地”这样一个名字，该说真不愧是上层吗……官方就是不一样啊……
“有没有人？有没有哪位兄弟能救一下我哥啊！”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辕晓天侧目，看见一位年纪二十仿佛的年轻人正低垂着脊背，脸上满是痛苦与悲怆。
他的身旁躺着个比他年长不少的男人，此刻却是被削成了人棍，四肢断口处即使已进行过良好包扎却还依旧流着汨汨鲜血，不禁让人感叹和暗自揣摩其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当然，现在他也快活不下去了，体内血液供给不足，脸色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大脑缺氧，已经快不行了。
辕晓天看见几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那位年轻人，与此同时，在他好奇的主动聆听下，他们略带些沙哑的声音也传入他的耳中：
“签契约，最高20点功勋，月利50%。”
“契，10点功勋封顶，日利息10%，或者还给我20点功勋，契约费你管。”
“嘿嘿，没钱了？41层4106，觉得没用的东西都可以到那去进行评估，我们徇情收购。”
……
……放贷的……辕晓天嘴角隐隐抽搐。
来回踱了两步，他倒不是突然慈善心发作，想要慷慨援助年轻人几百功勋之类的，而是他的“灵觉”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异动。
机缘？
辕晓天蹙起眉，随后又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些笑容。
今时不同往日了。
周围玩家中不少都伫立在原地，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没有离去。
那年轻人本是面色一喜，听到“借贷”一类的词汇后脸色又瞬间变得苍白。他的嘴唇逐渐颤抖起来，自己只有这样一条不归路可以走了吗？
几名黑衣人皆是立在原地，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年轻人的神情越发黯淡，他的头低垂下来，嘴唇翕动的越来越厉害。
昔日好友的背后一刺……
与“蜂巢”的失之交臂……
当时的痛苦、不敢置信和愤怒……
自家大哥如今的凄惨模样……
终于，像是某座大山悍然落地一般，年轻人猛地抬起头，望向了那条件开得最高的黑衣人，毅然决然道：“签契约！”
话音刚落，年轻人就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嗯？
他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却只看见一张面具。
这面具上刻着鎏金纹路，却不因此显得市侩，反而与其银白底色相互映衬，让人感到自然、协调。
“跟我走。”
波澜不惊的声音缓缓流淌，使人禁不住想要服从。
“哦，哦……”年轻人下意识地俯下身，抱起自家大哥，但下一刻便从中脱离出来，眼中有些懵逼。
你……你谁啊？
那戴着面具的人见他有些犹豫，只是笑道：“跟着我，你大哥有机会不死。借了贷，拿到功勋后又能怎样呢？你大哥终究难逃一死。”
这句话直指年轻人的内心，使他的面色僵在了脸上。
是啊，就算换了治疗药剂，大哥也还是不一定能活下去……我还会因此背负一笔债款，因为“契约”的效用，最后连自身都难保住……
万一，万一这个面具人真能帮到自己……？
“兄弟，这样抢生意倒是有些不厚道了。”那名已被年轻人答应的黑衣人见辕晓天横截一刀，禁不住冷着脸道。
辕晓天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手一抬，一把金色长刀便架在了黑衣人脖子上。
他没有显圣，也没有说什么装逼的话语，只是嘴角带笑，静静地看着他。
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把灿金的利刃便架在了自己脖颈前方，刀锋之上，掩盖不住的锋芒几乎隔空刺破了他的皮肤，使得一串串血珠缓缓浸出。
好快的刀！黑衣人瞳孔骤缩，心里清楚自己碰上了高手，而干这种黑色行业的他们，最忌违的就是与有背景的人结梁子！
而如今，有实力的人就等同于有背景！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同时艰难开口道：“既然如此，您走吧。”
在察觉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后，黑衣人立刻将姿态放到了最低，颇有一副能屈能伸的样子。
周围的其他黑衣人见到此情此景更是不敢再多掺和这一单，忙不迭地便四散开来，混入了滚滚人流之中。
周围的围观玩家同样始料不及，对着那手持长刀，脸着面具的人看了又看，不知道聚集地里什么时候冒出了这样一个家伙！
年轻人早就已经呆住，见到辕晓天放下刀，转过身，面朝着他的时候才突兀惊醒过来。
“你，您……”年轻人先是嘴角扯了扯，紧接着逐渐露出一个笑容，笑容越来越大，他的眼中是已经压抑不住的狂喜！
这样的高手，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救回自己的大哥！
大哥有救了！
……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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