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闻言低头看了自己手里的石头,眨巴眼咽了咽口水,似乎对这个提议颇为心动。
站在一边的杨树默默发动了技能【探宝金瞳】,世界陡然被加上了一层五颜六色的滤镜,每一样物品都散发着它独有的光辉。
绝大多数物品都是黯淡的灰色,例如路边的石子、树木、草丛、行人身上的衣服,都是一些唾手可得的常见之物。
至于园林里精心设计的假山、路人手里的高档手机、装潢复古而雅致的建筑物,则散发出阵阵微弱的白光,都是有一些价值但依旧常见的事物。
而老王脚边那些被完全切开的明料,则被一层浑浊黯淡的绿光包裹着,看来代表着更为高级的稀有度。
至于老王手里的那一块原石,同样也是浑浊的绿色,只不过亮度上有所提升。
“诶,大哥,”杨树拍了拍站在自己身旁一名八字胡中年人,“小弟我刚入圈还不懂门道,这些石头能值多少钱啊?”
“你说老王开出来那些?都开废了,一块也就卖个两三千块,连本都回不来。”八字胡中年人瞥了一眼,不屑道,“他这次也是玩过头,把女儿的学费都砸进去咯。”
“多谢大哥指点。”杨树拱手恭维一句,随即转身离开。
探宝金瞳的持续时间只有三分钟,他要节约时间找到这场子里珍惜度最高的灵玉原石。
假山旁有一个摊位,卖的都是拇指大小的小料,粗看一眼,绝大多数都是白色品质,少有几个绿色品质的被摆在了摊位的正中间。
“大哥,这块石头什么价?”杨树蹲下看似随意地指向了那块绿光最盛的石头。
“一口价,八千块。”
听见这个报价,他的手瞬间僵住了,指头转向了另一块散发着白光的石头,又问了一次价。
“五百。”
“为啥价格差这么多啊,看上去不都一样吗?”杨树忍不住问道。
“孟老仙掌过眼,说这块石头有灵气,卖你八千块我也就保个本。”
听见这个解释,他一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面露懊恼之色。
疏忽了。
这个场子可就开在孟老仙家里,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还能让好货被别人买走了不成?
失去了兴致的杨树又逛了几个摊位,也没发现什么别人遗漏的宝贝,所有泛着绿光的石料无一例外都被孟老仙掌过眼,标价三千起步,只偶尔有几块白里泛着一小丝绿色的绿光的石料被忽略了。
依靠【过目不忘】提供的出色记忆力,他记住了这些石料的位置,然后依次询问了价格。
贵的一千,便宜的只要一百,他兜里只剩下老陈头给的三百多块。
买走最便宜的两块原石之后,杨树回到了之前那座凉亭底下,找到了开石头的师傅。
此时老王已经自己手里那块石头完全切开,暴露在外的灵玉有小拇指一个指节的大小,可惜中间有一些裂纹和杂色,只卖了九千能币。
卖掉了灵玉的老王正坐在凉亭的阶梯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满脸的懊悔和丧气。
如果不切最后那一刀直接一万三卖给被人该多好,这一刀下去直接亏了四千能币,再加上之前亏的钱……
“哎!”所有的悔意和怨气都随着淡灰色的烟气一同被吐出肺中,随风飘扬。
一旁,杨树掏出了仅剩的八十能币,好说歹说终于请到了一位师傅帮自己开石料。
高速水刀启动,一道水箭以极快的速度从出水口中喷射而出,看似柔和,实则刚猛,坚硬无比的石皮刚与水刀接触便土崩瓦解。
围观的人群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并没有太在意杨树拿出的这块石头,在他们看来没有孟老仙认证的石头都只是外行人玩票才会买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玉。
“咦?”切割石料的师傅忽然惊叹一声,他透过飞溅的水花看到了一抹可人的翠绿色,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我靠,出了出了!这小子撞大运了,买一块死料也能见绿!”人群的情绪也瞬间被点燃,一个个都凑到了杨树身边,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
“这玉的水头很足啊,要是块头够大的话雕个法镯,至少能卖四五十万。”
“再切一刀,再一切刀,我看还能涨,小伙子你信我,我在这场子里混了二十年,门儿清!”
“得了吧老六,你混二十年,出手七次赔了七次,老婆都差点跟人跑了。”
……
身处众人簇拥之中的杨树,风轻云淡地笑着。
“小伙子,还切吗?”开玉的师傅取下嘴里叼着的烟,发问道。
“不了,我这人胆小,见好就收吧。”
“我出五千收!”
“去你丫的,这眼见为实可比孟老仙认证都靠谱,我出一万。”一名身穿棕黄色皮革大衣、梳着油头的中年人放话,其余人顿时闭上了嘴。
“小伙子,一万能币,卖吗?”油头中年人转过身,从大衣口袋里摸出铁盒装的高档香烟想给杨树散一根,被婉言拒绝。
“叔,我不抽烟,石头是你的了。”
“钱怎么走?”
“移动支付吧。”杨树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快捷支付软件,亮出了收款码。
悦耳的转账提示响起,一万能币就此落入了他的名下,他也没吝啬,转手给开玉的师傅发了五百能币的红包。
“许哥,接着开吗?”师傅望着中年人,恭敬开口。
“不了,你帮我留着,我去孟老仙那儿坐会。”
油头中年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开,杨树则趁此机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石头斋,怀里还揣着另一颗没有开的灵玉原石。
走在大街上,一名容姿尚可、小家碧玉的女子面带怒容,行色匆匆地从他身边经过。
这人有些眼熟。
杨树停住了步子,冥思片刻。
她好像在胡图的梦境里出现过。
第二重校园梦境里,升旗仪式的时候站在胡图旁边的那个女生?
“爸,你怎么又来这里赌石头了!不是说给我取学费吗,钱呢?”带着哭腔的怒喊声翻过石头斋高大的红墙,落入了杨树的耳朵里。
他仰头盯着路边昏黄的街灯,砸吧了一下嘴。
帮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