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夜晚,曼城的步行街上半空中吊着各色各样的花灯,五颜六色,五彩缤纷,把大地打扮得绚丽多姿,灯的海洋,灯的天地,尽显城市的繁华。
佐峰走在步行街,像个行尸走肉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城市的繁华与他毫无关系。
佐峰二十八岁,纺织厂工人。妻子三年前出轨并抛下年幼的女儿与姘头同居,虽苦苦哀求希望能看在女儿面上能留下来,并表示出轨的事不予追究,但还是无济于事。男人出轨出的是身,女人出轨出的是心,已无法挽救。
父母两年前来到曼城,父亲在街上被快速奔驰的马车压断双腿,马车上坐着的贵族老爷认为是故意被压断的,以此来讹诈他,并不与赔偿。佐峰前去与贵族老爷理论却被打伤,现父亲卧床由母亲照料。
五天前女儿突然发高烧,头痛,手脚酸痛,脸上长出红疹,到医院检查是天花病,医院要求先交20万押金。
这几天跑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只借到2万元。得到消息的找不到人,消息不灵通的听到借钱哭的比谁都穷。
佐峰一手紧握着个黑色布袋一手捂着下腹忍着疼痛走出喧闹的步行街向着医院方向走去,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脸上有一丝不经意的笑容,今天早上他去了一家小诊所,将自己的一个肾卖了,20万够他女儿治疗费用,至于后期治疗只能靠以后卖血和微薄的工资维持。
今天天气预报:白天到夜间,晴,北风一级,冷热适宜。
然而天气预报并不是那么准确,突然雷雨交加.闪电轰鸣。
佐峰紧握装有女儿救命钱的黑色布袋,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向着医院奔去。
突然雨停了,雷声闪电也消失了,瞬间大地满是金光,就像神要降临似的。
佐峰抬头望向天空,一道带着金光的火球向他袭来,金色的光芒照的他神志恍惚。
“轰”一声巨响,眼看一片火海。
“快,先灭火。”
“快,有十二人被击中了,快,抬上马车。”
佐峰听到一片嘈杂声,身体却动弹不了。他使劲的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使劲想睁开眼,使劲的想把手举起来看看黑色布袋还在不在,但都无济于事。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更感觉不到手里是否还握着装有女儿救命钱的黑色布袋。
“我的钱,我的卖肾钱。”
“小雪,小雪,我的女儿。”
他心里咆哮着,呐喊着,挣扎着,直到失去意识。
曼城快报:十二月二十五日晚,圣希医院附近遭陨石坠击,火势面积较大,所幸无人员死亡,十二名伤者已送入圣希医院,伤者并无大碍。
圣希医院,曼城最大的医院,佐峰被安排在四楼皮肤专科。
“佐峰啊,我的儿啊,醒醒啊,在不交钱医院就要给小雪停药了,你要是死了难道要小雪一起跟你去死吗?”
佐峰母亲握着他的手大哭大喊的,整个医院四楼的病人都跑来看热闹,将病房围的水泄不通。
“好了,别闹了,这是医院不是你家,我是你儿子的主治医生,你儿子没事的,今天不醒明天一定醒来,就眉毛间留了条疤不至于哭成这样。”年轻女医生听到哭喊声跑来劝道。
佐峰母亲站起身来,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随即擦了擦眼泪:“医生,我家的情况你不了解,我知道我儿没什么危险了,但也不能这样昏迷不醒啊,我孙女得了天花病,还指望我儿凑钱交医药费。”
“哎,孩子看病重要啊,把房子卖了吧。”隔壁病床一老头靠在床上手拿一本书随口说道。
老头说的很随意,在整个曼城看不起病等死的比比皆是,基本是查出重病都会申请出院回家等死,这样也不会连累到整个家。
佐峰母亲低头一脸无奈:“房,哪有房啊,我们一家人都是从乡下来的,都是租房的,原本以为大城市好赚钱,没想到我家老头子在街上被马车撞了,双腿都残废了,马车上的贵族老爷耍赖,说我家老头子是自己往马车底下钻的,是要讹诈他钱财,现在躺在家里已经一年多了,我儿子跟他去理论也被打伤了…………”
“我的黑色布袋呢,我的钱呢。”母亲话还没说完,佐峰就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母亲看到佐峰醒了立即上前抱住他。
“醒了就好,儿子,你不是说借到钱了吗,钱呢。”
佐峰一个翻身滚下床,趴在在地上:“有没有人看到我的黑色布袋,有没有人看到我的钱。”
“你送到医院时烧成跟炭似的,身上连根毛都不剩,还黑色布袋呢。”一肥胖女护士玩味的说道。
佐峰下意识摸了摸头发,头上光不溜秋的一根头发也没有。
母亲突然一下子向着众人跪了下来。
“我儿子说有就一定有,你们谁拿了我儿子的钱快拿出来,那可是救命钱。”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间整个病房鸦雀无声。
佐峰扶着床吃力的站起来:“那是我卖肾的钱,谁拿了全家不得好死。”
站在一旁的年轻女医生冷笑道:“你们母子俩真有意思,这里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你们讹人的地方。”
年轻女医生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继续说道:“还卖肾钱,你一来就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你的两个肾不都还在吗,还卖肾钱,讹人是吧,走,去官府让治安官好好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