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们的命也可能保不住了。”胡寄安突然直起了身,把门锁住。
“来啊,把兵器都给我摆好了!”皇帝这次可是下了狠手来捉狐族,一个个弓箭手都做好了准备。
“爹!”胡阳阳把胡寄安护在身后,手指点了几下,把几个士兵的箭台全部摧毁。
“放箭!”
这么多的箭一齐向他们射过来,他们没法进攻,设了个屏障让箭都被挡在外边。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把他们都解决了。”许渊然一直都崇尚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
“可是现在都没法出去啊?”沐沐也在出力,肚子和心口却是不舒服得很。
“沐沐,你在一旁就好。”许渊然没法在狐族人面前施法,只好用自己的剑来挡。
沐沐见这形式好像处于劣势,更是急了,肚子一阵阵地疼。
“怎么了?”胡寄安过来把倒在地上的沐沐扶起来。
没了两个人的法力,这屏障的功效一点点消退。
“把炮火给我准备好!”
胡寄安看大事不妙,他们居然要用炮火轰炸。
“我用星灵珠做掩护,你们从这荒地跑出去。”
胡寄安已经准备和这帮人同归于尽了。
“爹,如果你不走,我们哪儿也不去!”
许渊然本来想带着沐沐离开,胡寄安要是这样死了对自己会更有利,可是沐沐却怎样也不走,脑袋上因肚子不舒服冒出来的冷汗一颗颗地流下来。
“沐沐,要不然我们先离开,爹会安全回来的。”
“你要走你走,又不是你爹!你当然不管了!”
沐沐爬起来,用自己的微薄力量挡住弓箭的来袭。
趁他们在准备炮火,胡寄安冲上去进攻。
场面很混乱,沐沐一个劲地往前冲,许渊然在后面用剑挡住进攻,可他们人太多,许渊然手都快要转成花了,却还是没办法把所有人都赶开。
“渊然,如果我带着我们得孩子一起走了,你会生气吗?”
“走?走哪儿去?”
“和霜儿一样,去……天上。”
许渊然皱着眉望着沐沐,“你这个小傻子说什么呢?”
“你先走好不好?我给你开一条道,你就回去,回柳泉镇,侍奉你爹娘,至于月白,我……我也没办法了,我只能保一个人。”
许渊然见沐沐苦苦哀求自己,心里是挺心疼的。
“我就不走。”
沐沐急了,想要用法力直接把许渊然推出去。
可是许渊然的内力让他动都不动一下。
“渊然,你……你出去啊?”沐沐虽说有些疑惑,但是现在是关键时候,她也没有深入追究。
“我说了会护你周全,既然你都嫁给我了,那你就得由我来保护。”
许渊然的剑其实是注入了些许法力在这里面的,所以他的每一次挥剑力度仿佛都很大。
“那渊然,你跟我一起。”沐沐不再把许渊然推开,而是把他往自己身边拉。
小岳岳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哭,拿着之前许渊然给自己的那把断的剑,到处挥,霜儿之前教给他的法力,他似乎是样样精通。
“看你们这么顽强,早点结束吧。”
“放!”
炮台里的炮火直直地像他们射过来,像是带着一团火一样,把他们设立的屏障一层层地穿破。
那炮火就快要在他们面前炸开。
沐沐被那火光灼得睁不开眼,缩进了许渊然的怀里。
眼看那炮火就要炸开,许渊然也不想再躲了,把沐沐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一挥,便是一片紫黑色的光,把那炮火融化在光里面,然后拿光芒朝士兵那边去,把他们一个个的身体穿破。
沐沐在他的怀里惊了,不敢随便乱动,就看着那紫色的光从许渊然的指尖射出。
“把炮火都给我射出去!”那将军说完这话就从后面跑了,剩下一群士兵继续守着炮台。
几颗火球射过来,许渊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随便一指,那炮火便在半空中就碎成了渣。
他控制着剑,朝着一个一个士兵刺过去。
“渊然,渊然……”沐沐一直喊着许渊然的名字,直到所有皇家士兵都被许渊然击倒。
“你,你怎么会法力……”胡寄安将沐沐拉过来,虎视眈眈地望着许渊然。
许渊然迫切地想要解释,却发现解释才是最糟糕的打算,可是如果说谎的话,沐沐以后也许会知道真相。
“其实我自幼便会法术,后来被一个帮派收入门下……”
“什么帮派?”胡寄安一直都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们不愿意跟我讲。”
许渊然还是撒谎了,说他是魔教之人,那不就是在自毁后路吗?
沐沐想起之前的种种,还有胡宗延说的话,觉得面前的许渊然那么陌生。
“许渊然,你好好说,你是哪个帮派的?”这么高的法力,要是小帮派怎么会如此。
胡寄安回想了刚刚他的法力,那一抹紫好熟悉,但是他却忘了在哪儿见过。
“爹!渊然哥哥是坏人吗?”
小岳岳拿着他的一把断剑,扯着胡寄安的衣袖。
“你这把剑是哪儿来的?”
“渊然哥哥之前给我的。”
胡寄安抢过那把剑,那把剑的剑柄处是一匹狼,那狼的符号又是似曾相识。
“许渊然!你是魔教的人!”九澜之前看到过许渊然的屁股那儿有和这一模一样的图案。
所有人一听,都去了胡寄安的后面,只有沐沐,站在他们中间。
“渊然,你真的是魔教吗?”
沐沐像是在哀求自己说不是,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再隐藏了。
“对,我是。”
“那你之前在魔教时……”胡阳阳想魔尊对他那么容忍,竟还有些后怕。
“我不仅是魔教之人,我还是魔教天尊。”
沐沐连咽几口口水,“你是魔教天尊?”
“对,你的星灵珠是我给你的,假的那颗被我毁了。”
“但是我跟着你们去西域,目的却不是你们啊。”
许渊然的解释苍白而无力。
“可是你最后还不是要把我们狐族灭了,这样你才能一统所有帮派。”
“我不会。”
“不会?你这个居心叵测之人,魔教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胡海尚在后面质问着许渊然。
可他只在意沐沐一个人,“沐沐,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的眼神很受伤,挫败还是失落?
沐沐不停地摇头,眼睛里泪光闪闪。
“许渊然,你走吧。”她说完这话,泪水才流下来。
“你不要伤害我们狐族,好不好,你走!”
许渊然想要挽留,沐沐却被所有人围到了里面。
想说些什么,许渊然还是吞下去了,沉默着转身离开。
一片狼藉,皇帝的人应该还会派来,胡寄安也顾不上其他人的震惊也好还是感到慨叹。
“快快!出京城!”
马儿跑得飞快,大家都戒备着,生怕后面突然杀出来一个人。
沐沐坐在马车里,终于随着飞奔的马儿放肆地哭了出来。
“渊然哥哥不是坏人……”
月白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和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哥哥竟然会法术,还是魔教之人,平常他都说自己走镖忙,竟是这样。
“他不是,可是魔教是。”沐沐眼睛在前几天霜儿离开的时候已经哭肿了,现在更是像两个核桃一样肿着。
“沐沐,也许渊然也是有苦衷的呢。”
“苦衷?他一个魔教天尊,整个魔教都听他的,怕不是苦衷,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沐沐想着过去发生的种种,心乱如麻,许渊然到底是什么人?
“可,可是他也没有对你们狐族做什么啊?”
“他跟着我们就已经很可怕了,他还要做什么,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月白捏着手帕,辩解不了。
“我,我要去找他!”
沐沐拉住要下马的他,“许渊然这么危险,你去找他干嘛?”
虽然沐沐现在已经被伤痛堵住了头脑,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有其他女人接近许渊然。
“他是我哥哥,我自然要去寻他!”
“可是你哥哥是魔教的人,是坏人啊!”
“你只知道魔教是坏人,你怎么不说你们狐族也有坏人呢!”
月白把马车叫停,下车时转过头来看着沐沐,“别忘了,你是他夫人。”
“你要去哪儿?”胡阳阳看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便要过去阻止月白。
“我去找渊然哥哥。”
“你知道他在哪儿?他那么厉害,你还敢靠近他吗?”
“我和他兄妹那么久,岂是一个身份就能分裂的,不像你们,被他默默保护了那么久,到头来还不是敢别人走!”
月白的话直溜溜地钻进沐沐的耳朵,把她的心刺得生疼。
“月白,我……”沐沐扯开帘子,竟有想要和月白一起去找许渊然的冲动,可是她看着狐族这么多人落荒而逃,就为了躲避像魔教这种帮派的袭击,一个个疲惫不堪,她的心里好无力。
“你可不可以告诉他,照顾好自己?”
月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任凭胡阳阳怎么挽留她,她都听不进去,她不相信许渊然是坏人。
“沐沐,让娘挨着你坐好不好?”
“不要进来!”沐沐把车帘拉紧,抱着头痛哭,她现在只觉得天昏地暗,没有了许渊然,没有了霜儿,只有自己。
“快走啊!”沐沐怕有人会闯进来,叫车夫赶紧走,马儿跑得很快,风一阵阵灌进来,把她脸上的泪都吹干了,活着头发黏糊糊的。
她的嗓子也是生疼的,猛然想起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她赶紧坐起来,“宝宝,妈妈没有压到你吧?”
沐沐一遍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安慰着宝宝,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你爹只是出去了,他会回来的。”
“他不是坏人,他肯定是骗我们的。”
“宝宝,你要乖,要等着爹回来。”
泪一滴一滴地砸到衣服上,孤儿寡母的氛围让她更是经受不住。
“你为什么会跟着他们,你到底要干什么?”
月白知道许渊然一定就在附近,果然,还没有走一会儿,许渊然就已经在等着她了。
“我以为沐沐会和你来。”许渊然苦笑,落寞地看着月白后面空空如也。
“你先回答我。”月白没有走近许渊然,离他还是有些远。
“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信你什么?”在外人面前,月白都在护着许渊然,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可以对自己说实话了吧。
“我不会害你们!我只是想跟着他们去西域,勾出天神教的而已!”许渊然情绪很激动,可他说的这些月白一个字也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我不会害你们,你相信我,好吗?好吗?”许渊然仿佛被所有人抛弃了一样,需要一个依靠与认可。
“你这么多年怎么这么会演?”月白好像说到了伤心处,这么多年来,他许渊然都跟自己讲去外面走镖,一走便是大半年,只剩下她和爹娘在那个小镇子等着他。
“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爹娘。”许渊然觉得自己亏欠的人太多了,拿着剑的手全是汗。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跟爹娘讲?”
“月白,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是爹娘亲生的呢。”
月白差点没有站稳,“你,你说什么?”
“我是许莫的亲弟弟,你说呢?”
“那,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月白捂着头不愿意相信自己现在知道的所有事。
“爹娘以前是捉狐人,可他们下不了手去捉狐狸,便被捉狐人唾弃,他们就离开了。”
“我本来是被我亲生父亲遗弃到了路边,爹娘看我可怜,便把我带了回去,可我亲娘还是带着我哥来寻我,她怕我亲爹再把我扔了,就让我在爹娘那儿寄养。”
月白闭着眼一点一点地缕清头绪,“那爹娘知道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养我这么多年,定是有很多恩情的。”
“渊然哥哥,那你现在该如何?我们又该如何?”
许渊然看着月白那么笃定的眼神,心里其实也慌,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对于沐沐也好,还是许莫交的任务,他每一样都觉得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