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一群人的捣乱,宋语澈原想好好逛一逛这京都的计划也只好破产了。吩咐折枝将这些人处理好,宋语澈便拉着陆安回府了。
到了府里,陆安似乎还没从害怕中清醒过来,宋语澈无法,只得将他先哄睡了,她先去处理那些公子哥的事情。
宋语澈让折枝去处理人的时候,还让她把益亲王这些年的经历都调查一遍。这会折枝回来,就带来了一沓陆安的资料。
宋语澈将下人都遣退了,书房里只留了折枝和她两人。
她接过折枝手里的资料,翻了一下,皱眉道:“怎么只有这两年的,他以前的资料查不到吗?”
折枝皱眉,似乎这有些难以回答。宋语澈看她的表情,奇道:“难道这还涉及到什么机密吗?让你这么纠结。”
“倒也不是。”折枝摇摇头,否认。“只是觉得好像有人故意藏着益亲王爷以前的事,不让我们去查。”
对此,宋语澈倒是没表现出太大的意外。这个所谓的傻子王爷能在京城毫发无伤的活这么多年,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她对这事没太在意,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手里的东西,宋语澈倒是对里头提到的一个人产生了兴趣。
她指着那册子上写的一个人名,对折枝吩咐道:“这位齐小姐,给我去查一下她。”
折枝一愣,接过册子仔细看看,还是没看出什么蹊跷,只得问道:“为何要查她?她和王爷是有什么关系吗?”
宋语澈拿过一支毛笔在笔洗里沾了下,轻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我比较好奇,益亲王爷八岁变得痴傻,她两年之后开始亲近王爷,一直到两年前她不在理王爷。”
她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接着说道:“她疏远王爷我可以理解,毕竟她父亲工部尚书是摄政王那一派的,可是,她当年为何接近是个傻子的陆安,这就让我很想不通了。”
折枝听了她的话,却还是想不通,“她当年也还小,也分不出什么傻不傻的,和当年的王爷玩到一起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啊。”
见她还是看不透,宋语澈放下笔,给她解释道:“她当时不懂事,她家的大人也不懂事吗?”
“更何况当时她也已经十岁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宋语澈从折枝手中拿过册子,转身放到箱子里。“你以为这的人和我们那个小村子一样啊。他们,呵!可比你想的精明多了。”
折枝听她这么说,才算是明白了,在心里安安告诫自己以后要多长个心眼,才告退。
她走后,宋语澈又把那册子拿了出来,在书桌前细细地看。
再说这边,陆安因太过害怕,一回来就被宋语澈哄着睡着了,之后宋语澈便和折枝去了书房,怕下人趁她不在欺负陆安,她还顺手遣退了守着的丫鬟。这恰好给了陆安方便。
耳朵听着感觉宋语澈她们已经走远了,陆安便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他一声轻咳,陆宣就出现在房中。
“属下拜见王爷。”
“起来吧。”
陆宣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呈给陆安,俯身道:“这是王爷要属下查的宋家嫡女地消息,还请王爷过目。”
接过纸张,陆安看了下,疑惑道:“难道堂堂宰相嫡女二十年就过的这种日子?”
那纸上就只有两句话,宋语澈居于随州隆安县二十年,衣食可比农妇。
“还有,这几日过去,你就查到这点那东西?”陆安语气轻飘飘的,倒是陆宣被吓得不轻。
他连忙俯身道:“属下这几日经过多方查证,确实没有查到其他的消息。且随州的人也传来消息,说是这宋家嫡女二十年来几乎未曾下过山,随州都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听到这话,陆安倒是皱起眉,这宋语澈这么多年都未出现在人前,应当也是被宋徽保护的很好的。可是若宋徽已经将人护到这种地步了,又为何要将女儿现于人前呢?还和他这个傻子成了婚?
陆安将这张纸收起来,心中的成算倒是更深了。
不过,这事先暂且不谈,陆安召过陆宣,向他问起今日之事。
“今日在酒楼的除了御史钱策家的嫡子钱源和大理寺卿周航之子周远外,剩下的便都是一些原来宫里各位皇子们的伴读了。”
陆安对这些人的身份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比较关心宋语澈后面对这些人的处置。
陆宣接着说:“王妃让人将他们打了一顿,扔到了各家的府邸门口,还下令说是让他们在那里趴一天,不许人动他们。”
陆安轻扯下嘴角,眼神微微发亮,这倒是有趣。“接着说。然后呢?”
“不过周钱两家没有听王妃的命令,将他们家公子抬进府了。”陆宣接下来的话倒是让陆安变了表情。
陆安眯了眯眼,他原来设发落了钱家的二老爷,本以为可以让他们怕了,却没想到,他们还是这么不知好歹。
至于周家,正好一并处理了,也是为老师腾出个位置。
陆安掏出一个令牌,递给陆宣道:“拿着这个去啖香楼的后厨,找他们的主厨,就说找李大人。”
他又从画桶里抽出一幅画,打开画轴拿出一封信,一并递给陆宣。“这个你亲自交给李大人,跟他说,好好用,最好是断了钱家的根。”
陆宣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要做到这么绝的地步。不过看自家王爷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变的。
陆宣在心里叹了口气,拿了东西就走了。
看着陆宣消失在眼前,陆安又拿出那张纸在手里摩挲。他当真是不理解宋徽的做法,明明自己将女儿保护的那么好,还非要以交易的方式将女儿嫁给他,让他去保护自己的女儿。
他这么这么大费周章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安又将纸上的那两句话看了看,可比农妇,陆安又一次想不通了,就算宋徽是真的清廉,可是也不会让自己的亲女儿过得这么惨吧。
亲女儿?陆安眼睛一亮,这倒还真有可能,毕竟也没人见过宋语澈的生母,而且当年宋语澈似乎还并非在京城出生。
越是往这方面想,陆安越觉得有可能。他将手中的纸折起来收好,看来,要让陆宣去查查这位所谓的宰相发妻到底是何人了。
书房这边,宋语澈可没想到陆安单是因为她前二十年过得朴素了点,就已经认为她不是宰相的亲闺女了。
因着那位齐小姐的事一时半会也查不到,宋语澈便只是吩咐了下去,她现在正在和折枝清理自己的嫁妆单子。
“我爹给了我几间铺子?都在哪啊?”奈何宋语澈和折枝理了半天,都没搞清楚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只得把在卧房里忙着训丫鬟的程妈妈给叫了过来。
程妈妈不愧是忙这些房里事的,不一会便和着嫁妆单子将东西全给理清楚了。
“老爷给了小姐三间铺子。一间在鸿安街上,就是那个啖香楼的对面,剩下的两间在接福道上,离咱们王府也不远,方便小姐过去看看。”程妈妈拿着地契和单子一个个的给宋语澈解释。
“这些地方都是京城里上好的铺面,小姐若是想做生意,也是可以的。”
宋语澈将这三张地契看了看,抽出啖香楼对面的那张,问折枝:“这京城里可有什么出名的茶楼?”
折枝蒙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些,却也很快答道:“有名的茶楼倒是没有,只有一些小的茶肆和几家大型的酒楼。”
宋语澈听闻便是一乐,摇摇手中的地契,声音轻快:“如此甚好,那本小姐便在此处开一个茶楼吧。”
她想了想,开心道:“对面是酒楼,咱这是茶楼,他们在对面吃多了,还可以过来喝口茶解解腻,正好!”
折枝还以为她在开玩笑,赶紧劝她,“小姐,这不是闹着玩的,若真是开茶楼,咱们很可能会赔钱的。”
宋语澈横了她一眼,“谁跟你说我卖的是茶了?我明明卖的是风雅,卖的是文人情怀。”
一旁的程妈妈本来是没跟她们一起讨论的,听了宋语澈这话,倒是赞了一句:“小姐好考量!”
一旁的折枝还是没想明白,宋语澈也懒得跟她解释了,让她自己慢慢琢磨去吧,指不定哪天就开窍了呢。
已经定下了一间铺子,程妈妈便又问了剩下的两间铺子要做什么。
宋语澈沉吟一会,下了决定,“一间书铺,一间成衣铺子。分别在哪开还望妈妈拿个主意,我便不多插手了。”
她又想到什么,开口道:“再盘下一间铺子,开一家米粮店。”
程妈妈一一记下了,只是还有一事要宋语澈拿主意,“那小姐,这茶楼的各个价位如何定?这城中没有大型的茶楼,老奴也不好自己胡乱做决定。”
宋语澈闻言眉梢一挑,眼中流光溢彩,“本小姐既然卖的是风雅,那就得看风雅在那些书生文人心中价值几何了。如何定价?无需定价,让他们自己定。”
程妈妈听了这话,心下一琢磨,便喜道:“老奴明白了,定当不负小姐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