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的那天,葛淏嵚和楚蘅早早地来到法庭等候,旁听的还有戚长安、焦浚恩和秦旭滟。
公诉人是位女检察官,也是葛淏嵚的老熟人宋培霖,合议庭由两位女审判员、一位女陪审员组成,加上一位女书记员,一位女辩护人连律师,控辩审三方,除葛淏嵚之外是清一色的女性。这可是对被告人非常不利的,因为本案的受害人是女性,庭审参与人的性别结构可能会对被告人不公平。
当看到现场阵容后,坐在旁听席的焦浚恩为葛淏嵚捏一把汗,“这怎么打啊?初恋前妻前女友聚一堂啊!”
秦旭滟唏嘘,“难哦!淏嵚这是要栽女人堆里了。”
葛淏嵚看到其中一位女审判员第一眼,立马转移目光,紧张的喝了口水。
平日里的葛淏嵚自信张扬,楚蘅还是第一次看到葛淏嵚紧张的样子,担心的问答:“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葛淏嵚抓住楚蘅摸向自己额头的手,“我没事。”
楚蘅皱了皱眉,“你都冒冷汗了,要不让长安姐来辩护吧!”
“我没事,给我一张纸巾。”说完,口干舌燥的,又喝了口水。
开庭后,公诉人宋培霖问范源,“你和柳雪是什么关系?”
范源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关系。”
宋培霖问:“你们在一起多次发生性关系,柳雪为你怀孕和流产四次,你们难道不是同居关系或男女朋友关系?”
范源的回答令人震惊:“我是被她强迫发生性关系的!”
幸好,葛淏嵚没有受任何人影响,“就本案证据与《起诉书》的指控存在的冲突,与公诉人商榷,供法庭参考。然后从以下四个方面发表我的意见:首先,当事人双方身上都没有对方的血迹,柳雪的血迹集中在床头部位,说明双方没有发生肢体接触,还说明柳雪没有明显的挣扎和反抗,或者说当时还有第三个人。这一点与《起诉书》‘故意伤害致死’的指控是冲突的。其次,柳雪死亡时趴在床上,而其受伤部位大多在身体正面,这一点与他杀矛盾。一般情况下,如果是他人从正面实施侵害,柳雪应当仰面倒下。如果是面对侵害者倒下,侵害者身上必然沾上柳雪血迹,说明不是我的当事人所杀。同时,柳雪双手在胸前叠交,这是摆夷族在祭祀勐神时才做的动作,说明其死亡时没有进行挣扎和反抗,身体下找到的折叠刀可以说明,柳雪很可能双手握着折叠刀在自己胸前。”
为了更好地说明案发现场的情况,阐明辩护观点,葛淏嵚拿起面前的矿泉水瓶做示范,用折叠刀刺向水瓶,水瓶顺势倒下。然后又让水瓶迎着折叠刀的方向倒下,水瓶里面的水流在他的手上。
顿了顿,葛淏嵚接着道:“第三,房间隔音效果不好,但是隔壁房间的室友只听到吵架声,没有听到呼救和搏斗的声音,这一点,与指控也是矛盾的。最后,可能存在重要物证丢失的情形。因为作案工具的长度、提取位置和刀柄材质的描述存在重大差异,而且没能提取到任何指纹。我们要求出示原物。”
最后,一审判决,范源被无罪释放了。
庭审结束后,葛淏嵚向宋培霖微笑示意,“宋检察官,三年没领教,你还是如此厉害。”
宋培霖冷冷一笑,“你也很厉害,六年无败绩。”
……
瑞虹新城楼下的川味火锅店内,葛淏嵚捞着黄喉,楚蘅一脸崇拜的看着葛淏嵚,“师父,那四个疑点怎么解释啊?”
葛淏嵚喝了口凉茶,“就三点原因。第一,是巧合,世界上就是存在很多无法解释的巧合,现场的血迹可能就是一种巧合。室友没有听到呼救和打斗声,也许是他们恰好没有听到,也许是声音太小而没有听到。第二,是侦查人员的工作失误,侦查的时候应当在现场和范源身上提取更多的血迹进行化验,而且还要考虑血迹被覆盖的问题。刀具长度问题,很可能是侦查人员现场勘验的笔误。第三,现场可能存在第三个人,第三把刀,可能是那两个室友中的一个或两个,也可能不在他们之中。”
葛淏嵚吃了口小酥肉,接着道:“可能范源真的没有杀人,柳雪可能信仰着一个神秘的宗教,又受到神秘人的蛊惑,自杀了,但范源可能就是同伙,但检方拿又不出新证据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