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龙树,司夏大人已经尽力了,我已经愈合了她的致命伤,但是这依然不够,伊娜流失了太多的血液,她现在很虚弱,我几乎感受不到她的脉搏……”
“不!这不是真的,伊娜她……”
“但是!”司夏用力扶着龙树的肩膀继续说道,“但是,她还有救!你听着龙树,伊娜她还有救。”
“您是说伊娜还有希望是么?”
“对,确实如此,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机会很渺茫,我们只有两天时间,在未来的两天之内我会去一个地方,如果我回来了,伊娜就一定有救。”司夏用坚定地目光看着龙树说道,然而此时的蒙塔莎眼神中却有了一丝异样,似乎是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可若是两天过了您还没回来呢?”洛奇接着问道。
然而当洛奇问完这句话后,这个客厅都安静了,司夏也沉默了。
司夏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怎么会呢,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两天的时间足够了。”司夏的语气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有底气了,“好了,孩子们,就这样说定了,现在大家什么也别想,好好去睡一觉,别再让我和蒙塔莎老师担忧了好么。”
龙树盯着司夏的眼睛看了许久,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他同样也知道,司夏是不会告诉他那个神秘的地方到底是哪儿,最后龙树只好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洛奇也离开了客厅。
此时的客厅就剩下蒙塔莎和司夏两人,其实就在司夏对龙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蒙塔莎就已经起了疑心,不过当着龙树和洛奇的面她没有问出来。
“你跟我来。”蒙塔莎声音低沉。
两人刚一进房间,梦塔莎就突然转身将司夏堵在了门口,两人的距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得这么近,司夏下意识的向后对了一步,不过身后已经紧贴着门了,他退无可退。
蒙塔莎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压抑情绪,她的目光一直平视着司夏,并没有看他的眼睛,她用着近乎质问的口吻问道:“你能透露一下明天要去的地方么?”
“这有什么不行的,我明天要去北部的森林里找一样东西,要是在两天之内找到伊娜就有救了。”
“就这么简单?”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司夏笑着说道,不过笑得很勉强。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蒙塔莎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给司夏一点驳回的余地。
“不行!”
“为什么?”
“你走了,谁来照顾伊娜?”
“有那两个小鬼不就够了么!伊娜现在的状况,即便我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么?”蒙塔莎的情绪有些失控。
“可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骗人的手段一点都不高明!我们相识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你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从来不说,我知道你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忧,但你总是这样就不会觉得自己很自私么?”蒙塔莎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哽咽了。
在司夏的印象里,蒙塔莎一直都是一个大大咧咧,从来只会开玩笑和调侃自己的大女孩,虽然两人认识了已经有十年了,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只都处于那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似乎有好感,但他们又觉得那只不过是一种错觉:这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太熟悉了而已。然而此时此刻,他的感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很在乎自己,而且这种在乎光是纯粹的友谊是无法达到的。不过在司夏的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眼下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将两人的关系摊牌,还是保持原先的距离为好。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一直不都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习惯了呢。我是看着这两个小家伙长大的,我不可能看着他们任何一人在我眼前死去,而且我答应过古斯特夫人要照顾他们的。那里是危险了点,可万一我运气好呢?即便是最坏的情况,我没能回来,那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我没有家庭,也没父母,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可顾虑的。”当司夏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表现的十分的自然,仿佛死亡就像睡了一觉那么简单和轻松,然而他从来不曾考虑到,他这些不经意的言论对蒙塔莎的心灵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孑然一身?那我呢?我又算什么?难道我存在的价值纯粹只是为了排解你心中的孤苦和烦闷么?我不相信这十年来你就没有感受到一丁点我对你的爱意么?我一直在等你说一句话,一句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话,我们已经不小了,为什么不能尊重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呢?”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蒙塔莎,司夏一时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在感情上,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懦夫。如果眼下没有伊娜这档子事情,他发誓他真的想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都坦白,可一想到明天要去的地方九死一生,他便意识到了,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他不想给蒙塔莎无法兑现的承诺。
“好了,蒙塔莎。”司夏笑着说道:“这一点都不好玩,我知道你说这些话只是为了不想让我冒险,作为朋友,我承认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自私,你总是为我着想,而我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不过你不也说了么,我们都是大人了,我可不会干那种平白无故送死的蠢事,我答应你,我会量力而行,迷雾沼林却里面的东西确实很可怕,但我曾跟随巫神大人去过一次,我相信这一次我也能完好无损的从里面出来。”司夏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这次去迷雾沼林我还想去证明一件事。”
蒙塔莎用无比震惊的目光看着司夏,眼泪止不住的流:“我说了这么久,难道你认为我一直都是在跟你开玩笑么?”
司夏低头始终不敢直视蒙塔莎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两人就这样在原地站了许久。
“司夏。”蒙塔莎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司夏应声抬头朝着蒙塔莎的目光看去,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蒙塔莎的脸突然朝他靠近而且离他只有几厘米了,下一秒他感觉到从嘴唇传来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湿滑和柔软,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心跳,他非常肯定,那是蒙塔莎的,她的心似乎跳很快。司夏怎么也想不到,蒙塔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想推开,却又更希望就此沉沦。时间整整过了十秒之后,司夏终于还是恢复了理智将蒙塔莎从身前推开了。蒙塔莎胸口不停起伏着,似乎刚才的举动花费了她毕生的勇气,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害羞,反而是用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死死盯着司夏,这是她最后的方法来证明自己最深切的爱意,蒙塔莎为此放下了所有的高傲甚至是尊严。
这一刻,司夏明白,自己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接受她,而是彻底拒绝她。司夏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似乎他无论怎么选最后会两败俱伤,他宁愿去禁林面对那些东西,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这样两难的抉择,一边是蒙塔莎,一边是生死未卜的伊娜,老天爷似乎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思考了许久,觉得自己有必要像一个男人一样直面这件事情了。
他走上前轻轻地将蒙塔莎拥入怀中:“蒙塔莎,我真的替你感到不值,你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感情上的懦夫呢?不过,我想我不会再逃避了,我现在就理直气壮地告诉你,我的心里除了那个叫蒙塔莎的女人,别的谁也装不下,我爱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此时此刻,蒙塔莎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她的眼泪不再是苦涩的委屈,而是甜蜜的幸福。
“但是,”司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迷雾沼林我还是要去的。”
听到这句话,刚尝到幸福滋味的蒙塔莎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她淡淡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伊诺之泉和不死鸟之泪是唯一能够救回伊娜的办法,我曾和巫神大人走遍太巫拉,只在迷雾沼林的一个地下溶洞里见过伊诺之泉,所以,我非去不可。”司夏目光十分坚定。
“可是……”梦塔莎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们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当司夏打开房门的时候,龙树正站在门外,还没等司夏开口问龙树便急忙问道:“司夏大人,您说伊诺之泉能救伊娜对么?”
“你……一直在外面偷听?”司夏有些尴尬地问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们放心,不该听到的我全都没听到。”龙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现在确实没兴趣八卦司夏和蒙塔莎之间的事,龙树继续问道:“我刚才似乎提听了伊诺之泉?”
司夏思考了片刻对龙树说道:“没错,明天我要去找的就是伊诺之泉,这对伊娜的情况至关重要。”
“司夏大人,您确定那泉水的名字就叫‘伊诺之泉’?”龙树欣喜若狂。
“我非常肯定,就是伊诺之泉,不会有半点差错。”司夏再一次强调。
“司夏大人,我知道哪里有伊诺之泉!”龙树激动地说道。
司夏满脸震惊:“龙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好好去睡觉,明天我就会去北部森林把伊诺之泉带回来。”
“司夏大人,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当时我听得清清楚楚,那潭泉水就叫伊诺之泉!那泉水真的很神奇,不仅平复了艾瑞娅的狂怒之血,还治好了洛奇眼睛,你们没发现洛奇他现在都已经不带眼镜了么?”龙树叙说着那天在地下溶洞发生的场景。
就在这时蒙塔莎突然来到龙树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狂怒之血的?”
看到蒙塔莎如此严肃,龙树只好把事情交代了:“其实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艾瑞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在我们来伊特蓝的前一天,艾瑞娅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那你们是如何逃过一劫的?”蒙塔莎急迫的问道。
龙树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那时候的她像发了疯一样不停地攻击人,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要被艾瑞娅打死呢,好在她没过多久就恢复正常了,说真的,我感觉她有的时候身体里仿佛住了两个人。”
“幸好你俩没事,上次逃过一劫只能说你们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司夏说,“千万记住,如果在碰到类似的情况,一定要跑的远远的,狂怒之血爆发的时候,艾瑞娅是没有理智的。”
龙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龙树,你刚刚说你知道伊诺之泉?”蒙塔莎接着问道。
“没错,我来就是想说这个,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见过伊诺之泉。”龙树再三重复。
司夏看了一眼蒙塔莎眼神中略带怀疑,他问道:“在哪里?你能带我们去么?”
龙树听后有些迟疑:“司夏大人,这个恐怕不行,我们承诺过不会像别人透露那个地方,更不会带别人去,而且她喜欢清静,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她。”
“龙树,你真的好样的,蒙塔莎老师真的爱死你了!”蒙塔莎激动地说道,接着抱着龙树的脸狠狠地吻了一下。
龙树被蒙塔莎的这个举动吓坏了,他震惊地看着蒙塔莎,脸上片刻之间变得一片绯红。
司夏无奈的看了一眼蒙塔莎接着对龙树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明天你就去取一些泉水来,不用太多,一杯就够了。”
“可是,还有不死鸟之泪呢?不死鸟还在太巫拉古树上休眠呢,你根本无法靠近太巫拉古树,更别说收集它的眼泪了,除非等它自己离开太巫拉古树,不过它几百年才苏醒一次,所以这个办法也是不可能的。”蒙塔莎疑惑地看着司夏。
司夏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找到,不过想进去的话有着不小的难度。”
“哪里?”
司夏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伊特蓝皇宫的地下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