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愣住,我解释道,“你不知道吗?我是我娘和她的姘头私生的。”
“枫儿,不要这样说。”
看到萧心疼的眼神,我心里暖暖的,握住他的手,“我没事。”反正我只是魂穿而已,这个身体的曲折身世,与我无关。不过,哪天若是让我遇到了那个姘头,我倒是会给点银子他当作答谢。毕竟,人家贡献了精子一颗嘛。没有他的贡献,我还不知道在哪里魂飘呢。
老家伙黑着脸,沉声道,“你不是。”
我疑惑的抬头,他好像很生气。
他瞟一眼默,说道“还记得你问过我关于默儿的事吗?”
我点头,当然记得,刚才我还想问呢。他对默太冷淡了,那样的冷淡,不该出现在一个父亲和女儿之间。
我环视帐内,默和上官钰站北方,召南召北站南方,燕青冷熙站西方,我和萧在东方,正中间的自然是我们这里年龄最大的人了,嗯,都是自己人。我笑道,“既然你也还没忘记,那就快点讲吧。”转头对默说道,“我想,你也很想知道,是吗?”
默复杂的看老家伙一眼,僵硬的点头。
我双手抱胸,倚在萧的怀里,好整以暇的等待老家伙讲述他的血泪史。虽然我不知道老家伙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是,好奇心让我懒得去想这个问题了,先听完他的血泪史再说。
老家伙哀伤的叹道,“十八年前,抛下国事到处游山玩水的我遇到了默儿的娘。那个时候她和她的丫鬟正在河边嬉闹,或许是被她的笑声吸引了吧。我不自觉的上前去和她搭讪,后来,我们就像一般的男女那样,经常私会。”
说到这儿,老家伙的脸上柔情尽显,“可惜,好景不长。和她约好见面的某个下午,我收到母后的来信,父皇重病。父皇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却突然病故,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缘由。大皇兄祈玥,有治国之心却无治国之能,而那个时候的二皇嫂,也就是萧的母妃,身体一直很差,二皇兄几乎不管朝政,整日守着皇嫂。如果我不立刻回去主持朝政,国内定会出现混乱。几经权衡之后,我决定先启程回京,让我的随从给她送了封信,让她等我回来。可是,父皇一病不起,足足拖了一年多,最终还是驾崩了。临死前要将帝位传与我,可是我拒绝了。父皇也知道我不是个心念江山的人,所以没有强迫我,只封我为监国逍遥王。而被青鸾门选为尊主的二皇兄也不肯接受皇位,所以最后就由大皇兄祈玥继承大统。”他长叹一声,“如果,如果当时我接受了皇位,二皇兄和二皇嫂也不会……”
我握住萧的手,希望能够给他安慰。涅王和王妃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萧紧紧的反握我的手,“我没事。”
“可是当我回去找她的时候,却得知她已经嫁人了。几经打探后才知道,我走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她本是家中最宠爱的小女儿,但未婚怀孕,依然没有被家族理解。她以死相挟,硬是生下了孩子,也就是默儿。她家中人终是不能忍受她给家族蒙羞,将她远嫁给一户人家做,小妾。”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到辛酸的往事,老家伙终是落泪了,“默儿则过继给了她大哥。后来我寻去后才将默儿带走。但是,我当时年轻气盛,偏执的认为她会嫁人是默儿的错,如果没有默儿,她会好好的在家中等我去迎娶的。所以将默儿交给好友阎罗殿殿主阎文代为抚养,每个月才去见她一面。”他走近默,握住她的手,“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是为父对不起你。”
默将头埋在上官钰怀里,小声抽泣,仿佛想将十八年来受的委屈,十八年来积攒的泪水,一次流尽。
我问道,“那你怎么不去把她找回来呢?难道你嫌弃她嫁过人?”
老家伙苦涩的摇头,“不是我不想带她走,是她不愿意跟我走。”
“为什么?”
“她说她配不上我了。”
我突然有些愤怒,没来由的愤怒,“那是女人的心结嘛。你应该先将她带走,然后再慢慢打开她的心结。这样默也不会这么多年了没有人……”后面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了,因为默越哭越凶了。
老家伙侧头看着我,深邃中略带沧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她嫁的人家姓秦。”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默姓君,而她娘嫁的人姓秦,我娘叫君芸秋,我姓秦,老家伙在我刚穿来时就一直守护着我,难道,难道……
我不敢置信的和老家伙对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
老家伙道,“枫儿,她叫君芸秋。”
天哪,老家伙竟然是我娘的旧情人!老家伙居然是我娘的旧情人!
太过震惊,以至于我不小心将自己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老家伙满脸黑线,咬牙切齿,“不是旧情人!”
我疑惑的皱起眉头,不是旧情人,难不成是新情人……等等,静思几秒后,我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了,叫道,“你是我娘的姘头!”
老家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不停的叹气,“你能不能换个好听点的字眼?”
我想了想,道,“奸夫?”
“你……”
“那你想要叫什么?你又不是我娘的夫君。”
老家伙瞪了我好一会儿,挫败的长叹一声,“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我是你爹!”
我笑道,“怎么可能。如果你是我爹的话,那我岂不是和默是姐妹?你们有见过长相差这么多的姐妹吗?”我环视一周,看有没有人点头。
果然,没有一个人点头。
我又道,“就算你是我娘的,姘头,我也有可能是别人的种啊。”
老家伙气的嘴角直抽搐,“不要侮辱她!她是不会红杏出墙的。”
我赞同的点点头,道,“是啊,我娘的确不像是会红杏出墙的人。可是,我是她的私生女唉,没有出墙,我是怎么来的?”
老家伙静默半晌,悠悠的叹道,“你真的不想认我?”
“没有啊,我只是不想乱认亲戚而已。要认爹,也要选对人才是。”我无辜的撇撇嘴,“你是我娘的姘头,并不能说明什么。人家秦老爷还是我娘的夫君呢,我照样不是他的种。”
老家伙想了想,道,“你肩上是不是有朵梅花?”
我心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他又道,“每当下雨时,那朵梅花就会变的特别红艳。”
是的。我和萧以前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那朵梅花为什么会在雨天变红。
他沉吟半晌,道,“我年少时误中蛇毒,为了解毒,我长期服用过梅花香。”
我顿时色变,需要用梅花香来解毒的蛇毒,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巨蟒了。想解此蛇毒,除了用毒中之王梅花香来以毒攻毒之外,别无他法。好在用梅花香解毒,后遗症不大。
梅花香,在武林十大难解之毒排行榜上,名列第一。中此毒者,身体上不会有任何痛楚,唯一能说明自己已身中剧毒的标志是,肩上的不谢寒梅。遇雨则艳,遇阳则淡,但是不会消失。就算解了此毒,肩上的梅花也会跟随自己一辈子。而且,会遗传给下一代。
起初我也以为自己是中了梅花香,可是脉搏正常,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我就没在意这事了。没想到,真的是梅花香的缘故。
我道,“默,你的肩上也有吗?”
默怔怔的点头。
看来,真的是老家伙把他的梅花给遗传下来了。其实,早在老家伙说她是君芸秋时,我就知道,他八成就是我爹了。但是,还是想确认一下,所以才百般刁难的让老家伙拿出证据来。
我喜滋滋的挽起默的胳膊,“难怪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原来是血亲。走,咱们叙旧去。”
然而,我的幻想被三个狠心的男人打破了。
上官钰紧紧的搂着默,戒备的看着我,生怕我把他的默给吃了。
老家伙,一把分开我和默的胳膊,“先和你爹我叙叙旧!”
萧,从后面把我拽回他怀里,低低的叹道,“你又在乱想什么。”
我仰头看着萧,无辜的冲他眨眨眼,“突然多出了个倾国倾城的杀手头子姐姐,我兴奋嘛。”我只是单纯的想和默去聊点闺房私密之类的,他们怎么这么紧张?
萧叹口气,“兴奋也不能这么突兀。皇叔还等着你叫他‘爹’呢。”
我抬眼望去,果然看见老家伙一脸希翼,我抿抿嘴,说道,“把你的人皮面具摘下来,或许这样我会叫的比较容易。”
老家伙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我带了人皮面具的?”
我扬眉,“我也会易容术。”
他大受打击,“怎么可能?你才刚学几天,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我是易过容的!”
我笑了笑,“或许,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你应该骄傲。”
其实,我压根就没看出他脸上的面具,正如他所说,我才学易容术不到一个月,不可能识破他精致的面具。知道现在的容貌不是他的本尊,是因为萧曾经提过,他在江湖上有‘玉面神龙’之称,一个可以被称为‘玉面’的男子,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姿色呢?而老家伙现在这张脸,平凡无奇,满脸褶皱,活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老鬼。
还有一点,默长的倾国倾城,老家伙却如此平凡,有点说不过去。
老家伙嘿嘿的干笑两声,“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果然不愧是我的女儿。”
我翻个白眼,他还真不害臊。
在他撕掉面具的那一瞬,我顿时石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居然这么美。”
我第一次知道,男人的脸也可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因为实在是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了。他,真的很美,但是没有半点妖娆之色,俊美的脸上阳刚隐现,每一处都如精雕细琢过一般,美的不像话。
忽然,眼前一片幽黑。我不满的叫道,“你干嘛捂住我的眼睛?”
萧的语气很酸,低低嗓音伴着浓浓的醋意,无奈的叹道,“他是你爹。”
我使劲掰开他的手,皱起眉头,“我知道啊。”说完我又忍不住将视线已往老家伙的脸上,瞧,他的鼻子高挺,眼睛深邃,原本清瘦的脸蛋此时看起来和谐极了。
萧将我的头转的面向他,“他是你爹!”咬牙切齿。
我叹道,“是啊,他是我爹。要不然我真想……”
“你敢!”
我仰头看向萧,他的脸,黑的跟木炭似的,眉头紧皱,好看的眸子里噙着无奈。我抚平他的额头,道,“不要紧张,我只是想给他穿女装。这么美的人,居然是个男儿身,真是浪费上天的眷顾。”
老家伙那张俊美无寿的脸开始颤抖,“你,你,你敢!”
我缓缓回头,笑盈盈的看着他许久,慢条斯理的吐出一串字,“我当然敢,但是,我不能。你现在是我爹,我不能让你丢了我的脸。”
嗯,暴跳如雷。美人暴怒,也是第一次见到,画面,还算养眼。
萧低低的闷笑,“你总是有办法把人气的想自杀。”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气死的。我对当寡妇没兴趣。”冲他甜甜的笑了笑,我又对老家伙说道,“你要是想听我肚子里的小孽障叫你外公的话,就好生活着。”
老家伙微楞,接着笑逐颜开。
我嫉妒的看着那张脸,真不像话,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美成那个样子。忽然,一个疑惑闪过。我问道,“我娘长的美吗?”
“你不是见过吗?”
见过才怪,我穿越来时她早就已经下葬了。当然,这种话可不能说出口。我道,“当然见过。我只是想听听你对她的评价。”
老家伙对这个解释颇为满意,笑道,“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比默还美吗?”
“这能比吗?”
呃,美人的脸又黑了。我赶紧转移话题,道,“这样说来,咱们一家四口,就我长的比较,特别,是吧?”真的很怄,一个俊美无寿的老爹,一个风华绝代的老娘,一个倾国倾城的老姐,为什么我偏偏长的这么平凡呢?难道是隐性基因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