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谈什么以前呢?何不好好看看你面前的人,是否真的让你这般厌恶?”是的,他厌恶我,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却还是让我发现了。因为他此时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记得以前,每当我们谈论上官文晴、容妃、皇后这群女人时,他的眼睛里就会闪烁这种神情,深深的厌恶和不屑。
又是以前!秦枫,清醒点,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让他重新爱上你,而不是回忆那些只有你一个人记得的过去。
调整好情绪,我抬眼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含笑等待他的回答。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无风无波的表情,“不必故作镇静,不想笑就别笑。”说完便径自走到椅子上坐下。
闻言,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我的伪装有这么差劲吗?用手轻拍几下已经僵硬的脸,嘴角扯出个弧度,“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可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随意的把弄桌上的茶杯,许久之后,抬眼看向我,“不为本王倒杯茶吗?”
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一丝感情。苦笑,我刚才怎么会希翼他会关心我呢?缓缓走到他对面坐下,为自己倒杯茶,回道:“有手有脚,何必劳烦他人?”将茶放在嘴边小抿一口,又道:“你可以对我冷漠、厌恶,甚至鄙夷,但若是想使唤我,抱歉,你搞错对象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任人使唤的人。”
“本王没有厌恶你。”
“不必说这种话安慰我。今天这样的情形本就是我预料之中的。”我认真的注视着他的脸,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我不怪你。你厌恶我也好,漠视我也好,我都不怪你。你很奇怪为什么会没来由的厌恶我,对吗?”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更想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恢复记忆。我知道,他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一个。我知道,这段空白的记忆一定让他很难受。泪水,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流出。低下头,我真的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脆弱。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覆上我的脸颊,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别哭。”
好温柔好熟悉的声音,我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窝在他怀里耍赖的日子,他的声音就是这般温柔。想到此,泪水越流越猛,从他昏迷不醒到失去记忆,我还没有这么放纵的哭过。
他不是已经把我忘记了吗?就算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了我们的过往,也不应该变的这么快吧,这样的温柔来的太突然。难道……?我猛的抬头,怔怔的看着他,希望能看出点儿端倪。可惜,透过层层泪水,我只看到了一张异常冷漠的脸,没有记忆中的柔情。心再一次跌入谷底,我不该抱有任何幻想的,忘情花的药效我一清二楚,不是吗?
他迅速收回手,起身向外走,到门口时才停下来,淡淡的说道:“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本王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
手中的茶杯落地,他不是已经知道我们的过往了吗?他的态度明明已经比早上好了很多,为什么突然又说这种话?我轻声问道:“为什么?”声音真的很轻,轻的我自己都听的不够真切。
“本王以前受你的迷惑,才会选你做侍妾……”
“等等!侍妾?什么意思?”
他回头,古怪的看我一眼,“你当了本王一年的事情,难道不知道侍妾的意思吗?”
当了他一年的侍妾?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现在有揍他一顿的冲动。当他的侍妾?他想的还真美!记忆失去了,脸皮却没变薄一点,依然厚的跟钛合金似的。我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是你的侍妾!”
他冷冷的撇我一眼,“你这辈子都只可能是本王的侍妾,不要肖想王妃的位置。”
我想,如果再不打他,我真的会被肚子里的怒气憋死。于是,一巴掌毫不犹豫的落在了他脸上,“祈逸萧!你已经失去记忆了,别再患上幻想症。我秦枫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侍妾?又何曾稀罕过那个妃座?”
他面色铁青,冷厉的说道:“你打本王?”
“很明显的事实,不是吗?”
“一个小小的侍妾,竟敢……”
我这次真的怒了,冷冷的说道:“祈逸萧,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侍妾。我秦枫宁可单身一辈子也不愿意委身为妾。你若再侮辱我,我不介意闹的王府鸡犬不宁!”
闻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的演技的确很高明,难怪本王以前会受你的迷惑。但是从现在起,你不必再演戏了。今日的一耳光本王就不和你计较了。你最好给本王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否则,后果自负!”说完抬腿便走。
我愣神少许,才完全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敢情他以为我迷惑他!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他不是已经忘记我了吗?怎么会搞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调论?一会儿侍妾,一会儿我迷惑他,难不成他真的患了幻想症?不对不对,我和他的过往就连王府里的扫地阿三都知道,他只要随便抓个人问一问就会知道事实是怎样的,怎么会跑来这里胡说八道呢?
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合理的解释在脑子里顿现。他会这么肯定的说我是他的侍妾并且还迷惑他,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没有向任何人询问过关于我的事,以上言论纯属他个人幻想,二是有人给了错误的信息给他。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原因一定是后者。而萧最信任的人是上官钰和冷熙,他若是想问什么事情,一定会找他们两。冷熙那块冷冰冰的木头是绝对不会在萧面前乱讲的,那么,造谣的人就只可能是上官钰了。
我打个手势,对瞬间出现的召南召北说道:“把上官钰绑来,一定要五花大绑!”该死的上官钰,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走后,我便疲惫的趴到桌子上。看看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红的手掌,心微微抽痛,他的脸一定很痛吧。刚才的反应太激烈了,我一直都是一个相当冷静的人,刚刚怎么会不弄清楚缘由就错怪他呢?看来,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我不仅不能泰然处之,而且会变的更加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