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慵懒的趴在软塌上,琢磨着如何将祈夜寒手上的蚀心草弄过来。
紫竹道:“小姐,楚公子来了。”
“他人呢?”
“去茶坊了。他说那里清静,好谈事情。”
“你的意思是,他来过,没和我打招呼就走了,还让我去茶坊见他?”我懒懒的说道。这个楚凌风,几天没整他,皮痒了。
“是这样的。”紫竹小心的答道,脸还有些红。
我郁闷的来到风雨茶坊,刚进门,小二便迎了出来,道:“小姐您来了啊。楚公子在雅间候着。您里面请。”
一进雅间,我就看到楚凌风悠哉游哉的在喝茶。我咬牙切齿的道:“楚公子好悠闲。”
楚凌风抬头回道:“这是我两个月以来最悠闲的时刻。”
我看着眼前脸瘦了一圈的人,之前的那点郁闷早没了。他这两个月辛苦了。我感激道:“谢谢。”
楚凌风哀怨的说道:“我不指望你谢我,只要你以后少为难我就够了。”
我回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难过你。”
楚凌风斜睨道:“没娘心的东西。”他喝口茶,又道:“南沁和东临各五家茶坊。全部按照你的要求,茶坊的门匾上都雕有一片枫叶,经营的不比这里差。”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道:“详细情况都在这里,你自己慢慢看。我也跟所有的掌柜都交代过,腰带上用云梦针法绣有双头凤的便是老板。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那只怪凤凰做信物。”
“它哪里怪了?”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师傅当初将这条白绫给我时,上面就绣有这只双头凤,也因此这件武器叫‘双凤’。师傅当时还说,这只双头凤是用失传已久的云梦针法绣的,一面是独一无二的双头凤,而另一面是一支极其普通的海棠,世间仅此一条。我还为这事得意了很久呢。后来就想,用它做‘身份证’再合适不过。于是让他们告诉每家商铺的掌柜,腰带上绣有此凤的便是老板。当然,我平时都是将绣有海棠的一面露在外面,以免太过招摇。
“长两个头的凤凰还不算怪?”楚凌风道。
“这叫艺术!”我回道。那边不是都管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叫艺术么?
“艺术?什么意思?”楚凌风疑惑的问道。
忘了他不懂艺术这词。我也懒得解释,直接回道:“没什么。我是说,这样才够独特。信物越独特越好,是不?”
楚凌风若有所悟的点头道:“这话倒是没错。这只怪凤凰绣在你腰间倒是很适合。”
听他这么说,我喜滋滋的将双头凤翻出来欣赏,越看越顺眼,确实很适合……
“怪东西就该做堆。”楚凌风补充道。
这盆冷水泼的,我都快感冒了。我郁闷的回道:“我这叫独特!”
楚凌风道:“和这只怪凤凰一样独特……”他见我脸色稍变,赶紧改口道:“不对不对。应该是比这只凤凰更独特。”
“楚凌风!”我吼道。
“小声点,我耳朵好使的很。”他不怕死的回道。
“我只是想提醒你,该去办正事了。”今天就先放过你,正事要紧。这笔账咱以后再算,我整人的功夫可是高的很。
“什么事?”
我严肃的说道:“第一时间掌握一切关于这场太子之争的消息。”
楚凌风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道:“我会的。”
楚凌风刚走,燕青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在我身后道:“辕傲笛就是狄傲远。以前是寒王的谋士。”
好个祈夜寒!你果然是个人物,没让我失望。也该是我们见面的时候了。我吩咐道:“弄一顶奢华的轿子来,我们去会会寒王。”
一刻钟之后,我看着眼前的轿子,哭笑不得。这燕青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顶轿子,檀香木做轿身,玛瑙镶边,轿帘上用金丝线绣的牡丹,轿顶上还镶着颗夜明珠,的确够奢华。只是,这样的轿子是不是太扎眼了?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绝对比楚凌风的还要高。这样他就不觉得难受?还好我不是抬轿子的人。
轿子停在天牢外,我在众守卫惊羡的目光下走到他们面前,趾气高昂的说道:“本宫是来见寒王的。快带路!”这高人一等的姿态我得摆足,要不然就对不起这顶华丽丽的轿子了,是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儿的人问道:“您是……”
“你连本宫也不认识吗?还不快带路!”我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人不卑不亢的回道:“圣上有旨,寒王是重犯,不准见任何人。您还是请回吧。”
“连本宫也不可以吗?前几天本宫刚和涅王府世子来过。难道在你眼里,只有涅王府世子没有本宫?世子可以见,本宫就不能见?或者,你认为只有本宫和世子一起来时才可以见?”我不怒而威的呵斥道。
那人道:“下官不敢。”
“不敢?本宫看你胆子大的很。”
“这……”
我见那人有些动摇,转身对一旁目瞪口呆的燕青叫道:“燕青。”
燕青有模有样的回道:“属下在。”
“去将世子请来。就说本宫的面子不够大,进不了这天牢,让他来和这位大人说说,给本宫行个方便。”说完我又喃喃道:“想不到他涅王府世子的面子竟然比本宫的还要大。回去得和父皇说说,这涅王府都快骑到他头上了。本宫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那人听清楚。
“公主开恩。”那人跪下道:“下官职责所在,还望公主见谅。”
虽然是在求饶,但语气仍是不卑不亢,有骨气!也够聪明,若是皇上知道你给祈逸萧放过行,只怕后果就严重了,这抗旨不尊的罪名可不小。不过,显然你还不够识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乖乖给我放行。看来得下点猛药……
我疑惑道:“开什么恩?本宫可没为难你。”
“……”
我对站在一旁,配合极其到位的燕青说道:“涅王府太远,太浪费时间了,你直接帮本宫去向父皇请一道圣旨。若是父皇不同意,你就为本宫带句话,‘为什么涅王府世子可以探监,儿臣却不可以?’”
那人大惊失色,道:“公主开恩,公主开恩。下官这就带您去见寒王。不过,这位燕大人必须留在外面,只能让您一人进去。”
我点点头,示意燕青就在外面候着,跟着那人进了天牢。边走边想,这个时候可别来个拆台的,我的公主瘾还没过够呢。再说,当场被人拆穿,面子上也过不去,是不?虽然我脸皮够厚……
“湛云飞,本宫纡尊降贵来你这个到处都是晦气的地方,你怎么不亲自出来迎接?”耳熟的男音在身后响起,我暗叫糟糕。脑子里闪过那边的一句老话,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