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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破釜沉舟

工棚里,叶父刚才还心急如焚,把耳挠腮,这会儿竟然破天荒地听完了叶尘的长篇大论,而且,还特别对叶尘话里所谓的“转正”、“坐办公室”异常感兴趣。

“什么?转正!还坐办公室!这是真的吗?”叶父赶紧问道。

当听说自己的儿子还有这能耐时,叶父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叶尘当个农民工竟然也能当出花样。

“叶叔,这是真的!”李傲赶紧向叶父证实道。

“那他怎么还窝在这工棚里?”叶父继续问。

这就好比猛然发现自己的彩票中奖了,还是一等奖,总要揉揉眼,掐掐自己,确认没看错而且不是在梦里。

“打完篮...不,干完...这个工程,我和叶尘就要转正了,是我们公司吴总亲口承诺的,也就是说,我俩以后再也不是农民工了,跟那些大学生一样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着茶,工资还贼高!”李傲侃侃而谈。

这个“傲胖”牛皮吹起来有点刹不住车,差点就把打篮球的事给说漏了嘴。

叶父曾说过再发现叶尘打篮球就要打断他的狗腿!好在李傲的反应还算快,堵住嘴里已经跑出了一半的火车,不然...

不过李傲的话已经让叶尘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狗...大腿!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叶父并未发觉,叶尘也暂时保住了已经瑟瑟发抖的大腿,接着给李傲使了个眼色,示意不可满嘴跑火车。

泰叔也是神色慌张,这要是让叶父知道他在泸州带着叶尘打篮球,自己的狗...人腿只怕也要受到牵连。

虚惊之后,泰叔、李傲、聂云凡纷纷向叶父点头,各自证明情况属实。

特别是泰叔和聂云凡,他们二人本就对叶尘和李傲羡慕不已,遇到了吴总这么个贵人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因此描述起来也绘声绘色,真实动人。

叶父听完后没有说话,他默默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叶尘是什么原因被吴总看中然后要转正的,不过也不想去刨根问底,在叶父的眼里,自己的儿子一直是个学霸,即便是高考失败了,骨子里也是个读书人,压根就不可能当一辈子农民工,所以,叶父只当这个“狗屎运”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因为,对于叶尘的能力,他有着无厘头的信心!

这次来泸州,叶父本来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叶尘捉回去复读的,不过现在,他竟然开始有些犹豫了。

他彻底被叶尘即将进入“坐办公室、喝着茶、拿工资”的意外惊喜所打动,心里在想,若是如此,等于没上大学却得到了大学生的待遇,而且还是个不错的待遇。

除此之外,叶父其实也有着自己心理无可奈何的苦衷。

他和叶母都是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农民,年轻时外出打工,成为了第一代农民工,他们不怕苦、不怕累,干着最繁重的体力劳动,只是为了能赚钱养家,这一干,就是十几年。

结果,透支了自己的身体,如今,二老一身是病,已经失去了革命的本钱,不但农民工当不成了,甚至在家务农维持生活都很困难。这两年,由于失去了打工的收入来源,积蓄也已经耗尽,基本靠借钱度日,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

而且,叶尘还有个正在读高二的弟弟,还是个真正的学霸,如果再加上叶尘回去复读的话,这哥俩的学费对叶父来说,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一个上学都难保全,若强求两全的话,只怕到时候两个都被耽误。

“哎!也罢,叶尘,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这条路,就不要后悔,在这边好好工作,等以后转正了,也算是有了个不错的饭碗,没准将来还不比那些上大学的差!”思考了很久,叶父叹口气掐灭了烟头,艰难地做出了取舍!

“嗯!好。”叶尘点点头。

“儿啊!这也都怪爸爸无能,实在供不起你们兄弟俩一起上学,如今也只有对不起你了,谁叫你是老大呢!而且,往后飞儿(叶尘的弟弟,名叫叶飞)就指靠你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长大成人以后,一定会感念你这个当哥哥的。”叶父咬咬牙说道。

尽管做出这种取舍实属无奈,而且放弃复读也是叶尘自己做出的选择,但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叶父也不忍心将家庭的重担压在尚不满19岁的叶尘身上。

他自责不已,很快眼眶泛红,接着,老泪纵横......

“爸,你别伤心......”

此情此景,叶尘也是鼻子一阵酸楚,他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安慰父亲。

......

第二天,叶父返回老家,临行前,叶尘将自己积攒的奖金工资大部分都交给父亲,然后再三叮嘱:

“爸,回去要按时吃药,别那么省了...以后,小弟就交给我了...”。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叶尘的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复读的事告一段落,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心结,然而,他开始意识到,如今自己稚嫩的肩膀上就要压上一座大山了,从今以后,就要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

年轻的叶尘思绪良多,逐渐体会到作为一个家庭顶梁柱,作为一个男人所肩负的压力,亚历真的山大!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篮球梦想,而且要放开了手脚去实现。

如果自己不能成为职业运动员,哪怕吴总给了自己一个正式职位又如何,除了打个职工篮球赛,自己又能做什么?如果什么都做不了,那么自己又能在这个位置呆多久?

叶尘继续深思熟虑,而且,他还鬼使神差想起了夏怡雪:

自己的那个建工大学假大学生的谎言迟早要被戳破,到了那一天,如果仍然一事无成的话,该如何去面对作为真大学生的夏怡雪呢?

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成为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然后.....

然后,叶尘吓了一跳:心灵感应?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原来是夏怡雪的短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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