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卿月求着皇帝要去参加宁鸿飞的册封大典,皇帝本有顾虑,但耐不过单卿月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下来。
到了吉时,纪涵柳跟在宁鸿飞身后出了点星殿,出了点星殿后,纪涵柳只觉自己上世和这世从没见过如此大的排面,就连当日宁鸿飞还是芸月公主时与尤玉书大婚那日,与今日相比都不过如此。
一排排红帷帐一直蔓延到正殿前,各国来的使臣都围坐在正殿两边,太后与皇帝坐在正殿中央,单卿月作为皇帝的妃子,本没有资格参加,但皇帝破例,甚至还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太后对单卿月的厌恶喻宰相都看在眼里,但单卿月毕竟是自己刚刚相认不久的亲生女儿。
宁鸿飞穿着储君的服饰,上面用金丝绣着四龙纹,本以为只有红色才能配得上宁鸿飞,但今日宁鸿飞穿着杏黄色的袍子也格外将他存托的有了皇家的威严。
宁鸿飞一步一步慢慢向正殿走去,每走一步,洛贵妃这些年受过的委屈与辛酸都慢慢消散,云郸坐在殿下,观察着周围,寻找那张最熟悉的面孔。
杜江淩自然是不知道云郸带着戚长老付平章一行人成功逃出了晋王朝,并且在南轩国有了一席之地,也没想到曾经誓忠晋王朝的单卿月成了南轩国皇帝的娇妃,杜江淩看着殿下缓慢前行的宁鸿飞,不知在想着什么。
宁鸿飞自己心中却并没有多大的波澜,这本就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明明不长的台阶,洛贵妃却觉得宁鸿飞像是走了一世,纪涵柳在暗处看着宁鸿飞的背影,想到自己日后都要一直留在宫中,悲伤到说不上,只是有些想念迎春和自己的医馆,经过上世的折磨,自己就想过着野鹤闲云的生活,远离宫中的种种是非与权利争夺。
太后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宁鸿飞如今被封为了太子,自己只能将错就错,想法子将沈淑安排到宁鸿飞的身边,上次纪涵柳的事,太后之所以能轻易就放了宁鸿飞二人,只不过是因为沈淑求情,自己做个顺水人情,让宁鸿飞欠着沈淑,也好为自己之后的计划做些铺垫。
过了许久,宁鸿飞走到正殿跪下,双手扑地,给皇帝行了个大礼,刚起身,李公公便扯着尖锐的声音宣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嫡子宁鸿飞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以此宣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宁鸿飞接过李公公递来的诏书,礼便是成了。
洛贵妃激动地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一旁的太后面无表情,若不是为了顾及皇家颜面,太后今日并不会赏脸参加。
成礼后,皇帝拿起手中的酒杯:“今日朕封了太子,今后这南轩国便有了后续,朕便也就对得起先皇帝了。”
说完便一饮而尽,殿下的时辰与南轩国的大臣都说这恭祝的话,饮起酒来。
云郸一直看着对面,眼神不停的扫视,也没有见到杜江淩,尤非今日没来?这不可能,马上就是各王朝依次给皇帝献礼的时候了,他若真是作为雪国的使臣,定在这一群人中。
纪涵柳回到宁鸿飞的身后伺候着,说是伺候,宁鸿飞却从不让她干什么,只让她跟在自己身后便好。
太后不想再看着这二人,宁鸿飞身上穿的四龙纹,实在碍眼,便借着理由要先行回宫。
“皇帝,哀家近些日子头痛病又犯了,先下实在难受的紧,哀家便先行回宫了。”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还假意用手抚了抚额头,嬷嬷立刻会意,继续说到:“回皇上,太后娘娘这几日确实经常头痛,先下也到了该吃药的时辰了。”
皇帝搂着单卿月,单卿月正在给皇帝倒酒,便敷衍着太后:“母后身体不适,便先回去吧,儿臣过些时辰便来看您。”接着又看向嬷嬷:“那便有劳嬷嬷了。”皇帝对嬷嬷尚且客气,这嬷嬷在自己小时候时常陪着自己,自然是有感情。
太后见皇帝应允,瞟了一眼单卿月,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殿下被大臣们围着祝贺的宁鸿飞,便将手搭在嬷嬷的手臂上起身回去。
洛贵妃本是个爱清静的人,这种场合自己实在不适应,但现下是自己儿子的册封大典,不好借口离开,只得和白贵妃坐在一起闲谈。
没一会儿,各国使臣便带着各自的礼物上殿献给皇帝,云郸觉着这是个好时机,杜江淩该会出现了。
“臣代表雪国,特意带了黄金翡翠和玉器来向上国皇帝祝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只见大殿上摆满了上好的翡翠,玉器也都是上乘,看来雪国不光只是为了祝贺,也是为了报恩。
而坐在殿上的云郸听到这个声音,明显愣住,抬眼望去,那人正是杜江淩,将算是化成灰,自己都不会将他认错,只是如今穿着雪国的服饰,口音也不再似晋王朝时。
皇帝大喜:“雪国的心意朕便领了,日后若有呵需要,能帮之时,朕都在所不辞。”
杜江淩自然明白皇帝话中的深意,也望着殿上的皇帝一笑。
周平捏紧拳头,看着此时风光无限的杜江淩,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云郸看了一眼周平,意示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周平虽是一个粗人,但跟在云郸身边这么久,自然也明白他们如今的处境,自己愤怒只是因为杜江淩背叛了云郸,也背叛了晋王朝。
坐在皇帝身边的单卿月看到云郸这边的动静,意味深长的看了云郸一眼,转眼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