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所以办起事来，不得不走人情关系，简单的酒肉人情，慢慢的又衍生出了性人情，后来，大概是觉得两个单拎出来，都有些简单和不过瘾，索性就加在了一起，统称为一条龙服务。
如果在生意场上或官场上待过，那这是最普遍不过的事情。这种性人情，又有各种分类，有的是带客户或者上司去大保健，有甚者会准备幼女或者人妖。
当然，这个比较容易出事，风险比较大，风险比较小的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公关，譬如像撒倩影这种，平时在公司里挂一个闲职，恐怕没有什么事儿，到了陪客户的时候才开始忙和的这种，不过撒倩影虽然充当了这个角色，可明显她自己似乎并不知情。
我试着问撒倩影，“你知道什么是一条龙服务吗？”
她看着我，“当然知道啊，不就是吃完饭再唱个歌，我们以前同学们经常这么干。”
汗，怪不得她说的这么从容不迫，原来她压根儿也不知道什么是一条龙服务。
我没有说什么。
她看我，“难道不是吗？”
我笑，“你自己去弄清楚吧，不过今晚我还有事，就不用一条龙了，吃完饭你就回去吧。”
撒倩影看着我，“于总，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么？”我说道。
“那倒是没有。”撒倩影说道，“不过我觉得还是多陪会儿你吧，要不然回去刘总又该说我了。”
我笑，她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刘总叫她陪我的这个陪是什么意思，按她理解的那个陪，好像我是个孤寡老人似的，只要陪在我身边跟我说话就够了。
“没这个必要。”我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对跟我聊天根本就没有意思，你也不喜欢文学。”
她被我说中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文学，我只是不喜欢悬疑小说。”
“为什么？”我问道。
“我总觉得这类小说，算不上文学，只是一种逻辑和推理的游戏而已，只不过是用文字的形式表现出来了而已。”她说道。
我笑道，“那你喜欢什么文学？”
“我喜欢老一些的，比如张爱玲苏童，再往后，就是古诗词了，这些东西看的比较多一些。近一些的作家，恐怕就是王朔了，我喜欢他文字里的那股机灵劲儿，而且他的文字天赋很高。”她说道。
难得她的评价都比较中肯，这些人的书我都看过，跟我的评价差不多。
“很好，”我笑道，“年轻的时候多读些书不错，如果做文案，没有一定的阅读积累，那也是不行的。不过我不同意你对悬疑小说的看法，首先我承认，当下大部分悬疑小说其实还是在玩逻辑游戏，当然这也没有错，因为这本身就是悬疑小说迷人的地方，但如果单纯的只是玩这种游戏，那层次永远高不了，即使你能玩到阿加莎那种地步，也算不上很高，因为小说毕竟是一种艺术，艺术中一定是沉淀了人生的思考和厚重的，否则，就会浮于表面，所以我想，你看到的一定只是那些层次较低的，而没有接触过好的，我推荐你去看看十八世纪美国那些作家的悬疑小说，他们就做的很不错，当然东野圭吾的，或者王朔也写过几本，你可以试试看。”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笑道，“真是没想到，我以为你们这些老总，平时也就是赴赴酒局，对读书，也不过是附庸……”
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吐了吐舌头，再没有说下去。
“附庸风雅是不是？”我笑道，“附庸风雅，也算心中有风雅。吃好了吗？”
“吃好了。”她说道。
“那走吧。”我站起来说道。
“不聊了么？”她问道。
“改天吧，我还有事。”我说道。
她跟着我走了出来，问道，“不用结账吗？”
“你们刘总早就结过了。”我说道。
出来以后，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对她说道，“你先走吧。”
她说道，“真的不要再聊一会儿吗？”
我知道她是忌惮于刘力同的淫威，其实她本不想和我聊的。
“算了，下次再说吧。”我说道。
她望着我，欣喜的说道，“那我今天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了？”
“算是吧。”我笑道。
“太好了！”她高兴道。
“你回去跟你们刘总说一声，谢谢他的热情款待，不过竞标的事儿，还是让他放弃吧，长海是会评估公司实力的。你们公司，恐怕不行。”我说道。
她一听这话，对司机说道，“师傅你先走吧。”
司机很不高兴的开走了。
“于总，我是不是哪儿说的不对惹你生气了？”她说道。
“没有呀，为什么这么说？”我说道。
“那为什么让我们放弃，刘总今儿让我来，不就是想要拿下这个案子么。”她说道。
这她倒是明白，不过她真的觉得，陪客人吃个饭唱个歌儿就能拿下？
“我劝他放弃，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跟你们公司的实力有关系，以你们公司的实力，没有能力做好新贵这个项目的。”我说道。
她有些不服气，说道，“于总，我不明白，我们都还没有提案，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行？虽然你在咱们公司干过一段时间，可毕竟也有些时间了，你怎么了解我们现在的员工能力？老实说吧，这个案子主要我负责的，这是我第一个负责的案子，我一已经下了很大的心血来研究了，您能不能别就这么把我们给否定了。”
我看着她，愣了半晌，说道，“好吧，那就作品上见吧，我看看你的实力。行了，你快走吧。”
我伸手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其实我是很无奈才这么说的，一来我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二来我也不忍心打击一个花了心血做项目策略的文案，我估计看她的样子，案子水平估计不会很成熟，但谁又是一次就能好的呢。
反正他们的案子肯定是不行，到时候再找别的借口推掉就是了。
她这才高兴起来，上了出租车，说道，“于总，下次一定给你一条龙！”
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