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能不能救活?”
“胡先生,请您务必救活他,哪怕让他挺上三天也好……”
张伯陵站在一脸凝重的胡济世旁不停的询问着,而他一旁的胡蝶儿实在忍不住的说道:“张少爷,您能安静一会吗?您这样说个不停,我爹怎么安心诊治?”
胡蝶儿说完,张伯陵尴尬的闭上嘴向后退了一步,但他的视线却紧张的落在气若游丝的秦海身上。
此时站在屋里的曹彬和司马卿等人十分不解的看着张伯陵,虽然他们知道张伯陵的用意,但是对他们来说死的秦海和活的秦海都是一样的。
“帮主,司马堂主。外面有人求见……”
曹彬看着进来通禀的门房直接回道:“不见,我今天什么人都不见。”
但他说完,那名门房却没有走,而是拿着拜帖有些为难的看着曹彬。
“怎么了?听不见我说的话吗?我谁都不见!”曹彬怒气上涌的吼着,现在连个看门的家伙都不听他的命令了?
那门房有些话惶恐的说道:“帮主,来的是衙门的李师爷,说是奉了知县大老爷的命来的。”
“嗯?”这次曹彬没有再次吼叫,他看向一旁的司马卿和张伯陵,似乎用眼神询问着两人的意思。
不过这一次一直站在曹彬身边没有出声的师爷宋清开口道:“帮主,这旁人也就算了,但是官府来人我们还是要见的。”
张伯陵也同意的点点头道:“对,毕竟是官门的人,我们还是不要怠慢的好。”
曹彬见两人如是说便对门房说道:“那就请李师爷去大堂等候,我这就过去。”
门房立刻领命而去,曹彬看着张伯陵说道:“兄长在这里稍后,我去去便回。”
张伯陵点点头,曹彬便转身走出了房间,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
曹彬一进屋就看到李师爷站在一幅山水画前驻足观赏,他看着那画频频点头,似乎十分的欣赏。
那是一幅本朝大师庄丹青的一幅旅居山图,本来是挂在他的房间里的,只是他接掌黑沙帮之后,觉得这议事堂太过肃杀,于是便拿了些字画挂在这里。
“先生喜欢这幅画?”曹彬走到李师爷的身后轻声问道
李师爷闻声回头抚须笑道:“呵呵,曹帮主。这庄先生的山水画作超脱世俗,笔墨之间尽是与世无争的洒脱和淡然。”
“我想曹帮主既然在这里挂着庄先生的画,想是曹少帮主也是个心性淡泊之人。”
曹彬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他被这位李师爷这么一夸立刻有些飘飘然。
他虽然连连摆手说着,不敢当。但他的脸上却尽是得意的笑容。
而这位李师爷看着曹彬的笑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曹帮主何不豁达些,有些恩怨能放下就放下吧。”
“嗯?”曹彬闻言愣了一下,他看向李师爷,他不知他这话到底是何用意。
李师爷重新落座,笑着说道:“曹帮主,贵帮与海竹帮之间的争端本来属于江湖事,我家太尊并不想管,但现在你们之间的冲突日趋恶劣,这街面上可是人心惶惶,如此下去,怕是这事要传到知州大人的耳中,那我们太尊可就被你们牵累了。”
李师爷这话说的算是十分的直白了,他现在摆明就是在说黑沙帮和海竹帮闹的太大了,如果他们再不收手,那官府可就要出手了。
“这个……”曹彬没想到李师爷如此的直接了当,直奔主题,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曹帮主,据我所知,现在海竹帮已经完全处于下风,他们的堂口和产业大半都被贵帮所夺,我想贵帮也该收手了。”
曹彬毕竟年纪太小,他根本不是这在官场打滚的李师爷的对手,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现在秦海就在他手里,他只差一步就可以坐稳这个帮主之位,到时候他就可以追查害死他父母的真凶,这个时候让他收手,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他看向李师爷刚想拒绝,但李师爷却止住他的话道:“曹帮主,你不用现在就急着答复我,好好考虑一下,我想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
曹彬一进客房的门,张伯陵便迎上来问道:“怎么样?那位李师爷来干什么?”
曹彬叹口气道:“他是来做说客的。”
“什么意思?”张伯陵愣了一下问道
“他让我们与海竹帮停战,说这是钱县令的意思。”曹彬再次叹了口气
“什么?”魏三第一个跳出来叫了起来,这个时候竟然让他们停手,那之前的辛苦不全都白费了!
还没等曹彬再次说话,一旁帮胡济世施救的胡蝶儿生气的说道:“你们可以安静一些吗?”
胡蝶儿的气势让几人不约而同的噤了声,他们互相看了看一起走出了房间,去外面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兄长,司马堂主,现在我们该如何做?”曹彬看着现在能依托的两人问道
司马卿一介武夫,对这些事情向来就像他的功夫一样,大开大阖,一往无前。
所以他开口说道:“我觉得这时候不能退缩,既然秦海已经在我们手上,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他,到时候海竹帮自然瓦解,我想那县令老儿也无可奈何吧。”
而张伯陵却搓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多年的职场经验让他想的更多,更远。
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张伯陵看向在场的每个人道:“各位,论实力海竹帮远不是我们的对手,为何这么多年曹老帮主没有动手除掉他们?”
张伯陵说完,曹彬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魏三更是不吱声,因为他的职位太低。
但司马卿却知道,他陪在曹阎王身边几十年,他自然知道很多事情。
尤其是对海竹帮争斗这块,曾经年轻的时候他多次向曹阎王建议灭掉海竹帮,成为这泉海城真正的第一大帮。
每次曹阎王都一笑置之,有次问的急了,曹阎王有些无奈的说:“兄弟,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
现在想想,这其中的隐秘到底是什么,他真是不懂,于是他看向张伯陵问道:“为什么?”
张伯陵微微笑道:“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