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奎要请他吃饭,这可让张伯陵感到万分的惊讶,他本来想着从县衙回来去拜见他,委婉的表达一下关于犯人是谁的想法。
没想到何奎竟然先一步派何及第来请他去谪仙楼吃酒,这可真是让他太意外了。
他收拾妥当便去北院找何及第,他一进院子就看到张美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拿着剪刀做着活,而她的一双儿女就围着她嬉闹。
张美兰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当她看到张伯陵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她这个弟弟基本跟她没有任何的交往,别说她嫁人之后,就是之前待字闺中的时候也跟他说不上几句话,她们之间就像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陌生人一样。
“弟弟,你来这里有何事?”张美兰疑惑的问道
张伯陵向她施礼道:“二姐,我来找姐夫去谪仙楼。”
“什么?”张美兰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竟然来找自己的夫君去吃饭?她是不是幻听了。
就在她错愕的时候,何及第亲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呦,子放来啦,我这可都等你半天了。”
“当……”张美兰手中的剪刀掉落在地上,她的脸上表情近乎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她疯了,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消化眼前这极其诡异的一幕“娘子,我与子放约了父亲吃酒,晚上会晚归,你累了就先歇息吧。”
何及第的话让张美兰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能机械的点点头,然后用无比惊诧的目光送两个把臂言欢家伙走出院子。
在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她看向天空双手合十自语道:“佛祖、真人啊,我这官人不是得了什么癔症了吧……”
……
张伯陵和何及第一路聊着来到了谪仙楼外,这一路上何及第一直从两人的言语中观察着张伯陵,他发现越与这个内弟接触,他就越困惑。
从他的言谈举止之中,他能感觉到张伯陵条理十分的清晰,对事情分析的也十分的到位,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说不出的怪异,不是语句颠倒就是用些莫名的词汇,让他听的云里雾里的。
他现在有点搞不懂他这个内弟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总之是让他看不通透啊。
“姐夫,到了。”张伯陵将何及第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回过神笑道:“呵呵,刚刚在想事情,走神了。走吧”
说着在张伯陵的礼让下下了马车,然后与张伯陵一同走进了谪仙楼。
此时正值晚市饭口,谪仙楼里是热闹非常,鼎沸的人声以及飘香四溢的酒菜香气,不断的冲击着张伯陵的感官。
“何公子,张少爷。何大人已经到了,正在天字号包间等着二位呢。”
迎客小厮看到两人立刻上前打着招呼,他十分殷勤的引领着两人一路来到了二楼的天字号包间,将两人让进房间后便转身离开。
一进屋,何奎便走过来笑道:“来来来,贤侄快请坐。”
张伯陵急忙谦让着,先将何奎按到主位上坐好,然后又转头给何及第安排坐下,最后他才陪在末席坐了下来。
他这个举动让何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何及第,眼神之中充满了深意。
张伯陵在闲聊了两句之后便小心的问道:“何公今日要姐夫邀我前来定有事吩咐吧?”
何奎笑着说道:“哎,贤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做长辈的请自己的子侄吃顿饭,还需要一定为了什么事吗?”
“对对,何伯伯说的极是。”张伯陵顺势将称呼一改,进一步的拉近与何奎两父子的关系。
何奎听张伯陵改了称呼,他脸上的笑容更是浓厚,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侄子,这就对了,一会陪我多喝几杯。”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很快,酒菜就像流水一样端了上来,荤素搭配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等酒端了上来,张伯陵抢着为何奎和何及第倒了两杯酒,然后自己斟满。
他举起酒杯笑道:“来,我敬伯伯和姐夫一杯。”
说完他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将空杯示意给两人看,显示他的诚意。
说实话,这里的酒杯严格来说就是小酒盅,要知道他之前喝白酒的时候,那可是都是四两的大杯。
而且这个世界的酒很淡,但却极其香醇,绝对是粮食酿造,而不像之前的世界那样大多是勾兑的酒水,所以以他的酒量,这一坛酒也不在话下。
“大侄子,这一杯哪够,至少要连干三杯才行。”何奎始终带着微笑看着张伯陵。
张伯陵立刻又连着敬了两人两杯酒,这让何奎和何及第两父子十分的高兴。
这三杯两盏下肚,大家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但他们谈论的内容大都是风月,没有什么正经的话题。
这让张伯陵十分诧异,他不由在想:“这何奎不会单纯的就想请他吃顿饭吧。”
正琢磨着,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不是!
只听何奎看似无意的说道:“听说贤侄与黑沙帮的少帮主曹彬很是相熟啊。”
张伯陵闻言不敢怠慢,想了一下说道:“只是君子之交而已。”
何奎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说道:“来,喝酒。”
张伯陵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将杯中酒喝掉,他刚放下酒杯就听到何奎再次说道:“这陈四当日死的时候,有人曾看到一名女子和两名男子从他的房内离开。”
“哦?何伯伯可知那三人为何人?”张伯陵沉吟了一会问道
何奎摇了摇头,接着他语含深意的说道:“不知,我也不想去查他们是谁。”
“嗯?”张伯陵闻言皱了下眉头,他不解的看着何奎,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何奎见张伯陵一脸的茫然,便笑着说道:“贤侄啊,这凶手是什么人,你不是知道吗?不如你来告诉我,这凶手是何人如何?”
张伯陵听完心中一惊,他第一反应就是何奎在怀疑他,怀疑陈四的死与他们有关。
于是他立刻准备辩解,但在这一刹那,他脑子闪过另外一个念头。
“不对,何奎不是在怀疑我,也不是想诱骗我的供词,而是他似乎明白我告状的目的了!”
在心中将何奎的话过了几遍后,他越发的确定何奎是想帮他,于是张伯陵抬起头看向何奎笑道:“何伯伯,你还真别说,我真就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