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年,记住他们就像记住一加一,而编年,就像四则运算,编年之外的年份,则像一个个不规律的方程,缥缈,无规则,密度极高的高熵值。
白发被鲜血染红,无神的双眼却依然睁着,也许是因为恨那些侵略者,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与姊妹被杀的悲戚,可到最后都是那个拿着矛漫步在森林里的男人承担一切,不论是家族,还是国家,更不用提自我。
任务就在东方,繁华时期的东方。
吆喝声传遍大街小巷,大街上贩卖洋玩布具,这是一个古国的繁华时期,盛世之景在开发的政策下传播,洋人的向往,窥探在萌生。
巨大的矩形阵再空中呈现,在与几何方正的规律下除了庄严,便是繁华。
宫中载歌载舞,晶石光芒放晕。
穿着黄袍的男人是这个时代东方的领导者,他用手摸了摸袍上的图纹:龙,那是他权力的象征,也是他接见那几位谓于“奇才”的资格。
不过比起这些,他现在其实更想去和一个妃子,也就是和一个女人去纠缠。
“法——士——到——”
“我们是法者,这是称呼,法士是级别,谢谢。”
那四五个人不知何时出现,那种白色的圆膀衣和破烂到打补丁的麻布,这是他最讨厌的装扮,这是下贱,底层,规律机器的象征,但他们的眼睛都闪着一种诡异的紫光。
“这里的晶石饰品很好,都是些红与黄的搭配,是吉利的象征,可少了些许紫色,其实一些些的点缀,整个宫殿会更有层次。”
那个看着较为年轻的人率先发话,被称为“皇上”的男人环视了一圈被称为“宫殿”的矩形房,用浑厚的身影笑了笑,告诉他们,这无伤大雅,作为君主,就要学会容纳万物中的交错之处。
“可紫色会让整个宫殿的层次上升,这不是二维空间的交错点,而是三维空间的坐标。”
“嗯?什么是……二维与三维?”
面对皇上的疑问,年轻人没有给出回答,而是继续神采飞扬的描述,“就像娘娘头上的发簪,那颗紫色的宝石作为附庸,作用却大于中间那颗晶石。”
“嗯?怎么回事,你没去过后宫,怎么会知道发簪?”
捕捉到一丝诡异的他,帝皇的气质在他抬起手时爆发出来,这是编年与编年外那些伟大领导者都具有的气场,令人感到『敬畏』的气场。
“来人。”
轻轻的一句话,就像吩咐他人拿上茶水一样,几个身穿铠甲的人走了进来,手里的长矛指向他们。
“放肆!”
领头的年轻人脸上的微笑消失,手一捏,那两把矛就慢慢被压平,甚至最后薄的能被光穿过。
“这……你们,你们想怎样?”
“我承认你的军队很强大,甚至不乏有我们这样的人,而这就是我们此行前来的目的,我们要回收那些叛逃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逃兵。”
“你想从朕的手里白白拿走士兵,胆子不小!”
可那皇上说出此话时,没有太多的怒意,好久没有比女人搔首弄姿还要有趣且刺激的事了,显然,其中一个人也看出了这皇上的心思,告诉他,只要让他们去士兵找人,他们就能给他看些更有趣的。
“好!朕好久没有理由举国欢庆了,借着殿试放榜,在大明宫好好看看你们的本事。”
时间海洋的流层中,余然的灵魂被无数的浪流撞击,随着一股巨浪压下,他被时间吞没,直到看见另一个灵魂躲避的地方,但似乎她并没有看见余然。
“抱歉了。”余然的灵魂突然闪了闪,随即冲向那个灵魂,抓住那个看似已经死亡的灵魂,直到被抓住,她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但也叫不出声了,在这时间这一最为可怕的海洋中,她的灵魂会被撞得千疮百孔。
“记住,你的任务,就是去看,观万物,即可造万物。”
“小姐?小姐?别睡了!”
余然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他有些诧异,闻惯了工业污染的空气,
这种如平原空气的清新实在是过于刺激。
“咳咳!”
“小姐?是不是昨晚有些着凉?”
“没事没事,小姐?什么小姐?”
余然摸了摸后脑勺,长发?即使自己的头发确实中长,但还是不可能这么长,甚至感觉到背上也披着。
随后他立刻接受并且明白了这种情况,毕竟家族的人告诉了他这种情况,甚至让他翻阅了其他御时者经历的任务,这古老的家具和窗外只有自然的景象,余然大概推断出来,这是莫种『回溯』任务,简单来说,穿越。
但与穿越不同的是『规则』,如果不按照历史的走向去做,那么便会被『规则』拉回现实,也就是当一名旁观者,为了这种棘手的任务,余然熟读了各种历史,可没有被记载的编年前(BC),会让自己随时可能被拉回来。
“今天几号啊?”试探性的询问,实际上余然都没底。
“嗯?小姐忘了吗?今天是放榜的日子,要去大明宫给公子庆祝呢!”
得,屁都没问出来,还多了一个疑问,崔公子,有种预感在余然心头无法压抑的萌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非常的肥皂剧化。
但一个恶魔闯了进来,一个余氏族都害怕的恶魔。
“婷文姐!婷文姐!吃早饭了!”
一个看着小巧的女孩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给她梳头的侍女。
“你是……”
“还没睡醒呐?都出去!让余……啊不,婷文姐给我梳头!”
说罢,小丫头嬉皮笑脸的赶走了她们,只留下了余然与他四目相对。
“余然,你这匹配的,挺平啊。”
余舟念的灵魂从小女孩的身体中出现,余然舒了口气,毕竟这还算个朋友,不过是个损友,但在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多了个似乎知道什么的家伙,也是极好的。
……
“所以呢,在这个还是君主集权的,被叫做唐朝并且世界还没有统一的小地方,一群傻子沙漠上的绿色画布里生活。”
余舟念看了看诺有所思的余然,但实际上目光放在她胸前那一丁点肉上,随着一系列的快速思考,他抬起了头。
“说实话,还没那个女孩大。”
“什么?”
“小,太小了,真的会有男人喜欢吗?如果我认识那个男人就真的可以笑死了。”
崔郸喝了口茶,摩拳擦掌,还有些许不安,即使那帽子都到家了。
望向窗口,那是两只他也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鸟,互相鸣叫,直至一只离开。
他想作诗,但,他不会,他本想做个武举人,可却阴差阳错的上榜了。
“听说,他是个运势很强的人,走路都会被元宝绊倒的人。”
余舟念被她们的父亲,一个上流的官爵抱在手里,他的妻子已死,从他已经没了光泽的眼睛就能看出来,但看向爳婷文与余舟念控制的孩子,爳婷怡,妻子留下的东西,总有隐隐约约的光泽出现。
即使回溯到这个时代,法能依然存在,他们可以在一个由法能加持的波频对话。
“你可以有些不同,但不要做出一些过于诧异的事情,像是过激,过异的行为,一般不会被带走。”
“了解。”
崔郸已经把茶喝完了,看着外面的一行人,和出行的大轿子,他知道该准备准备了,端出厨房的糕点,那是女孩最爱的糕点,可他也叫不出名字。
“废物!你的记得住什么?让你送个信你都不会?哼!无能之徒!”
某种记忆浮现上来,崔郸赶紧把它赶下去,法能在体内运作,平复了气息。
“爳家家主到!”
崔郸赶紧吩咐那些人去开门,自己收拾好自己的面庞和衣服,三个人影随着大门的打开而出现,崔郸呼了口气。
“您好!”
“噗嗤!”
余然突然笑出了声,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与老古董,一个在战场上说出自己想去守门口的男人。
“我怎么忘了这事?不止我们两个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余……余然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艹他妈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位,里面坐。”
看到婷文,崔郸是冷静了一些,但看着她打扮不错的面妆,还是不敢让目光停留在那太久。
爳家主看了看屋子里里外外,一边与崔郸交谈,余然紧随其后,了解到了一些他不知道的。
崔郸的父母都还活着,但两个都是人渣,似乎没有对“孩子”二字的理解,一个好吃懒做,另一个则根本是荡妇。
可崔郸却像特意避开了这些一样,他似乎天生是个管理者,鸡鸭牛羊,麦粟稻豆,在这些方面他将每一项任务都完美分配,无论是节省时间还是气力。
可爳家与他的机遇是地牢里,他用一根铁叉刺穿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还活着,但也因为欠债被抓了,母亲不知去向。
当时,崔郸用他幼小的大脑理解了面前的女孩与那个看起来十分魁梧的男人,知道不是什么平凡人。
“孩子,和我聊聊。”
……
“孩子,我们聊的够多了,从你小的时候到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时间不早了。”
崔郸看了看爳家主,又看看婷文,最后还是咬着牙,请他们回去了。
“婷文,我们……再聊会儿吧,可以……吗?”
余然叼着一根米糕,看了看爳家主,婷文的父亲点了点头,便带着婷怡回去了。
也许古代的月亮真的好看些,特别是对天文有感觉的余然,崔郸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官帽,给婷文扇风。
“婷文,多久了啊?”
余然本想回答,可突然就像游戏CG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的靠在了崔郸身上,自己的灵魂也被弹出了身体。
“规则有他自己的想法,不要管。”
余然回头一看,余舟念也站在那里,他也被弹出了,就像一个只能体验五分钟的游戏,时间到了之后只能看它自己操作自己。
崔郸叹了口气,“看来有很久了。”
“我看你当时已经要说出来了,怎么不说呢?”
面对婷文的疑问,他没回答,只是在空中画了几笔,一个符号在空中发光,一把枪的身影出现,枪头有些钝了,余然认识那把枪,或者那把矛。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是知道的吧。”
“当然,这个存档我浏览了太多遍了。”
城门失火,一个个拿着刀枪的人,在一群在天上漫步的“神”指引与帮助下,已经将那些支援的军队打的溃不成军。
“你好啊,皇上。”
“你计划了多久。”
他颤抖的拔出剑,轻轻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年轻人笑了笑,告诉他以后还会来的,他们不是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是,可帝皇却笑了笑,笑他无知。
“我们打下一座座城池,杀掉一个个君主,征服土地,星空,你们这些只会榨干的小人,又懂什么。”
年轻人没有生气,他的注意力放在一个逃出去的一道白光,那是他们的族人,为什么没有响应号召?
手指一甩,将那帝皇的首级砍下,任凭鲜血的喷洒,他走出宫殿,将插在那些尸体上的箭矢拉出,浮在空中时,伴随着刀刃碎片甚至一把刀或是长矛,宝剑,随后,一同飞向了那道白光。
“真是可怕的实力。”
“没错啊,特别是那个空间能力的家伙,实力远高于现在单氏族的任何一人。”
余然和余舟念面无表情的交谈,面对这种惨状,余氏族的人往往都是这样。
“崔郸呢?”
“跑了啊,带着那个女的。”
金枪划过,几个人头落地,速度飞快的白马与利枪如同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行客。
转眼间,来到了一处林中,幽暗,没有什么活泼的小溪流,也没有雄伟的连山,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枝丫。
“婷文,安全了,安全了。”
崔郸拔掉箭矢等一系列的投掷物,抱着婷文下了马。
“你这是……”
崔郸摸着婷文已是苍白的长发,慢慢的走进森林深处,即便每一处都是深处,他毅然决然的走进去。
“我们……安全了吗?”
“安全了!安全了!”
崔郸大喊着,但婷文止住了他的嘴,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趴在崔郸身上,告诉他自己很爱这片森林,宁静,不像大明宫那么嘈杂。
崔郸点了点头,笑着告诉她还有更安静的地方,可以一起去,但,再也没有回答与疑问了。
苍白的长发披在地上,在她背后插着的巨剑下沾染了血的红色。
崔郸拿出『忠马』,一枪直接插在了地里,让婷文的身体靠在金色的枪上。
“好,我陪你,我陪你一起听……”
崔郸也靠在那把枪上,拔出左胸的刀刃碎片,缓缓闭上眼睛。
两具尸体没有引来食尸的蝇虫,相反,第二天的早晨,崔郸将矛收走,带着那顶染血的官帽和一根反光的发丝,来到了茹山。
一个老者杵着拐杖来到他旁边,虽然时间很长,但仿佛是一瞬间就到了。
“年轻人,你是个……官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