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空间中只有无尽的草原。
“你醒了?看来余然的力量也不过如此嘛~”
珇礻泰并不在乎余浩突然的进攻,实际上他更像没看见,因为不需要去看见无用的东西。
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而珇礻泰却安然无恙。
“初次见面余然,我是这个学院的校长,我叫珇礻泰。”
“什么狗屁名字。”余浩看见珇礻泰用手慢慢从他眼前拂过,三个大字就出现在了“眼睛上”。
“有你狗屁不通,余然余郭余浩,一个长辈两个平辈可另一个又是其他的灵魂加上余舟念的搅局害得我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搞清楚你们的关系!名字取得鲜明一点行吗?”
沉默了一分钟。
“怪我?”余浩指了指自己,随后望向草原,真像没有尽头的绿色海洋,珇礻泰也站起身来,告诉他,这是他的能力:『理想世界』。
“我的能力说实话连我自己也搞不懂,我生下来就消失了,四年后我才有了意识。”
四岁的他在空间看到了光芒,他出于本能的向那束光跑去,之后,便到了这个地方,无尽的草原。
“等我再出来时,外面实际上已经过了四十多年了。”
余浩对这句话有些惊讶,但对于能力超越物理法则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是好奇,珇礻泰的法能阈值上限是多少,但他不打算直接问。
“我知道你想问我的两个问题,一一告诉你吧,我是编年史纪元的人。第二点,需要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完,珇礻泰打了个响指,草原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纸张,他闭上眼睛,纸张开始绕着二人飞速旋转,并且开始堆叠,最后形成了一叠资料。
“给你。”
那一叠厚厚的资料,第一页就讲述了奇点产生的不断扩张的空间,越往下翻,记录的东西越细。
“实际上,所谓的阈值并不是什么限制,相反是一种帮助,阈值越小,法能的吸收速度也随之上升,我的阈值小到不能描述,恢复速度也可以说接近无限,而问题就是:如何保存法能。”
余浩看向这个变成了虚无的世界,这相当于一个世界的能力,仅靠接近0的值去实现就是痴人说梦,但珇礻泰却指了指这个世界。
“这,就是能力。”
“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不,如果我告诉你一个巨大的电池在电力运输过程不会有任何能量损失,你觉得会怎么样?”
“会是永动机。”
“没错!”珇礻泰拍了一下余浩,指指这个世界,“如果我的能力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的紫晶,那我补充的能量本就存在于此,我释放的能力就是输入的能量,那能量就取之不尽,去他妈的能量转换,不管它转换成什么,它都是我的。”
“那么说,我所蕴含的能量也是你的?”
“没错!”
余浩笑了笑,问珇礻泰,杀过人吗?珇礻泰告诉他活了上百年的人总有说不清楚的事情,那纯真的笑容就如同孩子回答花好不好看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把所有人都转化成能量,让自己成为神,重新塑造世界?”
“我不需要。”
“看不出来你是个乐观主义者。”
珇礻泰摇了摇头,指着正在重新变回草原的世界,告诉余浩,这就是他想要的世界,上帝给了他自己武器,但又把他扔到了一个不可能出去的墙。
“我随时可以做到,但想一下,每一片绿色的土地上,无数的血液染红在土壤下。你会去走绿色画布盖上的尖刺丛吗?”
余浩明白了他的能力:无穷的能量和一个对他来说完美的世界。
他们沉默了很久,余浩突然开口,向知道自己的理想世界是什么样的,还没开口,珇礻泰就阻止了他的请求,并且告诉他了一个事实。
“你讨厌这个世界,真的,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所以呢?”
珇礻泰指了指前面,余浩顺着手指所指向的方向看去,不知不觉,那美丽的草原已然消失,留下的就是一颗尘埃。
“你的贪欲很可怕,你和我一样,渴求『宁静』,但,你没有防火墙,即使没有武器,你也会去抢夺,去征服,当你把世界搞的高混乱,极度无序之时,别说草原了,一根草都不留。”
余浩很迷惑,他确实很喜欢安宁,但他对责任比安宁的优先级更大,他想争辩,可珇礻泰却直接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么,你的责任是什么?”
余浩刚想回答。
“那么,征服世界为了什么?”
余浩想说这是哲学讨论。
“那么,为什么要帮余舟念?”
好像台阶被抽空,一个个被抽空却无能为力的无助,余浩眉头紧皱,在思考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为了愉悦?为了变强?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些,现在的他连死都没了惧怕,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可以坐在这里好好想想,我,去睡会。”
只留下了余浩一人。
金噬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眼前的相框,那是自己和余然去茹山的時候拍的。
“有多久了……我都快忘了。”
赤盏苗坐在窗台前,父亲说自己的偏头痛可能还要延期,但赤盏苗并没有太难过,那个声音是最近一年不到的时间出现的,开始有些害怕,但实际上听久了,仔细听会发现那个声音偶尔会讲故事,对于一个幼儿园的小女孩,显然这种会自己讲故事还能与自己对话的“朋友”,显然诱惑力很大。
“这个故事离我们很近。”
金噬打開那個煙盒,他甚至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記得那白色,神聖不可侵犯的白色。
“你們家的試煉,幹嘛要叫我啊?”
“茹山又沒危險,而且休戰期總得找點事情幹吧?”
金噬放下報紙,看了一眼余然,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余氏族的男人似乎都有一種不像男人的魅力,中長的狼尾髮,纖細的身子與白淨的臉蛋,不愧是身為團寵的男人,金噬這樣想到。
“行吧。”
“他们不久便到达了山顶,而勇者也找到了他的挑战……”
声音停止了,赤盏苗问他为什么不讲,沉默许久后,声音咳嗽了两声。
“没什么,有些久远了吧,记不太清了。”
“可你刚才不是说离我们很近吗?”
“也许我记混了吧,嗯,但愿我记混了。”
勇者和他的挚友到达山顶后,勇者拿出了『白色的项链』和『五颗珠子』,一并投入湖中,即刻,湖中放出白光,慢慢旋转,形成漩涡,最后再次展开,形成了一个平面图:与星空颜色相同的湖水中,白色的锻造锤标志,静静铺在水面上。
金噬拿起那串由紫晶與骨頭製成的項鏈,余然用完之後,就扔給自己了。
“嘶~我怎麼又有些記不清了?”
但憑藉自己大把的空閒時間,他還是想起了那次有些“奇怪”的回憶。
余然中長的頭髮慢慢散開,從金噬的視角來看,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那光錘射向余然的額頭,那是莫種奇怪的幻覺,金噬仿佛看到了一個女孩,一頭中短的白色頭髮和白皙的皮膚。
但只是一瞬間,那個女孩就變成了余然,並且癱軟下去,金噬趕緊上去攙扶。
“艸,老金,你這過了多久。”
金噬想了想,說從上山開始大概過了一輛分鐘,余然虛弱的笑了笑,看看自己右手手背上的白色鍛造錘標誌:“我剛才感覺過了一千四百零貳年。”
仔細算算,是編年史之前的朝代到0編年時的時間。
“妳,看到什麼了嗎?”
余然看向他,表情有些疑惑,印象中金噬一直沉默寡言,並不會主動發言,這一次帶他出來也是因為單琦和槍皇去辦公才找上他。
“啊……回去再講,你好像有些憂慮?”
金噬笑了笑,笑得很醜,但也很複雜,余然想站起來,但卻一點力氣也沒有,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在消失。
“應該是精力消耗過久的原因,時間能力我懂的不多,但那玩意確實玄乎,我去打兩隻兔子,馬上回來。”
声音沉默了许久,关于勇者的挚友那里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故事的框架是新颖的,但这个孩子必须听到最真实的故事,现在,他决定让她接受现实
勇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清楚的记下了这个梦,他将梦告诉了他人,他的梦很真实,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但就是因为太过真实,而更像梦幻的地狱。
“我等你好久了,御时者。”
“抱歉啊三老,毕竟战争时期,我能抽出时间已经是万幸了。”
余三杵着拐杖下来,伸出枯朽的手,摸了摸余然的脸,点了点头,“和我儿子很像,那一代的基因还没有被磨灭吗?”
“那一代?”余然对这种伦理之事有些好奇,余三摆了摆手,说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指了指湖面上的白锤,问他知道规则吗?
余氏族的御时者与法者的不同点从一场试炼开始,那就是『试炼之锤』,分为黑色战锤与白色锻造锤两种试炼,启动试炼的方法在黑白上也有区别,本来是可以自己选择的,但黑锤已是千年未出,余氏族也只记载了白锤的试炼启动方法。
“紫晶与人类的肋骨,还有腐尸的眼球,真的很恶心。”
余三笑了笑,告诉他,人类从树上跳下来时就会打仗了,却还用恶心的社交去平抚比他们强大的法者,不是更恶心吗?
“那正是因为他们懂得生存,我尊重人类,而且家规里也写着……”
余三打断了余然的话,告诉他以后他就会明白了,人类都会战斗,但拥有战斗意识的却百里挑一都不行。
“时间不早了,开始吧。”
余然感觉耳边一阵狂风刮过,属于他自己的试炼就开始了。
珇礻泰给余浩放了一个屏幕,看到了余浩度过的试炼,像一天追完了一部四十多集的电视剧。
“有什么感想?”
“白锤试炼可以在黑锤后再来一次吗?”
“可以,但你确定要再去杀戮?”
余浩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血腥味都来自于此,余舟念静静的看着他,笑了笑,还是那种不明所以的笑,即使看穿了单琦,珇礻泰也看不穿这家伙的想法,就像一切都在的计算之中。
“走吧,舟念,该走了。”
“行。”
珇礻泰开了一扇门,抛了一句“慢走,不送”后,开始继续浏览这世上的珍奇之事。
“你有什么打算了?”
“控制杀戮成本,加高品质,那家伙那么想的,你也是怎么想的。”
“没错,你吃的饭太多了,应该吃些菜,是吧。”余舟念对余浩的判断表示很满意,但余浩也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珇礻泰出现?也许可以说是让自己长个教训,可他怎么料到审判时珇礻泰的出现?这家伙的能力绝对不是存档那么简单。
黑色的道路上,二人朝着那放出光芒的矩形走去,余浩将一些疑问压下,感受余然的理念,那是一个比自己还有疯狂的理念,不是万物归一亦或归零那么简单,不可描述的疯狂世界。
赤盏苗瘫倒在地上,神智不清,接收了超过她认知范围的知识,理智早就消失,声音的计划得逞,将赤盏苗的身体夺取到手,目的达成,但也马马虎虎,毕竟赤盏目夕显然清楚会发生什么,那些药品只是镇压的手段。
“要赶紧和那家伙联系,对了,那个家伙,时戒!我记得被捕获时看到过时戒,通知他!”
幼小的身体显然够不到电话台,可现在连电话台都没有,整个房子都在赤盏目夕的手中。
“你是不是再找这个。”
正在思考对策的余郭被吓了一跳,一部智能手机放在地上,一个男人微笑的看着自己,余郭倒吸一口气,但还是立马用赤盏苗的语气说话。
“叔叔好。”
“小苗好~你要电话吧?余郭。”
“他妈的知道了还装你妈。”
余郭并不是毫无准备,整个房子虽说在赤盏目夕手中,但这篇空间却都是他的领地,房子布满了阵术,他只要用赤盏苗那微不足道的灵魂能量,就能催动整个屋子的攻击性阵术。
“你是个学者。”木禾斗抓住余郭的脖子,开始催动法能,“显然,我带你去看看那些地方,你会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光芒乍现,二人的身体出现光芒,弦的震动有了微妙的变化。
“拨动,『琴之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