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肖城,老郑两个人抢了我的钥匙,径直进了我家,完全无视我在旁边撒泼打滚,在我室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帮我收拾好了行李,丢进了车的后背箱。
临走肖城还不忘冲室友阳光灿烂的一笑,道了句打扰了。
然后跟老郑合力将已经困成大闸蟹的大闸我塞进了车后座。
就这样,我被连绑带劫的拐进了老郑家里。
当我走进老郑家房门的时候,我惊的差点喊声来。
还是那样的布局,还是那个浅灰色的绒布沙发,甚至连门框上那个小时候量身高刻下的刻痕,都别无二差。
我还记得小时候站在门框前,扬言终有一天会长得比老郑还要高的情景。
没想到老郑竟然找到了这个跟以前家一模一样的地方。
上次从老郑家搬出来后,我从江城一路跑到这B市。
这一晃,竟已经过了九年了。
十岁的时候住进老郑家,十九岁那年搬出来。
今年28岁。
九年。九年。然后我又住进了这里。
往事,洪水般开闸流进我的脑海。
老郑看着我,似乎想我说点什么。
其实我也想说点什么,但此时此刻竟被情绪哽住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面无表情回看他。
“咳咳”肖城清清嗓子,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俩“你们要深情对望等我走了再望好么?”
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包“这包沉着呢,西西房间还是那间么?”
老郑没说话,走过来轻轻揽了下我的肩膀,带着我走向其中一见卧室。
里面的竟然也还是一样。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仿佛这个房间穿越千里的距离和十年光阴,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看向老郑,他一瞬间也变回了少年的脸庞,黑伞下苍白到发光的削瘦脸颊,短短的头发,目光执拗。
而我呢?我轻轻的问我自己。
我还回的去么?
我和老郑的同居生活就在这个捆绑式的开头后,有条不紊的展开了。
平时老郑加班很多,早出晚归,偶尔开车载我去店里,总是买好早点,嘱咐我按时吃饭,就急匆匆的去上班。
晚上基本很难看到他回来,我就睡着了。
但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他,一定是穿戴整洁的坐在桌子前喝咖啡。
要不是衣服每天都更换,浴室每天早上看都有水迹,我真的怀疑他根本就没脱过衣服。
我不只一次的怀疑,老郑就是吸血鬼本鬼。
毕竟,脸色苍白,衣着整洁,不苟言笑,早出晚归,不见他睡觉,也不见他吃饭。
我则是承包了老郑家的家务和做饭的职责。
是的,毕竟白住人家的房子,也不能啥也不干。
虽然老郑做饭比我好吃太多。
记得以前有次一帮人在家里聚餐,老郑主厨了一次,让一桌子人差点把盘子都吃了。
啊,那一桌子人啊……
还好老郑缄口不谈以前的事情,而且老郑早出晚归,我俩难得坐在家里的桌子旁一起吃饭。让我也不至于经常想起那些场景。
我攥了攥手中的十字架。金属冰凉的触感让我的心神稍稍平复了一点。
三百年前,梵蒂冈教廷的产品,确实有与众不同的神圣力量。
但,再神圣的事物,也没办法改变曾经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