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子……”
“嗯？”
宫一巴巴的开口，却在南宫晏一个眼神下，声音就小了下来
顿了顿，宫一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说完
“那位季大小姐跟您不是不认识吗”
南宫晏皱了皱眉，季大小姐，就季维的姓也配惯在小姑娘的名字前面
算了，就勉强让他占一点小姑娘的便宜好了
总比让人直接叫小姑娘的名字好得多
宫一见自家主子皱了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
就有些得意了，看吧，自己就是这么聪明
不仅能点出问题的结症所在，还能揣摩主子的心思
“嘿嘿，主子，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是吧
不过我觉得吧，您跟季大小姐现在不认识没关系，以后创造机会认识就可以了
而且您知道的，等翻过年去您就二十了，到时候季大小姐才……”
“出去”
宫一正吧啦吧啦说得起劲，就听到自家主子冷酷又无情的声音
抬起头一看去，就见自家主子正看着自己
闭了闭嘴巴，宫一默默的转身出了书房
而书房里
见宫一出去了，南宫晏曲起左手杵在书桌上，支着脑袋
另一只手摸起了腰上的玉佩把玩着
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喃喃道
“有趣”
就不知道这说的是人有趣还是事情有趣了
至于是哪个人有趣
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老爷，你要起了”
感觉到身旁的人有了动作，王姨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嗯，要去上朝了”
“那我服侍你穿衣服”
说了几句话，王姨娘也醒了，当即掀了被子下床来
“好”
作为丞相，季维是要站在百官之首的
平日里站在这个位置，季维心里得意又骄傲
可今儿个站在这里，只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上朝就在这个时间，从宫门进来朝殿的路上，每天早上百官都前脚接后脚的进来
平日里不觉得这短短一截路有什么
可是早上，一路遇到的同僚都纷纷同自己打招呼
就连往日里不怎么合得来的几个武将也过来跟他打了招呼
只是说的话那叫一个气人
“哟，这不是季丞相吗，还没恭喜你呢，安阳王府想送休书给你，不想却收到了一纸放妻书，真是恭喜你了”
季维还没来得及说话
后面的一人就接过话去
“是啊，季丞相，恭喜恭喜了”
这两人说完还不算，周边还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哼，如此说来，本相还要多谢各位了”
季维黑着脸一甩衣袖，大步走去了前面
只是人虽然走远了
后面的嬉笑议论声却无比清晰的传入了耳中
“哟，我们的季大丞相这是生气了”
“哈哈，你看他那个脸黑的”
“说来这季丞相肚量有点小啊，刚刚我们也没说是什么过分的”
“这就叫肚量小了，你不看看人家安阳王府早上才去了丞相府，晚上季丞相就让人送去了休书，就季丞相刚刚对你们这态度，那是人家大度了，不然指不定就让你们尝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滋味”
“呔，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哈哈哈，说的对说的对，我们说错了，人家季丞相大度着呢”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说这季丞相昨儿个才丢了这么大的脸，今天就来上朝了，啧啧”
“切，不来能怎么着，向陛下告假说太丢人了不想出门”
“哈哈哈，也是啊，昨儿个没来是人家安国公府带人围住了，今儿可没人堵着不给出门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说这季丞相，也舍得那样一个才貌兼具的夫人”
“是啊是啊，换我我才舍不得，那样一个夫人就算合不来，放在家里看着也是好的”
“戚，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里面的事情可多着呢，小爷我前几天在花楼遇到了一个人，他勾搭上了季府的一个大丫鬟，那个大丫鬟上什么都跟他讲了
后来我们一见如故，那人就把知道的全部跟我说了”
“你知道什么，快跟我们说说”
“是啊，说说”
“是啊是啊，快说说”
“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都听好了
那个大丫鬟是在季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
原来啊，那季老夫人在季丞相娶妻之前好几年，就把她娘家的侄女接去季府住了，那侄女叫王兰珍，深得季老夫人的喜爱……”
“什么，这样成何体统”
“就是，有辱斯文，有辱门风”
……
听着后面不断传来的议论声，季维气得目呲欲裂，可是除了加快脚步，他什么都不能做
别人只是说说而已，他总不能不让别人说话
如果换了个地方，说话的人换成那些平民百姓，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可是这是在皇宫，说话那些人是这满朝的文武百官
多得是有家世背景的人，就算他的官位比别人高，可是背后的家族在那些人眼里，如同蝼蚁一般
所以哪怕他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嘲笑，他也不能说什么，不敢说什么
抬眼看台阶上方空着的黄金座椅，季维眼里闪过势在必得
到时候，到时候，后面这些人，哼
下了朝，季维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就快步走了出去
上了马车，沉声吩咐道
“回府”
随着马蹄哒哒声，季维从飘起来的帘布那里，看到安阳王常定之正骑着马打马而去
“哼，安阳王，常定之，你们给我等着”
……
“小姐，夫人派人来通知，说一会就要出发了，晚上吃完饭还要赏月，到时候会回来得晚，让你多带件衣服”
“好，我知道了，走吧，我们去前厅等母亲和舅妈她们”
想到今晚可能就会遇到那个人了，南木心里有丝丝激动
甚至在丫鬟给自己可劲打扮的时候，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声阻止
用舅母赵氏的话来说，就是花儿一样的小姑娘，得好好打扮着，怎么好看怎么穿戴
只是南木自己是个不在乎那些的，平日里打扮得素雅一些，反而方便行动
可是今晚可能遇到那个人，也不知道上次在御书房的偏殿里，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
不过今晚，就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了
明明两个人已经一起度过了漫长的一辈子
还共同育有二子一女，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可是这会想到即将再次遇到，南木忽然莫名的感到一丝紧张
复而又有些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这样了
患得患失
想那个人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自己，所以一改往常的素雅打扮，让看到的人都直惊叹
同时又为了即将遇到而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