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斋楼在京华城也算数得上的酒楼了,尤其是做的鱼,那味道简直鲜美。
而此时三楼的包厢,李木贞正宴请杂技团的众人。
要说这菜有多好呢,李木贞也不知道,反正一个盘子上来后,根本等不到下一个就空了。
不过毕竟都是穷苦出身的孩子,李木贞也没太在意,等将来自己发达了,他们跟着自己吃惯了山珍海味,也就不会这么没出息了。
“哥,加个猪肘子吧。”自从上次王虎去李木贞那吃了一次猪肘子就开始念念不忘。
“加,加两盘,两盘够吗?”
“够了,谢谢哥哥。”
又是风卷残云,随着最后一个菜端上来,众人已经吃的有些撑着了。
李木贞见此,站起来说道:“今天叫大家来,不光为了吃,还有个事要和你们说一下。”
在李木贞的示意下,马猴连忙擦了擦嘴角的油水,把要去皇宫表演的事和大家说了下。
嗷~嗷~嗷~
不出所料,众人都激动的快要疯了。
李木贞无语的看着众人,心里想着,我的小弟这么没出息吗?
就在大家开心激动的时候。
砰!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向门口。
这次不是马猴踹的门,也不是李木贞踹的人,而是一个鼻孔朝天的小厮踹的,当然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锦袍公子。
“鬼叫什么,我家少爷吃饭的兴趣都被你们搅了。”踹门的小厮,狗仗人势的叫到。
虽然这些人态度不好,但马猴自知理亏,大声喊道:“王华,过来给他们道歉。”
王华愣在那,委屈的差点又要哭出来:“怎么又是我啊,这次就我没鬼叫。”
“让你道歉就道歉,哪里那么多废话。”
“好了,不用那么麻烦,就你,给少爷我跪下磕三个头,这事就算完。”那锦袍公子突然指着马猴说道。
李木贞愣了,王华愣了,马猴也愣了,大家都愣了。这么嚣张的吗?这是找事吗?
磕头这事,以前当乞丐时倒也磕过,可这都奔向小康了,这磕头道歉,可就太难为人了。
而且说真的,要不是李木贞收留这帮人,这会还都是京华城浪荡子的储备力量呢。
所以,他们最不怕的就是事,大事儿跑,小事儿干,这是他们当年的生存准则。
“干什么!这可是咱直隶司卫李大人的公子。”那踹门的小厮感到场面氛围不太对,连忙自报家门,毕竟李木贞这边人多势众,要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直隶司卫相当于京华城的公安局长了,在京华城,哪怕是天子脚下,也算个不小的官员了。
而说起北齐的官员。
从中央说,最牛的便是丞相,其次就是三公了。太师掌管吏部和礼部,太傅掌管户部和工部,太保掌管兵部和刑部,至于再往下就是各部的尚书了。
而地方,最牛的便是郡守,其次便是三司了,司徒、司空和司卫,在地方的职能等同于中央的三公,所以某些方面讲,他们的老大,既是郡守又是三公。
而直隶司卫,顾名思义,是京华城的地方官员,天子脚下的地方官员都是要加上直隶二字的。
总之没看明白也不要紧,一句话,就是确实惹不起啊。
可是,这群小乞丐出身的人,会怕个直隶司卫?老子听都没听过!
就在马猴他们挽起袖子,准备上的时候,李木贞干咳一声,京华城公安局长的儿子啊,这群人疯了啊,要是打了他,在京华城就别混了。
“这位公子,我这帮兄弟们都是粗人,哪里惹到您不开心了,我给你赔个不是,都是过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不容易。”
李木贞这话说的是柔中带刚,像这种纨绔子弟最难搞,得罪了吧,自己还要在这一片混,不得罪吧,自己要是一服软,铁定就蹬鼻子上脸。
总之要是处理不好,很容易被搞得狼狈不堪。
北漂不好混啊。
“刀口舔血?有意思啊。”这锦袍公子玩味的看着李木贞。
这刀口舔血四个字是李木贞深思熟虑说的,因为他在前世知道,像这种纨绔公子是最好奇,也最崇拜这种亡命之徒的。
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用。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不就是个杂技团嘛,给我整什么江湖义士啊。”
“小爷我改主意了,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跪下道歉。”
话音刚落,那群马屁精的小厮上去就要把李木贞踹倒。直隶司卫的金字招牌,让他们面对这群小乞丐出身的人,是有恃无恐。
“敢!”马猴大喝一声,哪里还管什么劳什子直隶司卫,擒贼先擒王,直接一拳就冲着锦袍公子打去。
这一个月,马猴改变还是很大的,不说别的,这力气比以前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砰!
一时,鼻血飞溅,锦袍公子当场晕倒在地,身旁的小厮见自己公子晕倒了,慌作一团,有些胆大的,咬着牙,冲上去和马猴厮打在一起。杂技团其他人见状也加入战团。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就连李木贞都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
“王华,你速去大将军府找小胖子,就说我们摊上事了,让他来解围。”
这个小胖子,便是如今李木贞唯一的徒弟,也就是大将军的小儿子杨安了。
大将军曾经是北齐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征战一生,为北齐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军中的威信更是如日中天。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今年初,竟然急流勇退,卸下了所有兵权,闲赋在家。
李木贞找他,也是迫于无奈,毕竟自己在京华城时日尚短,人脉还是很浅薄啊。
万斋楼距离将军府还是有些距离的,这一来二去,哪怕王华两人一路狂奔,但仍旧有些晚了。
也许是楼上的打斗声不小,等王华和小胖子杨安回来的时候,李木贞等人已经被京华城巡逻的守卫带走了。
一时间,俩人也没有办法了,杨安想了想说道:“我回去问问我父亲吧。”
也只能如此了。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直隶司卫李文忠李大人,正拍着桌子骂娘,自己的儿子,从小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如今竟然有人把他打晕了!
“罪无可恕!无法无天!”
啪!
李文忠把面前的紫砂壶狠狠地摔在地上,周围侍候的人吓得低下头,动也不敢动。
“大人,少爷醒了!”一个小厮快步跑过来说道。
李文忠这边正气的骂娘呢,一听儿子醒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啊,年过半百了,仍旧健步如飞的冲向李大公子的房间。
…………
而此时丞相府。
苟己得知李木贞等人被抓的消息,也十分震怒,这会也在那气的骂娘,不过骂的不是李木贞,而是李文忠。
啪!
也是紫砂壶摔碎的声音。
“这个李文忠,要是敢坏了丞相的大事,我非告诉丞相,免了他的官职!”苟己咬着牙,恨恨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