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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旧事-夜黎

莫月看着四人氏族服饰,腰间配刀。一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个皮肤黢黑,脸上有刀疤;一个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强盗头子满脸络腮胡子,脸上皮肤因烈日灼伤而发红。

面对四个凶悍的成年男子,莫月不知自己能有几分胜算。她抱着一丝侥幸,脚点轻功立于驼鞍之上,左手高高举起一物。

莫月手中之物由黄金和红珊瑚打造,细看可见一对尾钉纠缠的毒蝎托着一朵火焰曼荼罗花蕾,阳光下反射刺目的金光。

“住手!”那强盗头子一见莫月手中的圣物,立刻喊住了手下的进攻。

刀疤男抢先说出它的名字:“敕焰金蝎曼荼罗!”

蒙面强盗翻身下马,揭开蒙面的头巾,几乎是狂喜一般地尖叫:“你是古露纳迦莲!”他的脸大面积的溃烂,皮屑和烂疮交叠,脓血渗出,嘴唇皲裂血痂成块地结在嘴边。

莫月脸上装作面无表情,实际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她轻盈地跳下骆驼,将圣物郑重地展示在强盗面前,口中念道:“夜黎的烈焰,金蝎的毒液,曼荼罗花瓣…”莫月手指轻动,曼荼罗花蕾在日光下徐徐绽放,花心处是一颗海棠大小的红宝石。

满脸溃烂的强盗喜极而泣,接着说出后半段:“带领我们走出永夜,来自东方的古露纳迦莲……”

“没错!这是敕焰金蝎曼荼罗!还有这古老的诗歌!真的是古露纳迦莲!”强盗头子激动地跪拜下来。

其他三人也急急跪拜在莫月面前。

莫月心中大石已落。她收起圣物,走到烂脸男人面前,注视男子浑浊的双眼说道:“夜黎族的后人,请给我你的水囊。”

男子毫不犹豫地从沙地里爬起来,把马背上的水囊取下递给莫月。

其他人则紧张地看着莫月下一步的动作。

莫月从随身口袋中拿出一个红瓶,将瓶内的药水往水囊里滴了一地,又拧紧塞子摇晃几下后递给烂脸男人:“喝了它,就能治疗你的脸。敢不敢喝?”

刀疤男本想说什么,却被强盗头子拦下。

烂脸男接过水囊,拧开塞子,大口喝下水囊里的水。这水味道苦不堪言,待水囊被喝空,烂脸男开始觉得皮肤灼烧般疼痛,可在下一个瞬间全身因溃烂引起的瘙痒和疼痛都明显减缓,皮肤感觉到前所未有清凉。

“这水!这药!”烂脸男惊讶道,“我觉得我的痛苦再减少……”

“古露纳迦莲是真的……真的存在?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说。”满脸横肉的强盗捂着嘴说道。

莫月道:“这瓶药水是专门治疗你们夜黎族的病的,请带我去你们的族人那里。”

烂脸男颤抖着不住地点头,此时已是泣不成声。

强盗头子拍拍他的肩:“这都是神的安排。”

“是啊!要不是接了这生意……是神安排我们来迎接古露纳迦莲的到来!”刀疤男子恍然大悟地说道。

生意。莫月心弦上紧,是抓我的生意?是谁?目的是什么?太多疑问。若不是恰好来人是夜黎族后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这一切的妮芭丽坐在骆驼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与原先的计划完全朝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莫月看向妮芭丽:“妮芭丽,你先回去,顺便替我捎话给绫罗,告诉她我很安全,但有重要事先不回去了。”

“你……好……”妮芭丽咬着牙答应下来。

一只苍鹰在空中盘旋。

妮芭丽看着莫月被强盗们毕恭毕敬地引领着向夜黎城寨走去。她不得不牵着骆驼调头跑向另一个方向。

孤立、偏远的夜黎城寨距离塞安镇足足有三百里远,它远离商道,高高地耸立在悬崖、峡谷和山峦碎石之间,经受着酷暑和寒冬的洗礼。然而,在这些沙州边缘的冷峻岩石山上非常安全,下面的山谷中有条冰川融水形成的暗河,足以养活整个城寨。

夜黎族人在岩石中开凿隧道,将暗河的冰川水引入城寨堡垒内的水池。坚固的地下通道保证了他们的用水安全。

奔跑的孩童们看见莫月,害羞地跑开又躲在暗处偷看。而成年人则停下手中的工作惊讶地议论。

他们将莫月引领到德高望重的老巫医姆妈的家中。

强盗头子——夜黎族的头领哈苏尔向姆妈介绍了莫月。

姆妈听后亦是万分诧异和惊喜。老泪纵横:“我以为此生也无法等来您,古露纳迦莲。”

“姆妈,我师傅妙华真人说,虽答应老长老研制此药,却没想到用了如此之久,他心中惭愧。”莫月说道。她此次临行前收到妙华真人的信函。里面说道大约二百年前,妙华真人游历至沙州,遇到夜黎族人后裔。夜黎族人因三百年前亡国后,被大商军队驱赶至沙州。从那时起,部分族人会在成年后突然患病,皮肤溃烂难愈受尽折磨。妙华真人见状决心助其族人治愈此病。

他与族长约定,将来会有一名叫“古露纳迦莲”的女子携带夜黎族圣物从东方而来,为他们带来治病的药物。还编纂了一串暗语,用以到时候和夜黎族后人接头。

在回到羁莽山研究此病时,妙华真人发现此病最大的原因是夜黎族的一些人在战争中沾染了魔族的腐蚀。一般人界药物驱魔能力不强,妙华真人不得不入仙界层层向九重天求请驱魔灵药。文昌帝君感念他一心为夜黎后人并无私心,便将驱魔灵草种子赐予了他。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一来二去,待到药剂完成,凡间已过了二百年。

得知莫月要前往沙州,妙华真人便托她扮演古露纳迦莲完成此事。莫月还没想好如何去找夜黎后人,却因看到蒙面烂脸男时决定赌一把。而这一把她赌对了。

莫月在老姆妈的家住了下来,一边和老姆妈聊天,一边等待药物在烂脸男身上完全起效。

第二日一早,烂脸男来到姆妈的家,告诉莫月哈苏尔已经离开了夜黎城,之后由他全权负责莫月在夜黎的饮食起居。此时他溃烂的脸已开始结痂脱落。落痂处已看见正常的皮肉。老巫医姆妈惊呼药效之显著。

在老巫医的安排下,城寨里的人纷纷协助莫月。男人们合力搬来大缸。女人们煮水,再将沸水倒入缸中放凉。莫月按照师傅信中所说混合水与药。等一切妥当,便向城寨里的居民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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