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的交相辉映,站立着一位天仙女子。她的身子,一半融于黑暗,一半现身光明,在这万丈深渊下,更添几分神秘之感。
姜繁拿眼紧望着她,眼见她缓缓起步,走到二人身前不远,方才停下脚步。凛冽的寒风,吹奏着死寂的曲调。这时,叶媚忽而启口问道:“姑娘,你怎地在此?这里可绝非好地方。”
那女子一笑,使手抚了抚额前两缕青丝,方才轻柔回道:“小女子自幼便是独自一人活在这里,这里便是我的家,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
姜繁一怔,遂皱眉沉吟道:“你道这里乃是你家?”柳镜显然对他很有好感,这便嫣然一笑,道:“让公子见笑了。”
望她一张白皙俏脸上,浮现出的动人笑容,姜繁却是心里冷笑一声,说道:“此地乃青屏山万丈深渊之底,常年不见阳光照射,这般虚无死境,更无生灵可以在此存活,你却言这乃你家,岂非不是荒谬?”
面对少年质疑,柳镜依然轻笑着,不紧不慢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虽乃生灵死绝之地,却也有一些顽强的小家伙,亦能坚强的生活着,就比如……公子先前所遇那株噬灵古卉……”
这话一落,姜繁立时一惊。
此人如何得知他们曾遇那噬灵古卉?莫非当时便有其在暗中潜伏不成?
想到这,少年于心里又问了那天魔尊一句:“这神秘女子,你可能看出底细?”
内天里一阵安静,片刻之后,便有一道声音传出:“这女人身上毫无人气,只怕绝非人族身份,倒更似某些化灵之物。”
何为化灵之物?
这番话姜繁还未来得及问,倏然间便感一阵地动山摇,整个深渊之底,掀起一道道惊骇之声,回荡在四方空间。
叶媚大惊失色,连忙稳住身形朝姜繁看去,“姜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姜繁此刻,也是心有惊讶,面对叶媚所问,自然无法回答。
那前方女子静静望着他二人,神色间却显得无比平静,好似知道原因一般。姜繁拿眼望去,沉吟一下后,这便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目光望她,眼神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忧郁,随即道:“公子勿急,这地震乃是伏灵兽移动所造成,来得快去得也快,并不会因此伤害到你们!”
女子正说话间,那些惊骇之声突然止去,大地之上,也不在发出震颤,果然如那柳镜所言,这大地震来得快,去得也快。
眼见四方平定,不在摇晃,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叶媚朝柳镜问道:“既然姑娘乃是这万丈深渊之人,不知是否知道这深渊所藏之一物?”
女子轻笑着,目光却有意无意看了姜繁一眼,遂问道:“何物?”
“神器,玲珑镜。”
这话,是姜繁所说,此话一毕,他便拿眼望着柳镜,只见那女子闻言后,却是摇了摇头,眼神中一片茫然,而后所言之话,绝不似编造谎言!
“我不知玲珑镜,这是何物?它生长得何种样貌?为何自我出生以来,便未曾听闻过?”
姜繁心底暗叹一下,遂与叶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走罢。”语毕,少年便朝柳镜抱拳作揖一下,这便绕过她向着前方走去。
叶媚见状,连忙向柳镜告辞,紧随上去。望她二人离去,柳镜不知想起甚么,好看的秀眉微微一皱,便朝姜繁说道:“虽然我不认识玲珑镜,却能为你们作引,领着你们在这神嚎渊中寻找。”
神嚎渊?
姜繁又是一愣,他这才知道这万丈深渊有名,不过听闻了这柳镜的话,姜繁也暗自点了点头,既然她是这所谓神嚎渊下住民,理应知晓一些他们所不知的危险之地,若能有她作引导,却也能省去一些时间,和避过许多危险。
想到这,姜繁便朝柳镜点了点头,“那便多谢你了。”
柳镜嫣然笑着,很是高兴:“不必客气。”
随即,三人共同出发,一路上,姜繁与叶媚也得知了这神嚎渊许多故事。此地果然乃是黑暗世界,只是在这黑暗中,却生存着许许多多怪异生灵。
这些生灵,体型最小的,只有蝼蚁那般大,而体型最大的,竟能高达百丈之上,动彻间,可引得整个神嚎渊地动山摇。
就好似先前那引出大地震的伏灵兽,乃是一头百丈大小之怪物,形似四蹄斗牛,头生一角,尾如蟒鞭,凶狠暴戾,十分恐怖。
据这神秘女子所说,伏灵兽并非这神嚎渊最强最大生物,这里还有许多恐怖存在,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死气沉沉。
听到这些,姜繁与叶媚也不由大感庆幸,他们方才一路走来,除了那噬灵古卉外,均显得安稳许多,之前还以为乃是此地并无多少活物原因,可现在细细想来,他们之所以还无遇见那些怪物,恐怕尚因他们还处于噬灵古卉异香能够飘散到的地方。
噬灵古卉乃是洪荒异种,仅凭天生异香,便能捕捉无数生灵为食,在这等异种之领域内,自然无人胆敢轻易涉足其中。
而今随着噬灵古卉被姜繁毁灭,只怕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另一种强大生灵占据此地,盘栖在这。
想到这,姜繁心里突然十分庆幸,自己答应让柳镜引路,否则的话,仅凭他二人乱闯乱走,只怕还会遇见许多恐怖存在。
到那时,耽误时辰事小,若是因此丧命于此,那便真的得不偿失了。
走在黑暗中,只余叶媚与柳镜三言两语说着些话,直到越发接近神嚎渊中心地域,二人也渐渐不在言说。
这里的寒气,也愈加刺人,伴随冷风呼啸而过的,是时不时的一声惊天巨吼。仿佛四周空气中,都有无穷杀气正在蔓延,天地间,布满了一阵阵肃杀之息,令人心惊胆颤。
古老大地,湿润泥土间,无人可见一些细小生物,正在朝外钻出翻入,空旷的虚无黑暗,正在迎来一场陌生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