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谢柒涵三人说了诸多话后,眼见窗外天色深晚,时辰不早,谢柒涵方才望姜繁慈和道:“繁儿,时候不早了,便叫雪儿领你去住处歇息吧!”
姜繁一听,连忙自座上起身,朝她躬了一礼道:“那小侄就先告退,伯母也早些歇憩,切勿烦劳太久!”
语毕,在谢柒涵微笑示意中,姜繁又向白稚作揖,这才转身出门去。林雪儿见此,也对母亲告退,紧追其后,一同出了书房。
二人走出,只留白稚与谢柒涵还在,此刻屋中烛光明亮,灯火葳蕤,烛台虽被罩子遮住,却有光影投出。映得两人美丽的容颜,更曾几分鲜艳色彩。
只听谢柒涵笑着与白稚道:“稚儿,今晚你便不必回去,且与雪儿一同作伴,你家里那边,我已唤人去说了,你尽可放心便是!”
白稚闻言,连忙起身尊敬回道:“多谢谢姨,那言惜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听她自称言惜,却原来是因这乃是她的字。
此刻,出了书房,走在幽深小道的姜繁二人,却是忽然有些沉默起来。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幽暗的苍穹上,却不时闪动几道明光。
有时汇聚几响雷鸣,轰隆间震耳惊世,使之姜繁观望,心中直呼风云莫测,是要晴转阴湿,甘露普降。
在这府中小道,所过之处皆有草场石山,其中不乏一些夜里鸣唱之虫,耳闻这些声响,让人甚感此间之宁静。
姜繁忽而记起,那丁俅元与他所言之青屏山一事,他虽内里并无放在心上,此刻却也可过问一下林雪儿,兴许她能知晓一些!
“林妹,不知那青屏山清风观,你可有耳闻?”
眼见林雪儿低着小脑袋,正自无声随在他身后,姜繁回身站立,缓缓笑着问道。
少女自是有心事埋藏,也不知反复思量了多久,此时突闻他问话,不经也吓了一道,遂连忙驻足抬首,望他说道:“二哥哥怎地突然间,问起来这事?”
姜繁只待与她并肩,接着朝前,轻声回道:“也不是甚因由,只是突然想起这道,便有好奇,想从你了解一二!”
一听他说,林雪儿也无怀疑,望他微微一笑后,便如此说道:“那青屏山,乃是金林城此去东边一座大山势之地,此山高而艰险,巍而挺峨,实属东岳群峰之首,名声极振,且与那泰岳齐名,因而中原无人不知!”
说到这,林雪儿望了望那阴沉沉的苍穹,只见那深厚乌云间,又是一道闪光招摇现世后,不经浅蹙秀眉,心底有些感觉不舒。
随之又接着说道:“而在那青屏山上,因此山中,三百年前曾有一道士登峰造阁,起事曰号,自命:清风道人,称势清风观宇,故被世人所知。”
姜繁一听,心道:原来如此,想来那清风道士绝非寻常人物,不然也不能使那清风观,才过区区三百年,便已达到号晓中原之地步!
而后,姜繁又想起那丁俅元提及清风观时,曾言此观乃中原武林泰斗,声誉远播,桃李遍天下,十分不好惹,这便又问道:“如此说来,这清风观也是江湖武林之道,不似寻常道家散法布施之地了?”
此话一毕,姜繁适才想起那两个道士时,只觉其中那矮道士为何会那般神态跋扈,气焰嚣张了。
起先不知那道士为何如此,现下晓得因果,方才明白。这清风观如此威名,那观下弟子携称号雄,行走江湖间,自然不免有高人一等之想法,并不把一般人等存放眼中。
他这细想时,林雪儿也回了他话:“二哥哥说得无错,那清风观正是中原武林泰斗,门下弟子遍及九州;有还俗为官为将者,也有披衣各地,均以清风祖师为尊位,建庙号雄者,这些人中,多为一方之雄,使之那清风观现今地位,无人可撼!”
这话说来,姜繁却是不信,说甚么无人可撼,也只是单论江湖武林而言,要说到修真界,只怕一寻常修真门派,也能数日间灭去他的雄威了。
大域天下,边际无垠,四海辽阔,就以大唐来说,人世生活,就各分上下,尊卑明显。
凡人为低,之上有武林习武之士,此间人,称作好武高手。而这些武林之人,武境里小有所成者,一跃二丈远,一力破强石皆不是难事;而大成之境者,具都自号武极大宗师,身藏浑厚内力,可御气伤人,动彻间飞檐走壁,日袭千里绝非传说。
只是如这般存在,却若放到真正修真之人目中,也是如寻常一般地位。习武人中,那所谓武极最境大宗师,也只比修炼者进境中的聚灵境圆满罢了!
也因修真者多为避世之辈,一心只图长生道学,甚少有实力强大之人露面世俗,方才使得这偌大世界上,大多人只闻武林,却不晓修真界。
如若不然,哪里还轮到江湖武林各自称雄一方!
又因修真界与江湖之间,联系不大,故而使二者隔离极广,除了问世历练之修炼者以外,其余修炼者等也定然不知何为武极大宗师!
此事说来,其实若论与江湖武林人有密切联系之流,当数散修之辈。这些人中,均属无门无派,自各成一体,因而时常在世间走动,自然就与之江湖武林关联密切。
而散修之流,通常修炼底蕴极低,且天资中等为少,下等偏多者,数不胜数,故使之实力修行,实难真正突破聚灵境,到达化气境,故以他们之实力,自然便与寻常武者相当,如此,也就会被所有人误以为他们,与习武之人一般无二了。
而这,便是姜繁在听说那清风观,何等强盛之话后,心底之所以产生不屑的原因,毕竟在他看来,那身为修真界至强宗门的玄兵宗,都还不敢自称无人可撼,这小小青屏山的道观,又怎敢有此气魄?
对于这些,林雪儿自是一概不知,此时她说得兴起,竟是把那青屏山清风观,她所知的一切渊源,都尽数抖露给了姜繁。
姜繁听入了耳,却眼见那天空惊雷连续,大雨即将来临之际,不经忙让她加快脚程,赶往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