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要能为林妹尽量做点甚么,姜繁哪怕使尽浑身解数,也在所不辞!”
少年这番真诚以待的话,传入林雪儿心里,直叫她双眼湿润,感动非常,正欲说些甚么之际,忽闻那庭院之外,传来下人之声:“姜公子,小姐,夫人命小婢前来知会你们,现可以前往会客堂用膳!”
这话一出,姜繁这便想起先前林伯母广发请贴的事,想必此时那些客人已至,这才让他二人前去会客!
林雪儿也与他想到一块,即刻便伸手抹了抹眼角泪珠,遂脸色红润的走进屋中,用湿巾擦拭了一下泪痕,这才出来与姜繁道:“二哥哥,那些金林世家之人,想来已到,娘要我们出去了,你现下觉得如何,可能否自己走动?”
语罢,便见姜繁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臂,这才望向她笑道:“无碍,我们去罢!”
瞧他身姿挺秀,高大修长,林雪儿也不知想到甚么,一时又晕红了脸,遂连忙移开目光,与他细声道:“嗯!”
见她如此,姜繁有些奇怪,却也没再问,随即二人转身出了庭院,径直朝着那会客堂走去。
此时,在那林府大门处,不时从两边驶来一些装饰豪华之马车,车马前后,追随有一些望着武艺精绝之士,这些人,具都乃金林世家大人们,所招募的客卿护卫,无一不是身怀绝技之人!
而那门前所立,乃是一位看着精明强干的老者,此为林府管家,身份地位极高,平日里自然是他出面迎接林家客人,今日,也不例外!
“王家主光临,当真蓬荜生辉,快快有请!”
老管家说得些互捧之词,态度使然,可谓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至极。他为林府尽职尽责已有数十年之久,自然深明其中世俗礼节,此时与这些金林大家相见,早已能混得如鱼得水,话语出口,丝毫不会得罪于人!
“哈哈,王管家说得哪里话,王某能来拜访,才是王某人之幸也!”
正在那老人,与一位锦衣富贵之中年男人说话间,又闻那下方仆人叫喊道:“金林府牧,丁大人到!”
所有人闻声望去,正见一辆车马徐徐图来,左右有四位兵将驱马领路,前后却都追随大队人马,看那样式,正是金林城府牧丁俅元到访!
一见此人,那老管家也顾不得与王家主人说话,忙招呼其进府后,这便走出迎接!
随着来客愈多,这林家府邸也更加热闹,只看那外府中,无数下人手抬许多美味膳食进出,一直走到那外府会客堂处。
此时,在那会客堂中,宽广的大殿内,筵席四设,宾客如云,而林府主母谢柒涵,正与诸多大贵之人微笑攀谈,尽显一派主人风度!
这金林林家,可谓权大名威,林家主人林朝阳,乃当朝太府,身兼重职,手掌实权,名声在外;哪怕满朝文武,公卿大臣,皆有与之攀交来往,这可不是正值巅峰之际否?
也因如此,在这金林城中,所有世家大族谁人不与林府交好?因而谢柒涵只是一道晚宴请帖,便连那金林府牧,也要前来道贺恭喜,由此可见,林朝阳如今权势,可谓极盛!
在这四座皆满之时,有婢女来至谢柒涵身侧,附声恭敬道:“夫人,姜公子与小姐已到!”
谢柒涵闻言,遂点了点头,望了在座大家一眼,这才柔声笑道:“诸位能来赴宴,乃是寒舍之荣幸也,此番我那小侄已至,我便叫他进来面见大家,也算与诸君相熟了!”
语罢,谢柒涵示意那婢女领姜繁进大堂,而四面来客,闻声则转眼而望,正见一男一女,从那大堂之外走入,其中,那男子乃是一白袍少年;丰神俊朗,气质非凡。
谢柒涵笑颜明媚,使姜繁与之那些金林世家大人物们,纷纷打上招呼。姜繁虽心底不愿,却也无反驳她的意思,明白她只是想要让这些所谓的金林掌权之人,认识认识他这位,新来的林府公子!
随后,谢柒涵领姜繁逐一与之众人相识,期间,那些满脸堆笑,富态十足的男人也都对他赞不绝口,一段段夸奖之词,可谓是连绵不绝,听得姜繁皱眉不已。
面见着这些虚伪市容,姜繁多数是直接无视,直到见到那所谓的金林城府牧,丁俅元丁大人时,在其眼神富含某些深意之下,姜繁适才多看了他一眼!
“姜公子意气风发,少年英雄,当真一表人才也。”
丁俅元身着官府,肥胖身材下,尽显些威严出来,只是如今面对谢柒涵与姜繁时,更多则表现得十分谦逊起来。
受他如此称赞,姜繁只是拱手道谢,眼见姜繁如此,谢柒涵深知他对于应付这般人物,实无经验之谈,也就很快与那丁大人说上几句后,便也结束了攀谈,领姜繁坐上了位子。
而后开席,姜繁随在谢柒涵身旁,而林雪儿则不知去了哪里,姜繁正待疑惑之时,却见一位兵甲护卫突然来寻,朝他抱拳说道:“姜公子,丁府牧有请!”
见这护卫示意,姜繁随他目光一看,正望那丁俅元站在那大堂之外,朝他含笑点头,少年沉吟片刻,心中有些奇怪这府牧大人,为何会单独见他。
而后,姜繁与谢柒涵道了一声,在后者知意之下,他方才起身朝着丁俅元走去。
来到大堂外,只见丁俅元一人站在那里,见他徐来,不经拜了个官礼,这才说道:“打扰姜公子用膳,实在抱歉!”
姜繁虽心中不喜这些虚伪套路,却也秉持着不为林家至罪一人之想法,拱手回道:“丁大人说笑了,不知大人叫来在下,所为何故?”
眼见这少年行事利索,说话间不卑不亢,使那丁俅元多看了他几眼,这才笑道:“姜公子既如此直言快语,那本官也就不在曲词废话了,今日午时,在那徐生客栈,公子可有出手打伤了一个人?”
此话一出,姜繁不觉一怔,旋目光望他,只见其脸上这时,具显露为官之严,令人敬畏之际,也感慌乱。
只是姜繁何许人也,又岂会怖他这一番话,这便回道:“无错,在下今日,确实与两个道士发生冲突,失手伤了其中一人性命!”
少年话出,表情显得极是淡定,那丁俅元看在眼里,以为他藐视人命,无惧自己这位执掌正义之人,不由感到心中不甚舒服,立时道:“姜公子真是胆大包天,尔岂不闻杀人者须偿命之理?在那光天化日之下,你一言不合便出手杀人,如此做法,很叫本官为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