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至一池旁,相聊多以往昔之事,具都说得神采飞扬,好生快活。只是见那花蕊绽放,枝叶修长之牡丹,林雪儿忽然朝姜繁笑道:“二哥哥,且与我去一处,我有东西要予你!”
见她面容秀美,长裙若娇媚之芳;神姿婉约,却有淑风贤质,眉弯似月,小口如樱,活脱是一肤白貌美之人儿。姜繁心底暗赞,遂含笑点首,便与她朝前一去。
过了这湾清水池塘,二人请入一座古香园,园中亦有奇华普遍,开蕊而放,十分显眼。
花香之后,有一座小楼独倚春风,只听那楼阁细风摆影,好似一处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二人近前,姜繁抬首望去,见那楼前有匾,额书三字,古香古色,雅致无比,号曰:映雪楼。
此地乃私人之所,姜繁转眼便知,正待疑惑间,林雪儿已邀他进屋,轻笑说道:“二哥哥,这是我的闺阁,你先进去稍待,我自去二层寻个东西来!”
姜繁一听,一时有些尴尬,连忙道:“小妹,你这女子宝闺,怎能让我一男人前往,这若是叫林伯母知晓,岂不要生些误会?更何况,此事若有传出去,于你的清白名誉可有大损!”
他本意自是为林雪儿做考虑,哪知那姑娘却露嫣然,毫不在意道:“二哥哥与我自是清白,何惧那些碎语乱说?”
语罢,她便伸手拉住姜繁,由不得他再说,使之同进了小楼。姜繁无奈,只能是随她进屋了。
一到屋内,林雪儿便兴致勃勃,朝着二楼上去,姜繁见她登楼,遂站立原地,不敢四处张望,生怕望见一些不该望见之物,到时玷污了林妹清誉,怎叫他如何面对林家父母?
想到这,姜繁苦笑一下,待要闭目,来个两眼不观之际,却见那窗前案上,有着四宝文房摆弄其中。
一张白纸间,工整写有一段娟秀文字,姜繁心底一怔,顿感好奇之下,便想去看,只是这样一来,失礼更多,若让林雪儿发现,岂不更加尴尬?
不过这些物什,雪儿放在这般显眼之地,想来也不是甚么秘密稀罕之物,若是他看了,也无不好!
心中思索片刻,姜繁最终决定前去一观,只待他上前到案,正见那白纸中央,宣墨书有一首小词,上阙为:
只一心秋月映长空,虽有千万年,亦不忘沧海半生梦。
姜繁目光一怔,遂拿手启开那白纸,纸下又有一篇,乃是续接下阕:
又一曲相思趁南国,恐无桑叶语,那里能言君陌上容。
词尾,赋名曰:思无量,正是一首寄情之歌,写得十分清美缠绵,让人思绪万千,忍不住从中作想,这词中女主,乃是心系何君,缘逢何人,竟有此等柔肠对付;相思成雨,却百般无可倾临而出,故结成愁。
如这等倾诉相思之苦,续写情痴爱恋的词,具是女儿家心底之事,哪里是甚么可随意而观之物?
心中念此,姜繁不经心惊肉跳,连忙放下白纸,完整摆好原样后,正待转身,却闻那楼阶处传来轻微脚步。原是林雪儿取了物件后,便下楼走来,却正好见他,处在那案前,距离案上四宝不过一尺之远,顿时想起甚么一般,瞬间面红耳赤,急忙来到跟前,取手拿走了那案上白纸,一眨眼便塞到了袖口之中,好似生怕姜繁望见一般!
望她如此,姜繁使手摸了摸鼻翼,有些尴尬一笑,遂故作疑惑问道:“林妹取的是何物,我适才待要看,没想你就拿走了!”
林雪儿俏脸绯红,两颊生晕,显得羞怯无比,急忙回道:“没有……没有,只是一张寻常练字文书而已!”
见她如此羞涩可爱模样,姜繁忽觉好笑,心底暗乐,却也知趣不再问询,转而说道:“你方才去了楼上,可是取了甚么?”
闻言,林雪儿好似松了口气,这才拿出手中之物,只见那物,乃是一青色小匣,遂望她缓缓打开,其中呈现了一对白青相间之护手。
这对护手,样式奇特,颜色有青见白,十分好看,姜繁望其上细小纹路,极为复杂且有理可循,想来是做工精细之活。
林雪儿温柔笑起,目光望朝姜繁,欣然说道:“这对寒玉护腕,乃是用爹以前送与我的玉石所造,坚硬如铁,且光滑似玉,能久戴而不伤自身,可谓难得……雪儿无有他物可赠二哥哥,便只这一宝,还望二哥收下,切勿嫌弃才是!”
这话一出,姜繁甚为惊讶,目光紧紧望着面前之人,只看她双眸如波似水,其中柔情百转,显得那般灵动迷人。
伸手接过那小匣,姜繁心里感动异常,只觉这一时间,胸腔温暖,从未有过的甘甜之意,滋润全身!
望着那匣中之物,姜繁自然可看出,这对护腕材质稀奇,乃千年寒玉所造,极为珍贵,如此恩情,试问他怎能不心生感激?
“妹妹如此关怀之情,倒让姜繁何以为报?”
少年神情有些苦涩,这等重宝,他若不收,岂不是愧对人家一片好心?可若是收了,又叫他拿甚么去报答于她?
想到这,姜繁暗自思索,却感周身上下,竟无一物能取出来赠予她,这番窘迫状况,直让姜繁甚感无奈!
只是他暗自如此,岂不闻那少女又能是那种望恩图报之人?便看她目光含柔,轻笑说道:“二哥哥说的哪里话,雪儿送你礼物,自是理所应当,哪能觊觎你的报答呀!”
姜繁闻言,却又是一阵苦笑连连,这话说来是无错,只是他又岂能真的按这样去做?想到这,他心底也有了想法,便叫林雪儿伸出小手。
林雪儿一愣,有些不明他这话之意,只是出于对他信任,便也就伸出来那如脂玉般洁白无瑕的手,而口中却也问道:“不知二哥要做甚么呢?”
只见姜繁并不回话,遂拿手覆盖在她那雪藕之上,在其俏脸一下羞红的表情中,姜繁运转罡气,开始牵引四周天地灵气,朝着她体内疯狂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