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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张迎军迎面走过来,就像第一次见她时那样,她穿着一身绿军装,很绿很绿,站在田野里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笑得声音很亮,独立在其他人之外,她身板很直,直直地朝我们几个走过来。

李冲停下手中铁锨看她,裂开嘴笑直夸她好看。

张迎军听李冲夸她好看,没有低头笑,也没有脸红,迎着声音看过去,倒是让李冲红了脸,低下了头。

她轻松地笑笑,朝我和平哥伸出手。

我们都惊住了,这是来到这里以后,第一个朝我们伸出手,要和我们握手的女子。

平哥急忙握上张迎军的手,她收回手看着我问“你叫什么?”

“罗归。”

她点点头,一一问了其他人的名字,醉不倒又被大家笑了一番。

张迎军也跟着笑了,她笑完后干脆利落地介绍自己,爽快地就像掰玉米,脆一声就下来了,让我们几人再次惊住。

“我叫张迎军,是为了迎接亲人,军民团结一家亲的意思。我来给你们送水,向你们学习。”

我们也回了一句“向你学习”,然后接过她递过来的水,看着她绿绿的板一样的身影在田野里走过来走过去,他们几个的视线都在她身上,连工具都握不住了。

张力用手碰李冲:“好不好看?”

李冲瞪他一眼说:“别乱说!快干活。”

张力吃惊地看着李冲,又看看张迎军:“你不也看呢吗?”

李冲不说话,低下头去狠狠铲了一掀土,吭哧吭哧地挖起土豆来,不理张力。

张力又凑到鱼归渊旁边问:“好不好看?”

鱼归渊点头:“好看好看。”

当时我看着远处的张迎军,想起另一个在远方的人,她只是在远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只剩一个遥遥的身影。

我想像远处的那个女孩儿就是李薇,她优雅地站在那里,有些低着头,一尘不染少了几分活力,她不属于乡间,她在哪里?她在想着谁?还穿着她那条格子裙吗?

我想李薇,很想很想。

罗石第一天到田里劳作,他跟在我身后,人们都笑着问我们是不是哥俩儿,罗石摸着脑袋看我,我点点头说我是他哥。

罗石跟在我身后,突然一铁锨铲到我脚上,他没力气,所以铲得不疼。

“罗石?”我回头看着一脸恍惚的罗石,他回过神来看我,抬手往张迎军那边比,他比了一会儿说:“这样的画太冲击了,不适合。”

“嗯?”我当时没听懂罗石的意思,后来我才知道他会画画,他在用手做比例,想画一幅画,却又觉得这幅画不适合他,他画不出笔下的田野,他的画上只画几块儿石头,空空的几块,很随意地立在画纸上,白白纸上几笔线条,空空石头就让我移不开眼睛。

罗石经常晚上做画,劳作一天回家,他洗完手就支起画板,身上还带着田野的气息,纸下似乎全无生气。

罗石今天被李冲带到那边唱歌去了,他很喜欢吼,随时随地,他身体稍稍好起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家里从来留不住他,他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是安静的。

罗石的活力让我们窑洞里静不下来,只要有罗石在,我感到窑洞里都是跳的,浮动着一团火,让人心虚着,放不下来。

罗石吼完后朝我跑过来,接过张迎军朝我递给来的水,对张迎军礼貌地说:“谢谢。”

“还喝吗?”张迎军拎着水桶问罗石。

罗石点点头,拿着碗等张迎军舀水,仰头又喝了一碗。

我听着他肚子咕咕地叫,转头看着他小声问:“没事吧?喝这么多凉水,等会儿肚子疼。”

罗石摇摇头,他比我只矮一点,趴在我身上摇头,他喝得很急,喘着粗气看走过去的张迎军,摇摇头说:“没事。”

我无奈地笑笑,伸出手摸摸他头发,摸到一头的汗,冷冷的有些扎人。

“受风了。”我提醒罗石。

罗石摸摸自己头发,看看自己满手的汗说:“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你总是睡一觉就好,睡一觉就好,这娃咋不听话呢。”张力学着张老伯的语气对罗石说教,逗得李冲笑杵着铁锨差点摔倒在田里。

天远远的,响起张迎军的歌声,她唱得远且亮,响在人耳边,就像天然的风声,呼呼而过,很舒服。

罗石趴在我背上听,闭上眼睛手往上抓,他累得睡着了,手上都是新磨的血泡。

文姨在客厅里转悠,她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父亲从里屋出来笑着问文姨要干什么?文姨停住,笑着说自己忘了。

父亲看着干干的地面说:“你是要拖地?”

文姨点点头,拿起拖把将地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地面湿湿地翻着潮气。

“你脚不好别拖了,冻伤痒。”父亲说着就想去看文姨脚上的冻伤。

文姨往后躲了几步说:“不用看,没事儿。”

父亲看着文姨削瘦的裤管问:“你没穿棉裤?”

父亲没想到文姨竟然不穿棉裤,站在冷风中,握着扫把扫起一层层厚雪。

文姨笑着看父亲,将拖把放在裤子前面,两条裤管只比拖把粗一点,宽宽地透着凉气。

“没棉花了。”文姨歉疚地看着父亲,像是做错了什么大事一样。

父亲看着文姨,想了半天说:“你穿我的。”

“不行!”文姨坚定地拒绝了父亲。

父亲看着文姨,眼睛里也同样带着坚定,两人谁也不妥协,在心底暗暗用劲,文姨握着拖把,嘴唇渐渐发白。

父亲看着文姨说:“我心疼......我心疼你。”

文姨闭上眼睛,平静地说:“我也心疼你。”

父亲拿过文姨手里的拖把,将它靠在墙上,转身握住文姨的手说:“我们,两个人,都要好好的。”

文姨听懂了父亲的意思,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的。”

文姨和父亲连夜裁制,将父亲棉裤上薄薄的棉花拆下来,分成薄薄的两层,给文姨做了一条新棉裤。

父亲帮文姨摁着拼成裤腿的碎布料,文姨往上面放棉花,就像他们在床上写资料的那些夜里一样,两个人默默地谁也不说话,只是都更进一步。

两人做了一夜,熬红了眼睛,第二天文姨穿上了新棉裤,站在父亲面前。

父亲一点头,文姨就笑了,眼泪落下来,伸手推父亲说:“你穿得薄。”

父亲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嗯。”

文姨看着父亲木木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她仍是像往常一样,笑不出声,只是多了这个弯腰的动作。

两人互相扶着往外走,雪中都走得很慢,两人手上都是厚茧,牵在一起硬硬的。

父亲抚着文姨下楼梯,文姨不太敢抬脚,借着父亲手劲儿下楼梯,一步一步挪得很慢。

父亲扶着文姨,走过一个又一个冬天,扶着文姨趟过一个又一个雪地。

他们走得很慢,父亲送文姨到街上后自己就迟到,所以两人每天都比前一天早起十几分钟,父亲终于能赶上点名,站在了劳动队伍中。

父亲曲着手指在地上写写画画,冻得手指红得发烫,粗粗地肿成水萝卜。

刘子铭蹲在父亲身边小声说:“别画了,雪上太显眼。”

父亲点头,写得越来越快,写完就擦掉,擦得手掌也肿起来。

刘子铭看着父亲,叹了口气。

他知道父亲的倔强,看着父亲肿成板一样的手掌,只能叹气。

父亲每天晚上手都痒得厉害,抓挠出血印子,渐渐肿成一个馒头,看不出手的模样。

文姨给父亲用热毛巾敷,去医院细细地描述了父亲手掌的情况,只买到一管药膏。

父亲拿着药膏很小心地用他馒头一样的手给文姨往脚上抹,文姨直摇头,往后缩脚。

父亲抬头看着文姨说:“我们都要好好的。”

文姨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点点头让父亲接着给自己上药。

炊烟在整个村子上空飘着,带来一阵阵饭香,就像干粮饼子一样踏实的味道在我们鼻尖晃悠,迟迟不散。

屋里面烟大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平哥被呛得咳嗦,李冲蹲在灶火口吹气,吹了半天也不见火苗。

闻着村子里其他人家的饭菜味儿,我站在高坡上抻抻身子,抬头看看高远的天。

我们几个人除了张力都会做饭,但都不会生火,灶火里面的火总是灭,不管平哥填进去多少木材,火苗虚虚的就没了声息,惹得守在灶火旁边的李冲一阵感叹,摇头叹气,跺脚站起来狠狠地往里塞木柴,将灶火填得满满的,烟全溢了出来,呛他一脸黑。

每晚都要这样折腾几次,才能勉强生着火,一屋子烟睁不开眼睛,我们六人就在院子里吃饭。

我们七人一来就住在了村子里空置的窑洞里,这里是全村的最高点,高坡上独立着这;两个窑洞,下面的黄土厚厚不见底,旋起土黄色的风。

罗归每天站在院子里看,几乎能看到全村的风景,能看到张老伯家院子里来来去去的人,听到村子里各式各样的喊声。

罗归站在院子里望远时,有一个人也在望着他。

张迎军每晚都站在自家窑洞前,抬头往高坡上看。

她希望自己能偶尔看到那个身影,却不曾想竟然天天都能看到。

张迎军看着罗归削瘦的身影,看着他白如羊羔的皮肤,怔怔地出神。

她想起油菜婶说的“他们那么小的娃子,能干什么呢?”,再看看站在高坡上的罗归,她有些不确定,犹豫着不知怎么办。那些太遥远,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安分,只是她又忍不住去想。她要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只是她还有别的心思,在生活和情思之间,抉择不出来。

每天每晚,那个身影都在她心里,就像一团光,从来没有这么亮的光照进她心里,让她生辣辣地做起了梦。

张迎军想“他也能干活,只是不黑罢了。”

黄土地上,黑色就代表着健康和男人,与之相反的总让人觉得忧心和瘦弱,健壮的老黄牛和瘦弱的小黄牛是没得比的,谁都愿意要更健壮的那一头,这样才能吃饱饭,才能生下更健壮的孩子,才能子子孙孙延续下去。

张迎军知道这些,也懂得这些,她叹口气想“他怎么晒不黑呢?”“他要是晒黑了,会变成什么样呢?”

从外面大城市里来的这七人就是乡间的瘦弱,他们白皙,他们瘦弱,他们甚至五谷不分。这样的娃惹人疼也让人不放心。

就像桂英婶说的,“早晚有一天要成家立业的,怎么立得起来呢?”自从罗归他们来到这里,就有人为他们操心了。就像老猫操心小猫抓不到老鼠一样,奶娃娃什么时候长大呢?

村子里大爷、婶婶都照顾着这些娃子,桂英婶时常来帮他们做饭,送菜,分配农活也是一些轻活,下不了多少体力。

他们享受着叔叔婶子们巨大的热情,却无以为报,竭尽全力地在田地里挥洒汗水,即便黄土满身依然觉得羞愧。他们都曾被巨大的冷漠歧视包裹,在唾沫中喘息不过来,一时之间这股火辣辣的热情让他们适应不了,不知如何回应,也不知该不该接受,他们害怕且恐惧,就像身体被撕开,热热地倒进了一碗热汤,烫得心口疼。

张迎军正出神地想事情,再抬头看,高坡上的身影已经被烟雾包围了,太阳也要落下来,那个身影更模糊了。

张迎军等着高坡上烟雾散去,她知道这是他们做饭冒出的烟,一定是满屋子的烟,每天都要这么折腾。

“一群小伙子,他们不会做饭。”张迎军想着笑了笑,再抬头看,高坡上已经空了,她也转身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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