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炎一进屋,云冰就看到了张天炎满脸的颓丧。云冰关切地问道:“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从来没看见你这个样子,暮气沉沉。”
张天炎道:“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
云冰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让你怀疑自己了?你以前更累的时候都有,你哪天不是开开心心的?再说你这么乐观的人,出现这种情况,很不正常呐。”
张天炎强迫自己笑起来,脸部肌肉极为僵硬地凑成个笑脸,道:“我肯定,绝对是太累了,心态上没出现什么问题。”
张天炎坐在云冰身边,云冰把头靠过来,头还没接触到张天炎,就问道了一股酸臭味,连忙躲开,捏着鼻子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张天炎撩起衣服,使劲嗅了嗅,闻到一股似有还无的酸臭味,装作没有闻到气味,道:“有吗?我怎么没有闻到?”
云冰推开张天炎,嫌弃地道:“快去洗澡换衣服,一股酸臭味。”
张天炎站起来,又用鼻子使劲吸了几下,道:“没有嘛,是不是你身上的味道?”嘴上不认,人却已经往浴室走去。
云冰把张沐炑放在沙发上,给张天炎拿出换洗的衣服,放在浴室外面。张天炎洗完后,感觉轻松了不少,换上干净地衣服后,更觉得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周六早上九点左右,张天炎正睡着回笼觉,门铃响个没完,将张天炎吵醒。张天炎打开门,见余骏在外面焦急地按着门铃。张天炎打着哈欠道:“姐夫,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么急?”
余骏焦急地道:“有顾客在‘欢乐时光’受伤了,还报了警,现在派出所的人都到网吧了,我性子直,说话容易得罪人,你读书多,处理事情要体面点,你帮我撑撑场面。”
张天炎回去,迅速洗漱完,跟着余骏就往“欢乐时光”去了。
“欢乐时光”楼下,一个警察模样的拦住张天炎和余骏,道:“这网吧里面出了事情,你们换一家去玩。”
张天炎拉住余骏,礼貌地对拦住他们的警察道:“警察同志,我打听下,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严不严重?”
那位警察道:“没什么大事情,说的是有人在里面打架,有个人受伤了,打人的人跑了,伤者找不到打他的人,打电话报警后,在网吧里面闹。”
张天炎指着余骏道:“同志,我旁边这位是这家网吧的老板,我们现在进去处理这个事情,麻烦你让我们进去,辛苦你了。”
放行后,余骏和张天炎进入“欢乐时光”,刚进门就听到一个人愤怒地骂天骂地,情绪激动。旁边两个穿制服的人在安抚他,越安抚那人越激动,看样子没受什么严重的伤,骂着骂着就要跳起来了。
余骏连忙向警察表面身份,就要过去安慰伤者。那人知道网吧管事的人来了,情绪更激动,唾沫星子横飞,言语不堪入耳:“这是什么公共场合,管事的人都没一个,受了伤没人出来给个说法,今天没人规规矩矩地跪在我面前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老子今天就没完了。”
余骏道:“哥们,你先别激动,快去医院看看伤势,先把伤治好了再说。”
那人呸了一口,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还不赶紧叫你们老板过来跪着给老子道歉。书上都说顾客是上帝,老子来你们这个破网吧上个网,被打成重伤,没人来处理,逼老子只有报警,报警了还没讨到说法!”
余骏冷笑着道:“我就是这家网吧的老板,你好大的面子,叫我跪着给你道歉?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要我给你道歉?”
“我在你的网吧被打,你他妈不安慰老子,还和老子顶嘴!”
余骏怒气上涌,冷冷道:“我刚刚是不是叫你先去治伤?你这样子,我看你这伤都怕是假的,你故意闹事情想捞点好处!”
那人猛地一下坐在地上,哭闹起来。
张天炎拉开余骏,道:“这位兄弟,你现在不去验伤,又不协商,一味乱骂乱闹,待会儿人家派出所的同志以为你故意闹事,扰乱公共场合的秩序,把你拉进去吃几天公家饭。”
那人不哭了,抬杠道:“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你说拉进去就拉进去,派出所是你家开的?”
张天炎淡淡地道:“说不是我开的倒也不是我开,说是我开的,那也说得通。派出所是国家行政机关,我们都是纳税人,所以派出所也可以算是我们这种守法的公民开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么闹是违法的,你不主动跟我们协商处理这件事,肯定要被抓。”
那人气焰没那么嚣张了,声音也小了点,道:“你是什么人?你说违法就违法?”
张天炎淡淡地笑着,道:“我可能水平低,是个半吊子,但是我是大学读的是法律,法学学士学位证书已经拿到手了。”
那人试探着道:“那依你说,我这事情怎么处理?”
张天炎道:“依我说,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伤势严不严重,先把伤治好,别落下什么病根,我们承担你一半的医疗费。至于找人的事情,你还是交给派出所的同志,我相信他们肯定会秉公执法,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当然,我们这边也会帮忙寻找那个令你受伤的人。”
那人挣扎着站起来,道:“快送我去医院!”
将治疗的事情处理妥当后,已经是中午,这郎舅二人回到网吧,一人泡了一桶方便面,谈论早上发生的事情。
余骏啐了一口,愤愤不平地道:“照我说,那龟儿就是故意来挑事情,以我以前的脾气,直接让他假伤变成真伤!”
张天炎道:“这样解决不了事情,你还是控制控制你的怒气。你是不是得罪什么流氓瘪三了,经常都有人找你的麻烦。我看你还是安监控吧,平时多注意网吧里面的事情,加强对网吧的管理,你只要不违法,别人就算故意整你也找不到借口。”
余骏呵呵地笑道:“多读点书就是好,几句话就把事情处理好了。”
张天炎道:“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事情都要讲究合法合理,落日镇这些人作威作福惯了,心里没有法律这回事,抬出法律才治得住他们。你多注意点,这种穷地方的人不好惹的,个个跟人精一样。”
余骏道:“我现在仔细一想,我就只惹到过何虎,会不会是他一直找我的麻烦?”
张天炎道:“肯定是!那种人你也敢惹!以后自己低调点,不要招惹这种不三不四的人。”
余骏突然阴险地笑着道:“你说他这种人,用法来治他,可以不?”
张天炎吓了一跳,问道:“你要搞什么鬼?”
余骏道:“告他!”
张天炎急忙道:“你消停下吧,他不来找你麻烦,你就自己偷着乐了,还去告他。别人现在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又没凭没据,你怎么告?”
谈话不了了之,这郎舅二人接了单子,工作起来。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吴万里的靠山倒台之后,吴万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暴露了,下了狱。吴万里入狱后,张小幺和何虎怕事情败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忙通过各种渠道探听消息。
张小幺和何虎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还是没收到一丝关于吴万里的消息。何虎沉不住气,连夜带着家小逃走。大雾漫天,道路被冰封,一个不小心,何虎竟然没反应过来,连人带车全部翻下山崖!
何虎的妻儿在坠崖的过程中被抛出车外,全部丧生,何虎在安全带和安全气囊的防护下,只受了些许的轻伤。何虎留着泪,对着亡人磕了个三个头,逃离了现场。次日何虎被捕到案,判六年有期徒刑。
张小幺没有得到吴万里的一丝消息,也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情了,天天像贼一样地往张天炎家跑。张小幺知道张天炎和云冰都是学过法的人,又怕问得太露骨,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装做漫不经心,旁敲侧击地向张天炎云冰夫妻问着相关的法律条款。
吴万里自知罪责难逃,咬死没有吐露出他人。尘埃落定之后,张小幺知道自己没摊上事,立即与吴万里划清界限,也就不去张天炎家学习法律了。侥幸逃脱法网之后,张小幺安安分分地经营公司,将拖欠的工资全部结清。
三月初十,晴。
将至午间,未至午间,张天炎已经完成了早上的工作,他站在窗前,向着太阳伸了个懒腰,突然,他的手机响了,铃声急促。张天炎拿出手机一看,是云冰的电话,急忙接听。话筒里传来云冰喜极而泣的声音:“炎哥,我们的儿子会走路了。”
张天炎兴奋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窗前来回踱步。还未及下班,张天炎悄悄交代第八仪几句,悄悄溜出办公室,往云冰缩在的培训学校跑去。
张天炎对儿子又亲又抱,嘴角都要扬到眼睛上了。云冰站在旁边,热泪盈眶,幸福地笑着。
傍晚,下班后,张天炎没有先回家,而是绕道去接妻儿。
一家三口到家之后,隔壁的门正开着,张天颖听到响动,笑着迎过来,道:“三个寿星,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