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沁娘也没有等到明娇帮着她包扎手指,心中恼恨,便自己拿了一方帕子给自己包扎了起来,明娇瞟了一眼,演戏还是演的不够逼真,这样穷苦的人家能够用得上这样蜀绣真丝绣帕吗?不过明娇没有拆穿那沁娘,只是将那卖身契收好放起来,便拿上了一方帕子,放在了那老叟的手腕上给他把脉。
脉象蓬勃有力,身体十分康健,到不像是一个已经年过七十的老叟,而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郎君,明娇心生一计,看着那个老叟,表情十分的凝重,像是这个人得了极为严重的病症,那‘老叟’在抽搐的同时,也在偷偷的观察着明娇的神色,那‘老叟’一惊,不会是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病症吧?
“这老叟得的病症极为罕见,要想真让他的抽搐停止,就需要为他针灸。”明娇脸色凝重地说道,“若是不针灸,恐怕性命难保呀!”明娇说的话却是让老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堂堂永昌王王妃的‘神医’之名也是徒有其表罢了,自己的抽搐都是装出来的,这都没有诊断出来,还说要给他针灸!
说罢,明娇就已经拿出来自己随身携带的最粗的两根银针出来,“只是这老叟抽动的幅度实在是太大了,没准我一针下去扎错了穴位都不一定,只希望你父亲能够忍一忍。”明娇说这样的话面上露出了心痛的表情,但是落针的速度却是极为迅速,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啊!”那老叟一阵嚎叫,本来在这个地方躺着就已经是很受罪了,现在又要承受这样的针扎之苦,他今天实在是倒霉透顶!扎的银针实在是太疼,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下去抽搐的状态,直接躺在原位,绷得直直的。
众人自然是体会不到那老叟的痛苦,只是觉得明娇的医术着实是高明至极。
“没关系,这才是第一针罢了,还有一针,只有这一针下去,你父亲才有可能转醒,你放心吧,既然你都已经卖给我了,我一定会救好你父亲的!”这个话虽然是和那沁娘说的,但是却是说给那老叟听得,那老叟一听心中更是紧张,还要挨着么一针,那到时候自己都不要痛死了吗?
就在明娇要下了第二针之时,那老叟“悠悠转醒”,不着痕迹的抵住了明娇的即将要下的针:“这是怎么了?这位小娘子不是刚刚在客栈中见到的那个贵人吗?”
“是啊,爹,是这个娘子救了你!”那沁娘见着这个老叟醒的这般快,暗骂了一声,本来想着要一直昏迷过去,然后将明娇引到另一个地方,现在这老叟一醒来计划就全都被打乱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来配合这个老叟的行动,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已经救了你爹,就跟我去官府将身籍改了吧!”明娇说着,好整以暇的看着那沁娘,“你该不会是想要反悔吧?”明娇在一旁问着,那沁娘哭着的动作一顿,那老叟却好像是刚刚知道一般:“什么,沁娘为什么要改身籍?”
沁娘声泪俱下将刚刚为了救老叟而卖身为奴的事情告诉了老叟,那老叟抱着那沁娘哭喊道:“若是我知道你为了我这样,我是怎么也不愿意让她救我呀!”一旁的人听着这个老叟哭了也说道:“这位娘子,身为医者,救人本来就是你的职责,这两个人都哭的这般可怜,你心中就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吗?竟然还要将这个小娘子卖身给你做奴婢!未免有些趁火打劫的嫌疑!”
明娇听了却是被气笑了:“我记得刚刚是这个小娘子求着我,哭着喊着要我救她爹,卖身契也是她自己签的,现在倒是说我不对了?现在人已经救活了,也是这个人该履行承诺了吧?若是这个人不能履行自己的诺言我为什么要留在这儿给人治病?我又不是开善堂济慈的。”明娇冷眼看着周边那些谴责的目光:“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刚刚定下的条件这小娘子答应了的,我是救人的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若是你舍不得那个小娘子变成奴婢,那你过来替了这个小娘子,你来给我当奴婢,我就放过这个小娘子了。”
听了明娇这样的话,那刚刚还为沁娘说话的人也不说了,不过是帮着说几句还行,但是要是把自己搭进去就不行了。
“哼!”明娇冷哼了一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尤其是刚刚站出来的为那沁娘说话的人,更是羞臊,甩袖而走。
“我也卖身为奴!只要娘子不嫌弃,我……”那老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明娇打断了:“不了,我自然是嫌弃的,你又老又丑,能做什么,毛病也多,到时候不仅不能伺候我们,没准还要我们伺候你呢!”说着明娇很是嫌弃地看了那老叟一眼。
老叟竟然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那沁娘见状捏了老叟的手一下,眼神示意了一番:“爹!你就莫要管我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就让我去吧!”
那沁娘就轻轻推了一下那老叟,而老叟也心领神会,也是抹着泪说道:“我的好女儿哟你不要怪爹呀!”那老叟拍着地,看着那沁娘远去。
众人看着那主要的人走已经走了,自然是不会留在这个地方,皆散开了。
那老叟在众人都离开了之后,哭声一收,看着明娇和君如晦带着沁娘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一沉,捂着自己刚刚被扎的地方,那个地方还在疼痛不止,老叟几乎都已经确认了这明娇绝对是故意的!
哼!等抓住了那明娇和君如晦再报这个仇也不迟!
那老叟一瘸一拐地走着,刚刚在地上趴着时间太久了。
明娇和君如晦就带着那沁娘去了官府,因为是自愿卖身成奴,所以身契的办理相当迅速。沁娘看着自己的身契变成了奴籍,心中恼恨,但是一想到自己能够暂时在她们身边,沁娘也就忍下了这件事情。
为了以后,这点子牺牲也是可以付出的!
那沁娘咬牙切齿,跟在君如晦和明娇的后面,到了一处地方,这个地方是一间茶馆,本来沁娘也想跟着明娇进去,但是明娇看着她却说:“你在外面等我们。”
沁娘无法,既然明娇说了这样的话,就只好在外面呆着了,只是天气多少有些寒冷,站在外面冻得沁娘只打颤,此前为了逼真一些,自己身上的衣服真的是买了一个流浪的女子的衣衫,那衣衫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现在沁娘浑身发痒,而且衣服也薄,又冷又痒,快让沁娘难受死了。
沁娘站在门口不多时,就有一个上了年纪,头上满是珠翠,身上扑了不少的香粉,闻起来极为的刺鼻的老妈子来了。
上来就抓着沁娘的手,沁娘一惊,直接挣脱了那老妈子的手,斥责道:“你要干什么?”
那沁娘又惊又怒,刚刚挣脱的那一下极为用力,让那老妈子的手都有些疼痛,那老妈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都已经卖给我了,赶紧跟我走!”
“什么叫我卖给你了?”那沁娘吃了一惊:“你不要乱说!”
“刚刚来了两位贵客可是收了我不少的钱!我看你样子也不错,培养培养没准还能成了头牌呢!”那老妈子打量着那沁娘的脸,觉得刚刚花的那么多钱还算是物有所值,只是人稍微有些不听话,不过没关系,哪里有人自己愿意呢?调教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