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周家此时也陷入一片阴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乎所有的周家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周家家主,素来被人称作笑面虎的男人此时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往日的儒雅风度都不复存在。
大厅里一片肃穆,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唯有他身边的女人慢悠悠地倒了杯水,浑身柔若无骨地靠了过去,把水杯递过去:“你也别动怒,喝杯水,不要伤了身子。”
她的声音轻柔,一下子就抚平了周家主皱紧的眉头。
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都感概,周家主最怕周夫人了。
“说吧,怎么一回事?”周家主的怒火已经平息了些许,他握住周夫人的纤纤玉手,问道。
“爸,这事该问二哥吧?”周篱双手抱臂,躲在周岩的身后,看起来就很弱小。
周家主一下子就把目光钉在了周二少身上,后者冷汗涔涔,心里早就把周篱翻来覆去骂了无数次。
这事说起来,还要追究到那天周岩得了翡翠玉那晚。
鸣虫草是他给周岩下的毒,他一直都觉得周岩对他的威胁最大。
他想要成为家主,除非他能打败周岩要不然就是周岩死。
可目前来看,他根本没有胜算,所以他知道鸣虫草后,他就动了歪心思,便找来这些东西,收买了周岩身边的几个人,在他的饭菜里加一些,不会被发现。
但后来周篱不知为何,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让他不得不收敛。
然而没想到,周岩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那个翡翠玉,直接把他这几个月来的努力都化作了泡沫,这怎么能不叫他愤怒?
故而他将计就计,收买了周篱的一个近身人,让他去和黑市里的四爷买变异龙须根。
周二少知道变异龙须根有毒,但不知道究竟毒到什么程度。
但他也不在乎,所以一下子就把他那里剩下的都买下来了。
至于为何是让周篱的近身人去跟四爷买……还要追溯到周篱和四爷的关系。
四爷此人神秘,周二少爷也只是偶尔在周家主的口中听闻,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周篱居然和四爷关系不错。
而他又听闻那些去跟四爷买药的人都不能全须全尾地离开,所以便动了些心思,果然顺利买到了那些龙须根。
可他的私人医生告诉他,黑市里之前有人说苏宏买走了最剧毒的那一根。
因而周二少又有了想法,他想要那根最剧毒的。
故而他聘请了几个杀手,去抢劫苏宏身上的龙须根,不想却扑了个空,这让他万分恼火。
更令他难堪的,是周篱那小子居然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而且还有了大量证据。
周二少只能收敛自己的行为,然而周篱却不打算放过他了。
就在前几天。
“二哥,我们不放打开天窗说亮话。”周篱一大早就来到他的房间,还刻意地把所有窗户都拉开,然后露出那张无辜可爱的笑脸,“不介意吧?”
他这副样子让很多人都难以拒绝,周二少也是稀里糊涂就点头了。
室内变得亮堂,窗边的植株许是太久没有接触阳光,有些不适地抖了抖。
“说吧,你想怎么样?”周篱径直在沙发上坐下,说出来的话语让周二少心里一颤,可表面上却还是那般,看起来非常无害。
“我只是想争取获得我应该得到的一切。”周二少嗤笑一声,在他对面落座,“我不妨告诉你好了,周岩他根本就不该姓周!”
周篱瞳仁猛然一缩,他素来聪明,几乎就料想到周二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了
周二少却没有跟上他的脑电波,一脸得意地道:“没想到吧?我早就知道了,周岩,不过是妈妈在年轻时犯下的一个错误!他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孩子。”
周夫人在尚未嫁给周家主时就已经有了周岩,这事在他们家里根本不是秘密。
可周篱不理解:“你怎么知道?”
他一脸天真让周二少更加得瑟,仿佛全世界都蒙在鼓里,只有他知道真相,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感觉让他感到愉悦。
“当然是妈妈告诉我的啊!”
他晃了晃脑袋。
那大概是几年前的事,周夫人突然找到他。
平时周夫人只对周岩温柔,那一天却对他非常有耐心,出乎他的意料,同时也让他感到高兴。
很快,周夫人就把周岩不是周家主孩子的事跟他说了。
周二少那时候很震惊。没想到母亲会把那样私密的事情告诉他。
周夫人说了,那时候她犯了一个错误,而有了周岩,她没办法,只能和周家主提前成婚。
所谓奉子成婚,可“子”却不是真的。
周家主一直都不知道。
周夫人把一切都告诉周二少,就是要让他知道,家主之位该是他的,而不是周岩。
对于周岩,事实上她并没有太多的情感。
她希望周二少能当上家主,却不敢告诉周家主真相,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周二少自己努力。
鸣虫草的方法虽然不是她提供的,可她却在某些方面出了一些主意。
周二少为此也感到害怕过,可一想到自己是周夫人认可的人,便没了恐惧。
周篱听完后整个人都呆滞了。
“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
“那可是我们的母亲,更何况,你觉得父亲会相信你?”周二少嗤笑一声,“怎么样,周篱,你要不要跟我合作,这样的话,到时候我当上家主了,还能分一点好处给你。”
周篱眯了眯眼。
周二少一直觉得这个弟弟没有太多威胁,哪怕是几次破坏了自己的布局,他也觉得对方只是小打小闹。
周篱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太没有攻击性,让人忍不住放松警惕。
周夫人更是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或者说,即使知道,也不觉得有黄雀存在的可能。
而周篱,偏生就是那一只在他们眼皮底下,可他们却不知防备的黄雀。
过于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