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圣女舔了一下嘴角,放下了手里的包子,急忙站起了身子。
“快快快,扶我出去走走,我要赶紧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云英圣女的眸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紫衣妇人清浅一笑,又戴上了之前的微笑面具,如同一个工具人,不过若是细看就能发现,紫衣妇人的眸中不知道何时有了独特的光彩。
云英圣女生产的日子来的十分的突然。就在她刚刚洗漱完,要吃早饭的时候。
“云英圣女的羊水破了,快来人啊!”紫衣妇人急忙把云英圣女从椅子上扶到了床上,朝着外面大声喊道。
云英圣女以及超出了预产时间整整一旬,每过一天,族长都会在云英圣女的门口增派一些人,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安心一样。
门外的山族人听到屋子里面传出来的紫衣妇人的声音,全部长舒了一口气,开始了井然有序的动作,熟练的好像他们已经在心里模拟了千百万遍。
“云英圣女要生了!”
“小圣主要出生了!”
天隐山的大街小巷上都开始议论纷纷,脸上无一不露出了喜色。所有的山族人,都自发的聚集到了圣女殿的外面,一排排的跪在台阶上。
山族人虔诚的跪在圣女殿门口,听着里面云英圣女的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声,全部都磕头在地上,嘴里碎碎念着山族人特有的祈福经文。
“太疼了!我受不了了,太疼了!”
云英圣女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神情萎靡,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圣女!云英圣女,你要坚持!”
一个山族人大声吼道,“云英圣女,你若不用力生孩子,小圣主就快要憋死了。”
云英圣女闭着眼睛,不去理会那个一直让她用力的聒噪妇人,她都要疼死了,一点儿力气都用不出来。
紫衣妇人看着云英圣女半放弃的状态,急忙走到了云英圣女身旁,对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圣女,你再坚持坚持。难道你不想离开天隐山了么?”
除了紫衣妇人,屋子里面所有接生的人,关注点都在那个即将出生的小圣主身上,没有发现紫衣妇人的异常。
云英圣女忽而睁开了眼睛。
不,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里。我也想像墨若白一样,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如他说的那样……
云英圣女手里握紧了身下的褥子,低声隐忍的大吼了一声。
“生下来了!果真是个小圣主。”接生的那个山族人十分兴奋的把孩子放在了水盆里面,为他清洗身上的血迹。
“太好了……”云英圣女脱离的躺在床上,低不可闻的说道。
所有人都以为云英圣女说的太好了,是因为顺利生下了小圣主,只有紫衣妇人知道,她的那一声太好了,是终于可以离开了。
山族人的圣女只有一次生育的机会,云英圣女此生不会在生下孩子了,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圣女在天隐山已经没有了独特之处。
不过,因为云英圣女成功生下了小圣主,她的地位也不会比原来低多少。
小圣主的出生,很快就传出到圣女殿外面。
跪在台阶上的山族人全部都欢快的起身,双手合十,眸中泪光闪烁。小圣主的出生是近百年未曾有过的事情,意味着山族人的血脉再一次进行了提纯。
只要静静等待小圣主成功长到成人,再赐给他们一碗血,山族人的寿命就可以再一次的延长。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云英圣女诞生下小圣主的欢乐之中。
云英圣女趁着这个时候,喝下了一碗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的药剂。
在紫衣妇人的帮助之下,偷偷的背着包裹开始离开天隐山。
“小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云英圣女刚走到天隐山的最后一道防护界限时,忽而身后传来了一个阴测测的苍老声音。
云英圣女还以为是守护在这最后一道防线的族人,掏出了手里的迷魂粉,朝着身后猛然一洒。
“小姑娘,贸然动手,你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云英圣女回过头,这才看到了那个苍老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苍老的老人,比起声音,看起来更是老了几分。脸上的皱纹沟壑,眼眶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颧骨却十分高,半张脸都隐藏在黑色的兜帽下。
目光却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如果唐小碗在这里,一定可以一眼看出,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李世安下令千刀万剐的鬼父。却不想他根本没有死,反而出现在了山族人的大本营。
云英圣女显然不认识眼前的鬼父,她只是往后退开了半步,还以为这个老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守山人,“我也不想对你动手,让我离开。”
“离开?”鬼父的眸色一深,“好长时间,没有看到离开天隐山叛逃的山族人了。你倒是和墨若白一样,让人处于意料之外。”
“你认识墨若白?”云英圣女露出了一抹浅笑,“那你能带我去找他么?”
鬼父看着云英圣女垂眸露出了一抹浅笑,“墨若白不再天隐山中么?”
“不再啊,他早就离开了。”云英圣女还是在天隐山待了太久,不知道这人世间,除了墨若白之前对她说过的好人,还有像鬼父这样的坏人。
“好啊,云英圣女。”鬼父冷冷一笑,走到了云英圣女的前面带路,“我这就带你去找墨若白。”
“你真的知道墨若白在哪里?”云英圣女不疑有他,跟着在鬼父身后,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云英圣女?”
鬼父走到前面,勾起了嘴角。他找了山族人这么多年,自然对于山族人的习俗有所涉猎。
山族人历代圣女在锁骨处有带有蝴蝶的印记,而刚刚在云英圣女的回身的时候,他借着月色就看到了那圣女的特有印记。
“其实,我这次来,就是墨若白特意让我来接你的。”鬼父嘶哑的声音说道,“他一直都在和我说你。”
云英圣女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哼,原来墨若白也会想我的啊。还好没辜负我当时对他那么好。等你带我找到他…… 你!你到底是谁?……噗……”
云英圣女看着从前面插入她腹中的长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手拿起腰间的长鞭挥向了鬼父的面门。
鬼父微微一点足尖,避开了云英圣女朝着他挥来的长鞭。
“要你们山族人命的人。”
鬼父的兜帽落下,露出了满头银发和神情诡异的一张脸。
云英圣女一把拔掉了刺在腹中的长剑,扔在地上,掉头往天隐山跑去。
“呵呵,一个刚生产完的圣女,能是我鬼父的对手么?”
鬼父舔了一下残留在他手指上的鲜血,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云英圣女逃离的背影,皱眉说道,“生下了孩子的圣女,果然已经没有效用了,连血都这么难喝。”
“如果早点儿来,就好了。虽然这云英圣女的血比不上墨若白的血,可还是能阻止我变老的。”
鬼父的脸色沉了下来,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往云英圣女逃离的方向追去。
“有敌人侵入天隐山!”云英圣女的腹部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她死撑着跑到了第二道防线,朝着里面的守山人喊道。
“云英圣女?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年轻的守山人从小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受伤的云英圣女担忧的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忧的大声问道,“是谁伤到了你?”
“后面有敌人,快通知族人!”云英圣女强忍着剧痛说完了这些话,晕倒在了那个守山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