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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个家

母亲是这个家里最核心的存在。

母亲是绵阳人,但是说话从没有口音,和父亲到了武汉安家都显露出她具有女强人一般的手段。她可以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却又打心底瞧不起那些没有文化的人。母亲有时候会吐槽一下:呵,自己也没读过书。可是完全不妨碍母亲对外面蓝蓝的天空的畅想。

同时也并不影响母亲在这个家的重要地位。

父亲从不发火,读过书,明白什么是之乎者也。看得懂报纸,会下棋,也会种地,会带孩子,有一门手艺,写的一手好书法。每年过年,村子都会有人拜托父亲写对联。

知书达理,会写字,出了名的好男人,更重要的是还那么爱她。这对于母亲来说,没有比父亲更好的夫婿人选了。一到年纪母亲便迫不及待的想跟父亲组织一个小家庭。

但母亲本就不是个平庸的人,每每休息的时候就会想着:与其在家乡挨下去,倒不如去大城市闯闯!婚后的日子里母亲时不时就告诉父亲所谓的大城市的风采,这一天一天洗脑式的暗示,一向安分的父亲最终也决定带着母亲和大女儿出了村子,踏上了去往武汉的路上。自然母亲也就成为了村子里第一个出去的女儿。

大姐江映秋,二姐江俊秋。都是是新中国成立前出生的。大姐从小跟着父母东奔西跑吃过不少苦。年纪虽小却抗下了整个家的担子,性格沉稳,是个“老好人”。喜欢跟父亲写写字,画画。没上过学,还经历过颠沛流离。即使后来在去武汉的路上,母亲也会要求父亲教大姐很多东西,毕竟母亲知道,读过书的人跟农村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安定过后会跟母亲一起听父亲念报纸,跟父亲学了一会画以后便想着以后一定要画下去。

同年10月两个人辗转来到汉阳,找到了第一份工作。父亲进了工厂开始搬搬抬抬,闲暇时间就到外面找块地种种菜,母亲在家带着5岁的大姐做做手工活,在家里等待生产。在汉阳度过了第一个年的父亲母亲也迎来了第二个孩子。

二姐是这个家里最平庸的人,她大字不识,也不想学习,女工极差,丢三落四的,带弟弟的时候还差点弄丢了弟弟。母亲经常会跟父亲抱怨二姐太笨。即使母亲要她认字学习,也达不到效果,只想种菜,因为6岁跟父亲种菜的时候,父亲表扬了她。这对于二姐来说,尤为重要,谁叫母亲在家都是抱怨她笨呢?做做苦活还行,完全干不了细活。二姐对观音有莫名的信仰。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被桃核噎住,要命的那一刻从真主阿拉到耶稣玉帝都喊过了,喊道观音菩萨的时候桃核出来了。那一刻开始二姐就认为观音菩萨是保佑她的。每天趁着拿菜去集市卖的时候,偷偷藏了点小钱。凑够了半年就去买了一块观音形状的玉,每天放在上衣口袋里。二姐天生对数字不敏感,每每客人卖菜有些复杂点的帐都会拖拉很久。有些人自然知道她好欺负,便经常找她买菜,在吵闹中占点便宜。可自从有了护身玉以后,每到算账的时候二姐就摸摸护身符,算起账了渐渐的也得心应手了。讨小便宜的也都占不到啥彩头,菜也越卖越多,二姐也就菜地,菜场两边跑动。她开心,母亲也就不在管她。

前前后后在汉阳漂泊了多年的父母最后在同乡的介绍下,去了武昌安定下来。即使工作回家在厨房忙碌,父亲也经常给母亲念念文章,读读报纸。

家里的孩子都不怎么害怕父亲,却怕着严厉的母亲。

三姐江招娣是最像母亲的孩子,上过学,直到大弟出生自然就没了上学的权利。但是非常想走出去。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女强人,想做生意,想走出家庭。三姐有自己的视角,从小开始便非常喜欢教育人。无论是自家的姐弟还是隔壁的邻居,三姐都可以训的头头是道。明明是大自己5岁的姐姐,也没低下头过。瞧不起喜欢画画女工的大姐,觉得她太为母亲是从;瞧不起从小愚笨手脚慢的二姐,甚至还觉得为什么会是一个母亲生的。佩服母亲敢出村的勇气和魄力。也佩服母亲吃苦耐劳的品质,但与母亲争执的最多的也是她,会为了自己上学争吵,也会为了食物,会为了工作,会为了自己未来的丈夫争吵。三姐打心里觉得不公平,大姐二姐的名字都比她好听,她却因为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儿,父亲想要个儿子,便起了招娣这个名字。显得自己不是这个家里人一样。母亲本不是见识浅薄的人,并不重男轻女,可是一向温和的父亲强烈要求,作罢,也就要了招娣这个名字。

大弟江长胜是这个家第一个儿子,本可以被家族捧在天上养,可惜被后年出生的二弟光芒尽盖。无奈觉得自己应该老实本分,好好学门手艺,随着孩子越来越多,大弟在家的资源也被瓜分殆尽。想要靠自己的大弟便出去求学,苦苦求了10天让一电工师傅收下做徒弟,常年不回家,家里的姐姐弟弟们也渐渐和大弟生疏起来。

57年二弟(江长庚)一出生,父亲母亲就有幸进入国企工作。父亲做了一个技术人员,加上经常邻居让父亲帮忙修修补补自己的家具。也给点小钱,家里的生活便过的有声有色起来,母亲则进了食堂,让这个大家庭的逐渐生活有了些安定。这更让父亲母亲觉得二弟是个福星。只要食堂有肉就偷偷带出来给二弟吃,二弟从小就特别壮实。但是却不让母亲省心,新做的衣服一天就能弄破,从小就跟别的孩子打架。很爱惹事,可偏偏又细心爱学习。每周末5点就起床,轻手轻脚的收拾衣服,刷牙洗脸。花半天的时间走到东湖学画画,只能听2小时的课程却要花一天的时间在路上,长庚也从来没抱怨过。对了,这画画的课程还是偷偷趴在墙外偷听自学。没有老师教,也不敢让老师教,学美术太花钱了。可是长庚就喜欢画画。长大以后跟父亲进了国企做技工,却还是抱着自己的美术梦想.时长在纸巾上写写画画。长庚长得很高很帅,尽得父母珍传。从小便有不少女孩子喜欢偷偷瞄他。

三弟江伟出生的时候父亲特地找了门口的老瞎子算了一命,这孩子命格不好,不能跟着家里的人叫长字辈,如长胜,长庚。老三泡在这个大家庭里,自然是知道怎么为人处世的,非常圆滑,也会见风使舵。可以跟所有的兄弟姐妹们打好关系,在外碰见叔叔阿姨,一口一个喊得异常亲密。所有人都说小伟好,懂事乖巧。

也不知道祖上是不是有人是俄罗斯人,江家的人都有点异域风情。尤其是二弟和小妹。

小妹的出生跟江伟同理,老瞎子也不准小妹跟着一起叫秋字辈。母亲也懒得动脑子就起名字叫妹妹,江妹妹。小妹从小跟二哥玩得好,因为经常被欺负都是二哥帮忙打回来。二哥也喜欢小妹,觉得自己有个妹妹真好,吃喝都带着小妹。长大后小妹就跟三姐联系的更多一些了。

这么一个大家庭里,琐琐碎碎事情特别的多。那么我们的故事就从那一年老二的婚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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