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和靳司砚道别,静静地坐在车上,随林苏回家。
“怎么回事?”林归脑海中是无数个黑人问号,下意识喃喃,才惊讶于自己能说话了!
靳司砚望着林苏的车远去,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
“小归。”他道,“我来了。”
母亲林苏不知道的是,这场见面,并非她的刻意安排,而是他靳司砚的想法。
或许她以后会知道也说不定呢。
车上,林归啃着手指头,
“妈?我为什么要跟靳司砚吃饭。”
“你还问为什么?”林苏嗔视着她,“你不是从小就喜欢靳先生吗?我这不是在帮你圆梦?更何况人家现在也是影帝了,你……”
我喜欢他?什么时候?从小?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假的假的!原来还真是演戏的!国防部长会支持自己的儿子演戏?这么开明的吗?……
林苏后面叽叽喳喳说了什么林归没有在意,“难道我刚刚也是在演戏?”林归脑袋昏沉沉的。
“演什么戏啊!你清醒点!我看你高兴的很呢!”林苏笑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林归小声嘀咕,她还是觉得事情有一些不对劲。
林归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发着呆,对这些诡异的情况她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实。
想着想着,然后就在车上睡着了……
还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到她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从记忆之始到各种生日聚会,尤其是七岁那年见到靳司砚的那场聚会特别详细。
此后便是按照母亲的愿望,疯狂练习钢琴然后参加钢琴比赛获得冠军、埋头苦读进入名牌大学,到伦敦商学院学管理,读研究生……回国,生了一场大病,到……
“醒醒!到家啦!”
“小苏,别闹!”林归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小苏?哈!?
林苏嘴角抽了一下,一把揪住林归的耳朵,“起床!回家睡!”
“啊啊啊!”
林归在痛苦中惊醒,捂着耳朵嗷嗷直叫,“你是我亲妈吗?!”
“不是,垃圾桶里捡的。”林苏翻了个白眼。
两人从停车场到家一直打打闹闹,不似母女,更似朋友。连林归自己也有几分疑惑,毕竟林苏以前虽然会跟她开开玩笑,但像今天这般放得开却是很奇怪,明明前一秒还让她相亲。
还有一点,平时林苏根本就不会管她的恋爱之类的事情,相亲什么的也算随林归的愿望,怎么这会儿管起来了?
那只在曾经某个特定的时间出现在她生活中的男人,突然在十几年后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感觉一切都不受控制……
也许是因为在车里睡久了,躺在床上,林归久久不能入睡,靳司砚送她的礼物也被她无情地搁置一旁。
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为什么白天自己会出现那样失常的情况?
有意识却无自主行动。
是她精神失常了?还是她在做梦?
太不真实了!太不真实了!
辗转好几回,她才勉强入睡。
……
“我给你支持,你护我平安。”
“好。”
……
“我想走遍世上的每一个角落,看遍万千山水与星辰!”
“我陪你。”
……
……
几声渺远低沉的呼唤,仿佛天籁自不可到达的彼岸传来。
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被风吹翻的书页。
林归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不知何时,穿上卡其色纱绒的礼服坐在后座,林苏开着车,不一会儿,车就停在了渡仙江前。
岸边停了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艇,游艇灯火通明,红毯从岸上一直铺到游艇之上。身着燕尾服的服务生正面带得体的微笑向每一位来宾鞠躬奉酒。
车窗另一边,夜色里掺着霓虹的光,桑德酒店大楼前的LED屏上,是米色西装的浅笑着的靳司砚和一个五官精致的女孩,女孩笑意满满,眼中有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这是某个有名的跨国公司的广告。
“醒了?真是一天到晚跟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林苏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林归还来不及反驳她,发现自己转身一跃已经坐在一个豪华包间里!手上竟然拿着化妆棉正在补妆?
镜中的女子有着白皙细腻的皮肤,锁骨中央一颗星星项链闪闪发光,涂着明艳的口红,却摆出一副妥妥的厌世脸,眼中尽是不快。
“今天可是各界名流的聚会,会有专门请来报道的媒体拍摄的,你可得好好表现,这可关系到你以后能不能在公司树立威信的问题。”林苏手中拿着一杯红酒,看着补妆的林归。
什么聚会?林归内心凌乱了。
不是梦,也不是她神经错乱,就是这样不受控制,就是真的。
终于,她得到了一会儿的解放。
“我没说过我想继承公司。”林归坦言,她连自己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更何况是管理公司这种大事?
而在伦敦商学院学习的岁月,明明只是一个月前的日子,对如今的林归来说是非常陌生与遥远。
就像,她旁观了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