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在空中开启了光学隐形,快速的向着四周飞去。
在等待反馈的时候,张侨也没有闲着。
他走到了方才那浪人所在的破财屋子的门前,深呼吸了一下,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屋子的地面上四散着瓷器的碎片,应当是之前那伙浪人劫掠时打碎的。
再看向周围,四周尽是被拆开的柜子和四散珠宝——看来他们没能吃下这里。
张侨继续深入,面前出现了一间看上去像是里屋的房间,他打开了生命信号探测仪,开始扫描这间屋子。
里面没有生命迹象,但从地上的泥脚印看,刚才的浪人应当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张侨放下了幻想和希冀,他明白——里面恐怕是没有活人了。
他呼出了一口气,看上去,他做出了决定。
他走进了屋子,打开了照明设备,黑暗阴冷的屋子被冰冷刺眼的白色光芒充斥。
出现在张侨面前的,是一张带有血迹的凌乱的床。
而躺在那之上的,是一副有着狰狞扭曲,血泪相混流下的恐怖面容的赤体女尸。
从那狰狞的眉眼间,依稀还能辨认出,那曾是一副姣好容颜。
张侨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下移。
当他看见保密区域的时候,他只是瞥了一眼,就再也没敢看了。
尸体看样子死去多时,但那里的黑色血液却是从新鲜伤口中流下的,不用说,张侨也能猜到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他有些想吐,但吐不出来。(没有胃)
他强忍着不适感,走向尸体。
“呼……对不起,我来晚了……”张侨一边说着自责的话,一边将尸体的眼睛合上。
不知是不是幻听,当张侨将其眼睛合上后,突然听到一声“多谢公子……”,张侨看向了四周,除了面前的尸体,这里一无所有。
“是你吗,妹子?”张侨轻声呢喃道。
接着,右手臂甲弹开,等离子火焰喷射器的喷口从其中弹出。
“妹子,你好走,下辈子投个好胎,投到太平盛世去……”随后,淡蓝色的焰光喷射而出,尸体和整件屋子被再次被光芒充斥。
但这次,是温暖柔和的橙红色光芒。
本就破败的房屋在大火的灼烧下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要塌了吗……”张侨走出被火焰充斥的里屋,看了一眼已经蔓延开来的火势,然后,他头也不回的买过门槛,走出了大门。
转身,取出配枪,换上燃烧弹,扣下扳机。
砰!榴弹在屋内爆炸。
更大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轰隆!!!
屋子终于还是塌了,连带着罪恶和悲哀,一同塌了。
滴滴滴,提示音响起,张侨打开面班,查看起了周围的情况。
情况并不是太好,就在刚才,官军溃败了,撇下了城中尚未来的及逃走的百姓。
“呵,看来有的忙了。”张侨摇了摇头。
随后他开启了生命扫描。
扫描的结果让张侨很失望——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或者说,没有活人了。
“唉……”张侨谈了口气,向着城的深处走去。
他想要赌一赌,赌在城市的深处有幸运的人。
(*ゝ_●?*)?=s=t=a=r=t===============
张侨在城市里慢慢地走着——他不敢加快速度,如果他的速度太快,就有可能会错过一些地方,而那些地方,很可能会有人在等待着被救。
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那似乎是发生战斗的声音。
张侨再次开启生命扫描。
无生命信号……
张侨突然有些想哭,不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在战火中凄然死去的无辜人们。
突然,脑袋传来了刺痛,还有一种仿佛浑身浸泡在泥沼里的一种沉重感与恶心感,似乎,似乎是一种不明的恶意。
这种恶意似乎是有方向的,而这种恶意最强烈的方向,就是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
张诚再次呼出一口浊气,他决定到那个有声音的地方去。
他快速的跑了起来,以求在有可能的悲剧发生前赶到。
(*ゝ_●?*)?=s=t=a=r=t===============
“哈啊……哈啊……”
身穿官军红袍的青年在大口的喘息着,握刀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在不停地出血,血液沿着战袍的袖口、裙摆不停地流下,滴在地面上。
在他的身边,躺着两具同样身穿红袍的尸体。
其中一具已然身首异处,那飞出并落在地上的头,仍保留着生前那愤怒狰狞的表情。
而另一具,胸口有着从左肩延长到右下腹的长长刀痕。而他的身旁,还躺着一具被砍下头颅的浪人的尸体。
青年很明白,自己很快也会像战友一般惨死在那几个日本浪人的手下。
但是他没有后退,用颤抖的双腿强撑着沉重的身体,握刀的手已然脱力,不停地颤抖着,刃口也已然崩开。
他也不能后退,因为——他身后的屋子里,是孩子们。
“哈…哈…,看来吾要命绝于此了。”
青年如此的想着,并握紧了刀。
“但是吾还不能死啊,吾要是死了,那些孩子……”
青年此刻感觉到了透彻心扉的绝望。
但是他没有害怕,他不能害怕。
“喂,那边的倭狗。”
“你们有种吗?”青年狞笑着,鲜血浸透了他的白牙。
“混蛋明人,我们全部都是堂堂男儿。”
出乎青年的意料,居然有懂得华语的倭寇。
“看来有条大鱼啊。”青年如此想着。
他身后房子的门咧开了一条细缝,缝中有着几双明亮的眼睛。
青年将左手微微向后,不断地伸缩着自己的食指和中指——这是和孩子们定好的暗号,代表着让孩子们从屋子的后门逃跑。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过来呢?难不成是惧怕吾?”青年扔在挑衅着,他想要吸引注意力,让孩子们有机会逃跑。
“切,混蛋。”虽然是如此说着,但这几个倭寇仍然不敢上前。
他们来到这条街的时候,是10个人,现在,只剩下4个了。
他们从未碰到过这么能打的明人,只是三个人,就杀掉了同行的六名“同伴”(同伙)。
“来啊,没卵子的倭狗,过来陪爷玩玩。”青年心里更加绝望了——如果自己同倭寇继续僵持的话,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而自己倒下的话……
青年不敢去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年的失血更加严重,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在地面上留下越来越多的暗红色斑点。
青年的腿抖的更厉害了,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这种表现,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判断出面前的人已经到极限了。
显然,这些倭寇不是瞎子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并点了点头。接着,他们举起了自己的刀,向着达到极限的青年冲去。
“呵呵,吾还是要死在这了。不过幸好,如果不出意外,孩子们应当是已经逃出去了。”青年如此想着,并强撑起精神,握紧了手中的刀。
倭寇们离青年越来越近了。
就在青年起手挥刀准备抵御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几声巨响。
砰!砰!砰!砰!
青年想像中的触感并没有从手中传来,相反,他发现,自己手中的刀砍下了面前倭寇的头颅。
脸上传来温热和湿润的感觉,那是倭寇的血。
咚,咚,咚。
青年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而随着沉重脚步声出现的,是高达两米余,手中拿着不明火器的漆黑“铁人”。
“铁人”越走越近了,青年原本放松些的手再次握紧了——他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但做些防备用没错,虽然很可能自己只是徒劳。
“你还好吗?”漆黑的“铁人”里传来了一个富有磁性但年轻的声音。
“还,还好。”青年有些惶恐和意外。
接着,“铁人”的面甲打开了,露出了里面年轻的面孔。
“有些吓到了吧”张侨尽量用比较柔和的语气说话——毕竟,他这一身装备对于古代人来说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嗯。”青年呆愣的点了点头。
“额(°_°)…,先不说这些了,你现在的失血很严重,需要及时地治疗。”
言罢,张侨就要扶住青年,想要对他进行急救。
青年本想抵抗的,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他现在唯一可以进行的动作,就是——倒下。
张侨楞楞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倒下了。
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而自己却没能做什么,这对一个人的冲击是很大的。
张侨迅速褪去装甲,随即附下了身体,右手出现了纳米喷枪(修复),想要对青年进行急救。
这时,倒在地上的青年以微弱的声音开口了。
“侬不必这样做了,吾虽然不知道侬手里是啥子,但一定是很贵重的,用于吾这样一个将死之人是很浪费的。”接着,青年喘了一口气。
“你先别说话了,你现在需要治疗。”说完,张侨侨举起了喷枪,准备扣下扳机。
可青年却抬起了手,阻止了他的行为,力量之大,竟一时让张侨扣不下扳机。
“么用了,吾马上就要死了。”
“吾父母皆故,亦无妻女,吾现在唯有一个愿望,便是想知道,吾身后的那座房子里的孩子们有没有全部逃离。”说完,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张侨抬起头,看向了房门紧闭的屋子,生命扫描开启,里面有生命信号。
“……孩子们都已经离开了。”张侨决定撒个谎。
“侬是怎么……啊,对了,想来侬一定是下凡的天兵,能看到里面应当亦不是啥稀罕事。”青年明显过度脑补了。
张侨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好,那就好……”青年嘴里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没有了生息。
“谢谢你。”张侨的耳边出现了青年的声音,但是,青年已经死了,死人是不可能发声的。
“又是幻听吗,我这是怎么了……”张侨有些迷茫。
张侨不只在迷茫幻听,也在迷茫青年临死前的话。
他不知道青年所说的“那就好”指的是临死前见到“天兵”还是临死前知道孩子们全部逃离。
但他却知道,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了。
张侨开始了胡思乱想。
他想,如果自己直接在空中进行侦查,会不会这个青年就不用死了……
如果自己不顾青年的阻拦,强行扣下扳机的话,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如果自己告诉他孩子们没有逃走,他也许会强打精神去探查孩子们的情况,而自己,也许可以在那时对他进行治疗……
但是,没有如果,张侨也没有败者食尘,他无法回溯时间。
“天兵吗……呵,我可担不起这个称呼啊……”张侨有些怅惘。
张侨将青年开始僵硬的手臂放下,看向了挂在他腰间的腰牌,上面写着
上海县百户所小旗张长庚
“张长庚吗……我记住你了。”随后张侨身上变换,衣物变成了赤红色的鸳鸯战袄,头上出现了带有一圈宽帽檐的头盔(飞碟盔)。
拾起了张长庚的刀和腰牌,张侨站起了身。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张侨发现,张长庚竟与自己有着六、七分相像。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了。你的愿望,我会延续的。你所要保护的,我也会替你保护的。”
张侨站起身,漆黑的纳尼机器人如潮水爬上了刀身,当这漆黑潮水退去时,刀身光亮如新——现在,这把刀除了外形与原本的刀一样之外,内里已完全不同。
张侨站起了身,向屋子走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