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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剑随诗吟

《江城子·西城杨柳弄春柔》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东流。

韶华不为年少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

《天剑奧诀》总纲普共计十二式,分别取自于十二首诗词。

而这第一式“大浪淘沙剑如华”,正是剑谱的缔造者白立翁前辈少年时,因痛恨江湖厮杀,拔剑而立,在委婉中坚毅,在愤恨中惆怅。

故而。

白立翁自北宋词人秦观的《江城子·西城杨柳弄春柔》中,参悟了一套剑法。随着后来不断的日益精进,这也成了《天剑奧诀》中的第一式。

有人言,不懂诗词,不懂剑。

白立翁的剑法,不止是剑,还有惆怅。

词人的诗意,也是白立翁的失意。他的爱人因为他,莫名卷入了江湖仇杀,并且为了救他于危难,倒在了他面前的血泊中。

多年后,他故地重游,站在了那熟悉的青石长街旁边,望着近在咫尺的江南拱桥。

含着泪,吟出了这一首:“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系归舟……”

※※※

方浩然紧握长剑,虽不知词为何意。但他知道“大浪淘沙剑如华”的意思,正是在磨砺中成长,比喻将自己磨砺的就像宝剑一样锋利。

无论面对如何惊涛巨浪,依旧巍然不动。

所以,他反射的剑光上,紧锁的眉头也显得格外坚毅、格外凌厉。可不知为何,每每当他将手中的剑法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时,他的叔父非但没有表扬他,反而一阵训斥。

骂他“不知所谓”、“不知所求”之类的。

训斥完毕,方浩然虽然心中不爽,但还是不断精进。直至今日,他有决心将“天剑奧诀”的第一式完美无缺的施展出来,毕竟“天剑奧诀”的威名,在江湖上可不是浪得虚名。

那是武林中人可遇而不可求的武学瑰宝。

现在,方浩然就要使用这套绝世剑法惩奸除恶!

漆黑的夜空下。

方浩然的长剑在空旷旷的庭院中发出了一阵龙吟般的剑鸣声。霎时间,只见他身影纵跃,煞白的脸庞在月光下强韧疼痛,凌空一剑飞刺而去。

“当啷!”

长剑一挑,旋即弹开了双脚之下的一枚毒镖。随后,只见他是张开双臂,凌空飞踏,如猎鹰捕鼠般飞向毒蝎子。

毒蝎子连忙倒退,又想从衣兜中掏取毒镖。

但是,方浩然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毒蝎子将手掌伸到怀中的那一刹那,方浩然早已在同一时间纵剑而去,寒光夺目的剑尖更是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他的手掌。

“唰!”

剑光一闪,呼啸的风声笔直吹向毒蝎子的胸口。毒蝎子猝不及防,伸到衣怀中的手背,愣是被他一剑刺穿,痛的“啊呜”惨叫。

顷刻后,剑收、人立。

方浩然握着沾上血的剑,腰杆笔挺如枪的站在毒蝎子面前。望着他,方浩然的嘴角边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道:“我说过,对付你,我用四层功力足够了。”

“臭……臭小子。”毒蝎子咬牙切齿的盯着他,怒目似火。

此时此刻,毒蝎子真的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骄傲了,毕竟被剑刺穿的手,再也无法娴熟的施展暗器了。可是没过多久,他望着方浩然肩膀上的伤口,阴沉的脸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经疯了般的舒展眉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刺穿了我的手,就能打败我了吗?”

方浩然闻言一怔,随即道:“不然呢?”

毒蝎子冷笑道:“你看看你肩膀上的伤口,都快腐烂成什么样子了?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这世上,也没有人能解开我毒蝎子的毒。你,注定要跟我一起陪葬!”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颤抖起来;凶狠的眸子中,也变得越发狰狞,越发残忍。

望着他,方浩然缄口不言,依旧木讷的站在那里。

等毒蝎子疯狂的狂笑完毕以后,方浩然才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今天晚上,我从未想过活着离开。你们二人,杀一足以!”

这一次,反倒是毒蝎子闻言后,愣在那里。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个少年,望着他充满微笑,神态自若的表情,呐呐道:“你本来就打算要和我们同归于尽的?”

方浩然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头,答道:“没错!”

毒蝎子诧异的眸子中,难以置信的神色愈来愈盛,迟疑道:“你不怕死?”

方浩然说道:“不怕。”

毒蝎子又问道:“为什么?”

方浩然低下头,看了看垂落在裤脚边的剑尖,上边还有殷红殷红的鲜血缓缓淌落,道:“为民除害。”

毒蝎子拨浪鼓死的疯狂摇头,紧皱双眉,连连倒退,道:“不可能,不可能!这天下怎么可能还有为了别人,连命都不要的傻子?”

方浩然微微笑道:“我就是那样的傻子。”

愣了半晌,毒蝎子又猛的回过神来,盯住他,道:“可是,你为什么只杀一人?”

方浩然道:“因为我的本事,只能杀你。”

“你……”毒蝎子另一只手指向他,气的苍白的脸上忽又胀红,怒不可遏。

此时,方浩然重伤的肩膀上,早已毒素腐蚀,剧痛难当。不过他还是面无表情的强忍疼痛,攥住长剑,昂首阔步的走向毒蝎子,犹如死神。

毒蝎子气急,盯着他嘶声大吼:“老子跟你拼了!”

说完,他猛地张开嘴巴。

就在这时,却听藏身在暗处的花无常突然大喝:“你不能杀他!”

话刚落音,就见一条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一掌飞快的按向毒蝎子的脑袋,道:“这个小子现在不能死。”

“哗。”

人影骤落,掀起风声。原本毒蝎子对准方浩然太阳穴的嘴巴,在一刹那被黑袍人的巨大手掌猛地按下,又合拢回去。

毒蝎子闭嘴以后,深深地咽了一口吐沫,抬起头看向他,厉声道:“你什么意思?花无常?”

花无常饶有兴趣的望着方浩然,说道:“我说,你现在还不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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