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拉着一辆紫檀香木做成的没有任何缀饰的马车在通往皇城东门的宽阔大道上飞速行驶.
急速的马蹄声明确地显示了车主人的急切心情。特别的是这辆马车无人驾驶,但却未有丝毫行差走偏,当真是一件奇事。
马车直穿城门而过,守城军士也无任何阻拦,只有在马车入城门后,一名军士快速上城楼顶敲击了九下铜钟。
马车一路飞驰,穿过三座城门皆未受到任何阻拦,直入皇城如入无人之境。
直到朝中大臣们候朝的广场上时,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正站着三位红衣黑帽的宫内太监,一人于前,略老,两人于后躬身而立,稍显年轻。
见马车停下,老太监领着两个小太监快速走近马车,这时马车中人也走了下来,正是许由道和小道士两师徒。
一见许由道,老太监便道:“老奴参见国师。”
说着便要跪下行礼。
许由道一拂袖袍扶起老太监,沉声道:“黄公公,不要多礼了,我有大事,必须马上见皇上。”
黄公公也知耽误不得,立刻道:
“国师请随老奴来,陛下特命老奴前来迎接国师。”
说完,便率先走去,许由道两师徒便也跟上,两名小太监紧随其后,急匆匆向前行去。
黄公公服侍于宫中之主已有四十载,行事亦是极为谨慎小心,自十年前蒙皇帝恩**荣升司礼监大太监后,更是兢兢业业,从未有行差踏错。
故而确定许由道身份后,便不问根由,只是疾步前行,领着国师大人在九曲十八弯的皇宫之中往皇帝陛下所在之地行去。
他可是深深地明白在这云波诡谲的皇宫之中少看、少听、少说的保身之道。
绕来绕去约莫有两刻钟时间,一行人到了一栋庄严大气地二层阁楼前,门上匾额上书“沉星楼”三字。
黄公公到了门前步伐放缓,顿身转首道:
“国师,陛下正在批览奏章,不过先前陛下有旨,国师大人可直接入阁觐见。”
“徒儿,你在门外等候为师。”
许由道对黄公公打了个揖手,回头对小道士道。
然后便登上台阶,轻手推门而入,复又转身关上门。
许由道继续向里屋行去,进入里屋后便对一坐于书桌后的威严老人躬身道:“贫道参加陛下。”
老人闻声立即抬起头,面色温和地道:
“国师来了,不必多礼,赐座。”
话落,桌旁磨墨的小太监立即去搬了一张铺有锦黄团垫的圆木凳放于书桌前侧三米处。
许由道并未入座,而是再一躬身道:“陛下,贫道有大事上奏。”
“什么?”老人倏然站起,惊声道,连手中御笔已被捏断也不自知。
深深了解许由道的脾性的皇帝陛下知道,若非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许由道绝不会有如此郑重严肃的表现。
皇帝陛下虽然震惊,但也马上平复了心绪,望向小太监沉声道:
“你出去。”
“来人!”
一个全身黑衣,只露双眼的持刀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皇帝正前方三米处,单膝跪地,道:
“在!”
“所有人离阁五百米,任何人不得进入,违命者,格杀勿论!”
这位大隋的皇帝陛下威严道。
“是!”
黑衣人并未多言,而后蓦然消失。
然后,这位大隋皇帝回到书桌前翻盖好展开的奏章,又喝了一口温热的参茶后,放下茶盏,转过身双目凝重地望向许由道。
许由道在沉星阁中足足待了一个时辰之久,出来后也未有任何言语,只是一脸淡然地手执拂尘带着小道士离宫而去。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期间他与大隋的主宰谈论了什么。
但是,大隋的天下却从这一刻起风起云涌。
开皇二十年正月初一,早朝,武英殿。
开年头一天的早朝算是满朝文武最清闲的一天了,上一年和本年的大部分事儿都在上年末的时候都已有了章程,剩下的事儿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一般也不会拿在大年初一朝会上来谈,更没人不长眼地在大年初一就你参我一本我告你一状。
总之,开年大喜的这个气氛没人愿意轻易打破它。
所以,大伙儿难得心有灵犀的集体讨论了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歇火了。。。。。。
这时,大隋的开国皇帝陛下杨坚开口了,
“既然诸位爱卿无事了,那朕就宣布一道敕令。”
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回荡,朝上各位官员也都肃容立正,静听圣旨。
掌朝太监李尚文拿出一道圣旨,展开,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龙虎山真人许由道,效命于朝廷,掌钦天监以来,梳理时令,调息国运,功绩卓著。今敕封为龙虎上师护国大国师,掌钦天监,号令天下山川风水,聚大隋国运,钦此。”
诏书读毕,众臣三呼万岁后,李尚文照老规矩来了一声:“退朝......”
众朝臣躬送杨坚离殿后,便依官职大小陆续出殿。
到了殿下的白玉广场上,几位在朝堂之上排位仅次于当朝宰相杨素的官员几步快走赶上杨素后,敬声道:“宰相大人,陛下突然间下此旨意,不知所为何来,可否请宰相大人为我等解惑一二?”
杨素眼睛微眯,单手负背,微笑道:“呵呵,诸位大人,陛下既有此旨,可知帝心已定,我等作臣子的,只需遵旨而行便可。”
说完,朝这几位官员拱了拱手,径自去了。留下几位大人一脸沉思。
杨素心中却是想到:哼,昨夜星象异变,天机不复,许由道那老贼又匆忙进宫,今天这一旨,怕是大有深意啊。这是趟浑水,却也是一场大机遇,是该好好谋划谋划了。
且说许由道昨夜出宫后,就带着小徒弟回到了观星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徒儿,去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出京。”
小道士愣了一下,道:
“师父,是因为天象变换的事吗?”
许由道轻手揉了揉徒儿的脑袋,望着星空,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莫问,日后你自会知晓。”
到了次日卯时,众官应卯后,许由道向钦天监众官员道明自己出京之意后,又给众人安排了下日后的工作,然后辞了众人,便带着小徒弟出城去了。
出了城,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不疾不徐。
许由道看着小徒弟,“徒儿,从今日起,你便随我正式学习龙虎山我这一脉的风水之术吧!”
小道士一听这话,立即兴奋地蹦了起来,可惜乐极生悲,一头顶到了车顶的横木上,接着就直痛地龇牙咧嘴,但仍是捂着头顶,一脸兴奋地道:
“真的吗?师父,我终于不用再背那些什么山水地脉、阴符道庭之类的书了?可以真刀真枪地动手了?”
老道士看着一脸兴奋样儿的徒弟,笑呵呵地道:“当然是真的,从现在起你就可以动真刀真枪了,但经书还是得背。”
小道士立马变得一脸苦相,但一眨眼就变了,搓着手,腆着脸笑道:
“嘿嘿,师父,打个商量呗,那些经书我基本上都背熟了,以后能不能每天少背些,我也好用更多的功夫在实战上嘛。”
瞧着徒弟那惫赖样儿,许由道瞪了小道士一眼道:
“少嬉皮笑脸的,不过背书前先跟我习练我这一脉的独门内息之术《纳脉术》,此术根源于天地脉络,传于远古时代,存于地为地脉,生于空则为天脉,习此术则需寻一天地之脉交汇浓郁之福地,纳其微许入体,存养躯壳神魂,之后循序渐进,聚龙脉,纳风水,以达最高之境界。《纳脉术》凡九千二百六十七字,集天下风水一脉内息书之大成。我现下传授于你,用心记着!”
话毕便开始口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