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昏睡的时间开始变长了呢,大概是前天吧,太皇太后春天给的药也已经早就吃光了,药效过了期,只不过灌进肚子里苦水,犯的人恶心。
十七感觉自己快死了,身上黏黏腻腻,快进夏天了,裹着这么厚实的被子,十七不禁身体难受,每天燥热的也很烦躁,但又不得不裹着被子。
听着春雨在床边抽泣,十七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已经不知道究竟是十七在安慰春雨,还是十七在安慰自己了,十七又困了,眼皮渐渐沉重,安慰着反倒昏睡过去。
夏荷回来的时候,十七还在床上睡,“春雨,小主睡了多久了?”
“刚刚醒了会儿,不多久又睡了。”春雨哭的眼睛红肿,十七嗜睡严重,肯定是病的厉害。
夏荷狠心,去找皇上,再不去,小主熬不下去,她与春雨岂不是又要无主。
夏荷在殿外喊德公公的时候,夏怀周刚刚忙完蒙古来犯的事情,这段时日蒙古太狂,安排了重将把守,这才守住边境。
想想,又已经很久没见十七了,小德子来禀告姜十七病了的时候,夏怀周呆在原地片刻,“叫黄太医去琉璃宫。”
说罢,便去了琉璃宫看姜十七,整个琉璃宫里没有了昔日的欢声笑语,进内室的时候,春雨还在抽抽搭搭的哭,看见皇上吓得紧忙请安,“皇上吉祥。”
这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想来,哭了已经许久了,小德子和夏荷去接黄太医。
夏怀周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姜十七,十七脸色苍白,额头上粘着头发,紧紧的闭着双眼,满是病娇的柔弱,怀周握着十七的手,十七手指冰冷,仿佛瓷娃娃般娇弱。
这被子潮的很,显然已经有段时日没晒太阳了。
黄太医来的快,诊断的也快,“皇上,娘娘体寒,虚的很,先开几副驱寒祛湿的药…还有…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娘娘寒气积攒的多,旧病要命,从脚底升起寒意,看来这病不能根治,得慢慢调理。”身为女子,湿寒入体,没办法短时间生养,夏怀周也没太过于在意。
无子也罢,就能自己拥有姜十七,“那就请黄太医给姜答应养着。”
“诺。”
黄太医前脚刚出门,小德子就跟出来,给黄太医赐一锭金子,吩咐黄太医好生照顾,警告他,有些话最好烂在肚子里。
药很快就煎好了,夏荷端来药喂十七,被夏怀周接过,十七情况糟糕,一直迷迷糊糊的吐药,不肯咽下去。
皇后派人来禀告夏怀周大阿哥生病的事情,夏怀周两头放不下,云皇后差人催了三回,夏怀周这才去看大阿哥。
临走前,十七情况还是不好,只能暂且让夏荷春雨试探着喂药,不能强来,不许硬灌,等着他回来。
夏怀周到的时候,云皇后的宫殿里欢声笑语,反倒不像是大阿哥病了,夏怀周沉着脸进去,云皇后笑嘻嘻地迎过来,“皇上吉祥。”
“沈妹妹把大阿哥抱来看看皇阿玛。”夏怀周这才注意到沈溪还在,沈溪比年前胖了些,吃食好了,养的倒也滋润多了。
来都来了,夏怀周就接过大阿哥锦桐,抱在怀里逗弄了会,“大阿哥生了什么病?太医看过没?”
“回皇上,刚刚臣妾把整个太医院请来给大阿哥看病,沈妹妹说大阿哥梦魇,睡着睡着总是乱动,动的厉害了,还踢开被子…”
“荒唐!”夏怀周突然发火,“小孩子睡觉乱动不是正常么?用得着大惊小怪?我们你们是闲的,沈溪,抱着大阿哥回你的宫里去。”
沈溪冷笑,接过来大阿哥,锦桐被吓得很,捏着沈溪的衣服,沈溪被人送回宫,夏怀周警告苏云棠,“以后再生出这种理由叫朕来,朕就罚你。”
没想过夏怀周发这么大的火,“诺,皇上恕罪。”苏云棠原本想着皇上长时间没来后宫,就借着大阿哥的名义,来后宫里歇歇,别那么劳累,后来小莲子说琉璃宫的贱骨头病了,想请太医。
这才叫来整个太医院的人,给大阿哥看病,没想到皇上亲自去了琉璃宫。
姜十七啊…姜十七!
贱命。
夏怀周赶紧回琉璃宫,夏荷不再喂药,吩咐春雨煮水,给姜十七贴毛巾。“怎样?”
“回皇上,小主还是吐药,迷迷糊糊一直说苦,这才没喂药,换了贴毛巾的法子。”
十七脸偏在一边,夏怀周摸摸姜十七的手,冰的吓人,现在入了夏,没有那么多上乘碳丝,尽是些烂尾碳。
夏怀周吩咐人重新煮份药,放在床边,差走了所有人去门外守着,夏怀周掰开十七的嘴,给十七顺药,十七挣扎着不喝,“苦…好苦…”
“十七,喝了药才能好。”夏怀周不晓得怎么安慰,姜十七还是不喝。
“小石头…小石头…”姜十七摇着头喊小石头,一声比一声凄惨,惨兮兮的,夏怀周怔在床边。
没有人知道,夏怀周夏子让的名字,竟然还有一个叫小石头。夏怀周一口药含在嘴巴里,对着十七过渡过去。
起初姜十七不肯咽下去,后来逼着她,反倒喝光了一碗药,姜十七还是凉,夏怀周合衣和十七躺在一起,刚躺进去,十七就手脚并用缠上来,自动靠着热源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