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天心里暗笑,不知不觉已经彻底掌握了主动权:“大楚皇室将天阳宝丹作为传宗之宝,每一任楚皇都必须吞下天阳宝丹,成功炼化,则大楚多一位大乘境武道巅峰强者,国力能从九大皇朝中脱颖而出,炼化失败,化身炉鼎,则天阳丹越来越强。”
“金丹境吞服天阳丹后,三日内必入元婴境,此后修为一日千里,直达元婴巅峰,成为与文武两教教主境界相当的存在。加之大楚素来国力雄厚,太祖皇帝颇有几分手段,大楚文武两教与楚皇同仇敌忾,所以要想杀熊烈,就是与整个大楚皇朝为敌。内有熊烈和文武两教教主,外有大楚擎天四将,铁板一块,莫说你一个阴罗宗,就是拉上祁寰,让他心甘情愿用全部家底助你,也打不进楚都。”嬴天一针见血。
熊狂想不到嬴天能够将大楚局势看得如此透彻,面色有些难看,不禁怒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做交易,可不是来吃你这杀威棒的!”
嬴天笑道:“做生意首先要验货,什么都得摆在明面上,自然不能遮遮掩掩,殿下莫怪!”
嬴天又道:“熊烈将死,储君未立,七位皇子争储,这才是我们的可乘之机。阁下着急,那七个后生晚辈比你更着急。”
见熊狂面色缓和了些,嬴天这才慢慢透漏出其早已想好的谋划:“大皇子熊通声望最高,实力最强。二皇子熊元善城府最深,拜文教教主为师,与文教已成一派,朝臣支持者甚多。五皇子熊霸骄狂嗜杀,长期在边军历练,在军中势力最强,他们三个是必争之人。大楚皇朝擎天四将,我们也能说服一两人倒戈,只要文武两教按兵不动,我随时都可以为你谋划一场楚都之乱。”
“文武两教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你的假设根本不能成立。”熊狂口上斩钉截铁,内心早已心动不已,嬴天的这番设想是最接近成功的,但是老谋深算的他还是要求一求更大把握。
“如果提前除掉大楚文教教主宫长信和武教教主廉戟呢?”嬴天嘴角扬起,露出一丝阴险的味道。
“除掉宫长信和廉戟?他们一个是半步太虚境的文道强者,一个是半步大乘境的武道宗师,以我现在的修为都远不是他们的对手,要除掉他们,多半是痴人说梦。”熊狂摇头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靠你自然是不行,可天下之大,强者如云,要学会借力打力。”嬴天故作高深,熊狂抽了抽嘴角,同时眼神炯炯。
嬴天继续道:“大越皇朝的蛊主百足已经到了天阳城,他修行大蛊术,受到蛊王的反噬,必须得到天阳丹续命。大虞皇朝的那位九千岁修行灭阳决已臻化境,但是迟迟无法突破到大乘境,想必已经明白了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的道理,若是得了天阳丹,阴阳调和,有极大希望踏入大乘境。这些,都是我为你找的帮手。”
熊狂眉头紧皱,嬴天算计的一步不错,堪称天衣无缝,不局限于一国一势,将大楚皇朝周边几国全部纳入棋局之中,可是有些细微之处,需要他熊狂出力的地方,却是难上加难,不禁道:“他们都是为天阳丹而来,又岂会帮我?”
“大楚皇朝铁板一块,谁都休想得偿所愿,不如你们先联合除掉大楚的两尊守护神,然后各凭本事争夺天阳丹。况且你的目的不是天阳丹,他们更乐意多你这样一个没有利益冲突的帮手。你已经说过,有共同的敌人,都可以暂时的结盟,所以我相信凭你阴罗老祖的本事,一定能促成此事。”嬴天淡淡道,一副大说风凉话的表情,让熊狂很是吃瘪。
“只要除掉宫长信和廉戟,你就谋划天阳城之变?”熊狂再次追问道。
“当然,有此天赐良机,必当及时把握,岂能给大楚喘息的机会。”嬴天语气果决。
熊狂坐下问嬴天要了一杯清茶,这一番长谈让他有点口干舌燥,心路几经波折,终于柳暗花明。嬴天的一番深远缜密谋划,让他漫漫复仇之路缩短了无数倍,那颗压在心头上的巨石松动了许多。
正当熊狂准备长舒一口气时,嬴天一句话又让熊狂紧张起来:“在你去大楚之前,我这边有一番谋划需要你帮忙,顺便将你的阴罗宗借用几月。”
熊狂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前半句话倒还好,后半句话越听越恼怒,阴罗宗可是他的全部家底,你嬴天还真敢借?
就算你敢借,我熊狂还不敢借给你,像你这样满肚子诡计,年纪轻轻就活成精的人,我把阴罗宗借给你一天,先不说你还不还,就算你信守承诺还回来,多半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阴罗宗,那时候我还不敢要了。你嬴天说得倒轻巧,还顺便借用几月?
看到熊狂面色如此难看,嬴天撇了撇嘴:“你到大楚是对付宫长信和廉戟,阴罗宗没有几人能帮得上忙,带过去人多反而容易泄露行踪。把阴罗宗留在寇州又是群龙无首,经过九曲湖之战,文武两教和祁宇必会派人围剿阴罗宗,不如借给我调教三个月,我还能派上大用场。”
熊狂对嬴天开始有些佩服,似乎嬴天不管算计什么,都能找出十足的理由,还能戳中对方的要害,他现在绝不相信嬴天会是一个无名之辈,就算暂时名声不显,日后也将大有作为。
就如嬴天所说,熊狂现在正为此事焦心忧虑,阴罗宗处境很严峻,带走必然不行,留下更危险。听完嬴天一番话,熊狂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但是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将阴罗宗交由嬴天统御,那会比前两种选择更危险。
“都说了是盟友,还如此小气,处处提防?我是借,又不是抢,你是信不过我嬴天,还是信不过大泽?”嬴天佯怒道。
熊狂心里腹诽,你这摆明了是趁人之危,以帮助解围之名行抢劫之实,我信不过大泽,更信不过你嬴天!
但是熊狂嘴上未发一言,面露犹豫。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一个令大齐江湖修士闻风丧胆的阴罗老祖,武道登顶的强者,面对一个毫无修为,平日里在自己眼中就是蝼蚁的少年,竟然会如此纠结犹疑。
“看你如此为难的样子,真是让我这个盟友心寒,你虽然不够义气,但我嬴天还是拿出十足的诚意。我看不如这样,你把阴罗宗借给陆子诏暂理三个月,我不插手宗门事务,必要时让陆子诏带着阴罗宗出一份力。”嬴天暗自冷笑。
熊狂考虑半天,暗自揪断了十几根白发,最终不得不答应下来,面色难看,如被人在脖子上拴了一根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