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涌入的锦衣侍卫把林小鱼和祁战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二人的冰火神剑与那不断冲上前的锦衣侍卫相拼,李忠和蜀山派弟子则被锦衣侍卫逼到一个角落,虽然双方都有受伤,但泰山派锦衣剑客众多,蜀山弟子不过百余人,这一战下来,李忠左腿中剑,王祝君则腹部被刺伤。
林小鱼对祁战道:“蜀山派危险,我们要不杀出一条路,掩护他们撤退?”
祁战道:“好!”
说罢两人一个飞身,冲到李忠和王祝君身旁,林小鱼道:“王掌门,我和祁战杀一条路出来,你们带着蜀山弟子先撤。”
“我不走!我要和那铁幕华同归于尽。”王祝君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祁战道:“王掌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若再不走,蜀山派今日全军覆没,正好中了铁幕华的奸计。”
李忠劈飞一把剑,道:“掌门,你先走,我掩护,响儿还需要你照顾。”
王祝君又道:“你们走吧,我掩护,我老了。蜀山派都是热血男儿,以后还要靠你们发扬光大。”
李忠的单膝下跪,挡住几把劈向王祝君的利剑。
林小鱼见他负伤难支,一记鹰击长空,把几个锦衣侍卫刺倒。接着道:“李兄,王掌门,你们都走,我和祁战垫后。”
祁战又迅速踢飞一名锦衣侍卫,和林小鱼背靠而立,道:“好,鱼儿,我们杀一条路出来。”
说话间,刀光剑影,登时冰火剑交错而行,二人旋身飞踹,那锦衣侍卫登时倒下大片。
李忠架起王祝君,十几个还未战死的蜀山弟子跟着边打边退,向泰安城北的方向而去。林小鱼则和祁战一路拼杀垫后,锦衣侍卫见二人战力极强,合围之势渐渐向他二人而来。
林小鱼见李忠等人已出泰安城,对祁战道:“我们也撤。”
祁战点点头,二人则向西而去。
泰山派的追兵也追了上来。隐约之间,林小鱼还听到了马蹄声。祁战道:“不好,他们还有骑兵。”
林小鱼道:“往西山的密林去,骑兵进不了林子。”
说罢,二人往西山的密林退去。锦衣侍卫紧追不舍,几次冲上去围住二人,祁战和林小鱼的冰火剑法虽然每次都能杀出重围,但是锦衣侍卫三千之众,倒下一批又冲上一批。进入西山密林后,骑马追赶的锦衣侍卫只得弃马追赶,祁战和林小鱼一路狂奔,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祁战一个鱼跃龙门,用火剑破空而刺,林小鱼再用冰剑斜挑,那渔网便破了一个口子,二人同时跃出渔网,向前而去。
走了不过一炷香,突然脚下一软,草地顿时凹下一大块,祁战一提气,拉着林小鱼往上一跃。西南方又有物事斜飞而来,林小鱼用冰剑一挡,那些物事嗖嗖落入凹下的坑中,林小鱼低头一看,原来下面的凹下去的大坑里布满了阴森惨白的雪剑。
祁战一边拉着林小鱼往密林更深处而去,一边道:“这铁幕华是有多少仇家,连泰安城外的西山密林都要布下天罗地网?”
林小鱼道:“此人双手沾满了正派英雄的血,自然天怒人怨。”
两人一路冲杀,终于出了密林。
不过却见群山环绕,白云苍苍。已经没了路,前方就是万丈悬崖。两人同时回头却见一群锦衣侍卫突然出现在眼前,而且越聚越多。
为首一人举起右手道:“点火!”
只见两条火蛇迅速燃烧,向林小鱼和祁战窜过来。祁战大叫:“鱼儿,快跳,他们埋了火雷。”说罢,两人互看一眼,点了一下头,便往悬崖下终身一跃。林小鱼感觉手被祁战紧紧牵着,只觉得耳畔都是呼呼的风声,然后就是剧烈的爆炸之声,犹如电闪雷鸣一般。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她躺在一张粉红锦缎的软床之上。满眼的粉嫩娇贵,林小鱼的眼睛开始咕噜咕噜转起来,这是哪儿?她记起自己随师父师弟们去泰山参加武林大会。比武之时孙雄使阴招,祁战出来相助,然后两人一路被追杀往西山密林而去。又在被事先埋好火雷的悬崖上跳了下来......
难道她死了吗?这里是阴曹地府?可是地府不应该是阴森昏暗的吗?这里满眼粉红,地府的颜色应该没这么可爱的吧?
忽然一张乌溜溜的大眼睛映入眼帘,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来:“公子!公子!她醒了。”
林小鱼心道:公子?难道是祁战?对了,祁战去哪里了?
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映入林小鱼的眼底,这脸极为温和,如白玉般透着光晕。眉眼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是一张男子的脸,却不是祁战。
那人道:“你醒了?”
林小鱼挣扎着想坐起来,一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胳膊,勉强坐起来后,她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此人坐在她的床边,一身白色的孺袍,一双黑眸如星辰般闪亮透着柔和的光。
林小鱼道:“请问这是哪里?”
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道:“这是七星阁,我家公子救了你。你可睡了十天十夜了。”
林小鱼道:“已经十天了?”
那书童道:“正是。”
林小鱼当即抱拳道:“多谢公子相救。”
那人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坠入这山谷之中?”
林小鱼心道:此人身份来路不明,也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先试探一下。
于是抱拳道:“公子,我在西山上采些草药给我大哥治病,想不到一失足就坠了下来。”
那人道:“喔,你先暂时休息一下,你坠下之时全身多处筋脉受损,还需静养几日。”
林小鱼道:“敢问公子,我大哥您可有见到?”
那人摇摇头,
一旁的书童道:“我家公子只见你一人挂在树上。并未见到其他人。”
林小鱼心道:跳崖的时候,祁战的手明明牵着她,怎么会不见了呢?
那人又道:“你就在这里安心休养吧。”说罢转身离开。
之后三日,一日三餐都有侍女送来。那公子也未再来过。林小鱼渐渐可以下床走动。身上的伤也渐渐好转。林小鱼偶尔也会出房门去外面转悠,只见这七星阁的主殿供奉着原始天尊。原来这是一座道观,在这绿竹云山中漫步,仿若仙境一般。偶尔林小鱼也见到蓝帽蓝袍的道人在观里打坐。
这日她来到七星阁的主殿,见那日的白袍公子在打坐。
见到林小鱼过来,白袍公子道:“姑娘今日伤可大好?”
林小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伤已无大碍。”
白袍公子缓缓起身道:“不过随手之劳。”
林小鱼拱手道:“不知公子姓名,小女日后寻到大哥想要再回这七星阁给公子道谢。”
白袍公子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姑娘客气了。”
林小鱼见对方也不愿透露姓名,只道:“那他日有缘再见。”说罢她转身又踱步回房。这道观虽然清净,不过祁战下落不明,师傅和师娘师妹也没了消息,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去打探一下才好。于是决定离开这七星阁。
回到那个粉嫩的房间,林小鱼换了衣服,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屋外的风声很不寻常,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林小鱼觉得奇怪,一闪身,打开窗户一角,一群蒙面黑衣人迅速往七星阁主殿而去。林小鱼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兵刃,只有一把修苹果的小刀,她握着小刀又躲到门边。她估摸着这些人是冲她来的。
不过这些蒙面人并未在她这个小屋停留,甚至都没有进来,他们的目标是七星阁主殿。林小鱼脑子里灵光一闪,那个救她的白袍公子这会还在七星阁主殿打坐。蒙面人的方向明显是向着他去的。林小鱼心道不好。
于是迅速展开轻功,追着那些蒙面人而去。
还未靠近七星阁主殿,就听到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白袍公子的侍卫和黑衣人短兵相接,杀做一团。林小鱼看到白袍公子的侍卫武功不差,身手矫捷,落刀、横扫都干净利落。不似普通的江湖门派剑法。那些侍卫把白袍公子护在中间,蒙面人有持弓弩,有持长剑,出招狠辣。林小鱼顾不上多想,白袍公子救了自己的命,当然帮他啊。
于是她以手为刀,后劈一个蒙面人,那人当场倒地吐血而亡。林小鱼夺了他的长剑,使出冰剑一路砍杀,迅速来到白袍公子身旁。那日她醒来见到的书童,此时正被一个蒙面人一剑刺来。林小鱼持剑一挑,那剑锋刺偏,林小鱼瞬间转到那名书童面前。
蒙面人未料到林小鱼武功如此了得,纷纷转而向她攻来,她使出冰剑的天女散花式,把一众攻上来的蒙面人刺倒,又回过头对那白袍公子道:“快走!”
几名侍卫护着白袍公子往七星阁的后门而去。林小鱼跟在后面把那追来的蒙面人拦截,那小书童也不甘示弱,一把长剑虽然劲力不足,出招却很诡异。一时间也刺倒了几名蒙面人,林小鱼拉着书童的手臂道:“走!”一展轻功追上那白袍公子。
一行人一路狂奔,蒙面人依然紧追不舍,众人出了七星阁后又跑了两里地,蒙面人就把林小鱼他们团团围住。
白袍公子的侍卫只剩下四个人,小书童也持剑护在白袍公子身前。那些侍卫道:“影子,你快护送公子离开,我们拖住他们!”说罢白袍侍卫一拥而上,猛攻蒙面人的剑阵,包围圈被撕开一道口子。
那书童拉着白袍公子道:“公子,快走!”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一排箭弩越过蒙面人,直射那些白衣侍卫,那四个侍卫纷纷中箭倒地。
林小鱼一跃击落刺向白袍公子和书童的箭弩。
那群蒙面人又向林小鱼猛攻而来。
忽然间嗖嗖嗖的声音传来,追击的蒙面人纷纷倒地。剩下的发现不妙想跑,一个身着铠甲,头戴铁盔的武将骑着战马追赶,一一解决。。
接着越来越多的骑兵赶到,后面还有步兵。林小鱼一看,那绵长的队伍足有一千人之众。为首那人跳下战马,来到白袍男子面前,脱下头盔,单膝下跪,道:“末将来迟,请殿下责罚。”
白袍男子道:“魏林将军请起。”
说罢白袍男子又对林小鱼拱手道:“多谢姑娘相救,姑娘剑法了得。不知姑娘芳名?”
林小鱼见这个魏林将军不似江湖中人,又喊白袍公子为殿下,想着他们都不是江湖中人,便道:“于鱼。”
白袍公子一笑,道:“多谢于姑娘搭救,在下郭元懿。”
林小鱼抱拳道:“郭公子客气,其实我们是两不相欠了。在下告辞。”
郭元懿道:“于姑娘身手了得,在下府上有一剑痴,每每遇到高手都想讨教一番,不知于姑娘可否去府上小住几日?”
忽然一众锦衣剑客策马狂奔而来,林小鱼认出那是泰山派的弟子,连忙转身,想着好歹郭元懿这边有千把号人,打起来也不吃亏。便抱拳道:“郭公子客气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一队锦衣剑客瞬间已至眼前,见那浩浩荡荡的军队,也不敢上前盘问,江湖中人多半不参与官府之事,何况眼前的还是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那领头的锦衣剑客只是扫了一眼,便带着人马继续赶路。林小鱼眼下一身白色道袍,又是背对他们,加上她略微弯腰前倾,泰山派的人竟然也没认出她来。
直到他们走远,林小鱼才舒了一口气。只是祁战还没找到,未知生死。林小鱼心道:罢了,先过了这一关,再折回来找。
郭元懿一个手势,那个叫影子的书童便牵来一匹战马道:“于姑娘请吧。”
林小鱼骑上一匹黑色战马,那白色道袍被呼啸的北风吹起,好似一只展翅高飞的鸟儿一般。郭元懿则上了另一匹白色战马,跟着这个千人军队往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