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叹了口气道:“这铁幕华为了称霸武林,表面上修习的是泰山剑法,但是背地里却偷练僵尸之毒。他欲以此毒操控整个江湖,只是此毒很难控制。他练了二十多年,也只有我一人尚且存于世,他再以我的血制毒,我不过是他养的一个药人罢了。”
祁战道:“僵尸之毒?三哥我带你离开这地狱魔窟,天大地大,总有能治好三哥的地方。”祁烨摇摇头道:“我不过是一个活死人。都死了二十年了,铁幕华没有把我关起来,这雅苑也不设机关防御,就是因为那血笛之音一响,我便如同行尸走肉认他摆布罢了。我也曾自己了断,不过担心铁幕华必会再找新的药人,这放血僵死之苦我亦不想他人再受。”
祁战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我去杀了这衣冠禽兽,嗜血魔头。”
祁烨道:“此时万万不可,铁幕华的泰山剑在当世武林数一数二,这铁幕府到泰山的各个关卡隘口,锦衣剑客三千有余。而我被那血笛所控,届时亦会与你为敌。”
林小鱼道:“这僵尸之毒中毒者不过一日便四肢五脏僵硬而死,南海乐府的乐之画就算吃了彼岸花,再用御魂古琴每日调息方得续一月之命。前辈是如何续命二十年的?”
祁烨苦笑:“铁幕华每月给我服那赤焰山火岩花,僵尸之毒让人浑身僵硬寒冷,火岩花乃极热之物,可融化部分尸毒,但却不能尽除。我这体内早已冰火两重天,五脏俱损。不过一个活死人罢了。”
“用这等阴邪之物残害武林,这铁幕华当真比魔教更毒,亏他还自诩名门正派,我书香剑府绝不能坐视不理。”林小鱼越想越气,一股气涌上心头,拳头紧握。
祁烨道:“原来这位鱼大厨出自书香剑府?”林小鱼抱拳道:“在下书香剑府大弟子林小鱼,乔装入铁幕府是为寻僵尸支毒的解药,救南海乐府的十三公子乐之画,也想寻找月明金书的下落,并非有意欺瞒前辈。”
祁烨道:“我看姑娘谈吐独到精辟,厨艺非凡,想不到是书香剑府的首座弟子。月明金书不在铁幕府,我的体质半冰半火,若是有御魂、血笛或是月明金书这等移魂摄魄之物在,不会感应不到。而这解药,林姑娘莫要再去寻了,僵尸之毒无解。铁幕华不会让他想害的人还有生还之机。”
祁烨又道:“你们莫要再来雅苑,若那血笛再响,我亦无法自控,被我的利爪所伤必死无疑。战战,三哥知道你平安就很欣慰,我御水山庄不至于断子绝孙。你速带林姑娘离开。”
祁战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林小鱼也道:“正是。前辈和我们一起走吧。”祁烨道:“我若跟着,你们会更危险。我早就生不如死,无需再多添人命,你们出去后再寻他路。”祁战道:“三哥!”
突然宅院之外有人道:“四小姐,到处都找不到鱼寡妇,不知她去哪里了?”铁如意道:“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又一人道:“如意师妹,你想吃什么?我们金陵镖局的厨子我都给你带来了。”林小鱼一惊,这不就是金陵镖局的孙雄吗?他怎么会来泰山。
林小鱼对祁烨祁战道:“我去引开他们,再想办法。”一个翻身到了墙外。
铁如意道:“这座宅院不是还没找过吗?”锦衣侍卫却道:“哎呀,四小姐,此无名之地盟主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让四小姐靠近。万万使不得。”
铁如意满心不屑道:“笑话,铁幕府难道还有我铁如意不能进的地方吗?”正欲推开雅苑的门,林小鱼从旁边的岔道转出来道:“四小姐,您找我?”
铁如意一见林小鱼,怒气就消了大半,道:“鱼寡妇,今晚我想吃点甜的,未知你有什么新菜?”
孙雄也注意到了林小鱼,只是此刻她易了容,不过是普通村妇的容貌。孙雄上下打量一番,道:“如意师妹,这个寡妇样貌平平,做的东西有什么好吃。不如还是让我们金陵镖局的大厨来做吧。”
铁如意道:“你懂什么,这是我新得的厨娘,手艺连我爹都赞不绝口,你那什么大厨的都得靠边站。”孙雄不服,往年他带了大厨来,这如意对他好歹会给几分好脸色。
这泰山派虽然家大业大,称霸武林,这菜却比不上金陵精致。如今不知哪里来了个乡野村妇,还是个寡妇,竟然征服了吃惯山珍海味的铁府千金的胃?
林小鱼笑道:“今晚我想给四小姐准备一款芙蓉蛋羹,吃完保证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如何?”
铁如意满脸喜色道:“走吧走吧,听得我又饿了。不过鱼寡妇你怎么出现在无名之地?”林小鱼道:“要做这道甜品,需要薄荷叶子提香气,我在厨房没找到,就循着薄荷清香找来了。”铁如意道:“甚好。不过鱼寡妇,以后你还是莫要来这里,这里是我爹的禁地。里面养着个厉害东西。”林小鱼道:“鱼氏下次会小心行事。还请四小姐莫怪。”
铁如意哪有心思责怪,心里只想着芙蓉蛋羹是什么口味,拉着林小鱼道:“无事无事,走吧走吧。”
一行人转到了如意轩,孙雄好奇也跟了过来。今日的月亮特别圆,铁如意坐在如意轩的花园小亭中,孙雄把从金陵搜罗来的奇珍异宝,胭脂水粉一一承上,铁如意眼皮微抬在那一堆礼物中挑挑捡捡,也没看到什么心水物事,毕竟从小铁幕府的掌上明珠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的如意轩也什么都不缺。
直到林小鱼那芙蓉蛋羹上来,她才来了兴致。取那泰山鸡蛋,用祁云山的冰糖调味,加以鲜橙汁提香,再用那鲜橙做碗,蒸出的芙蓉蛋羹清香扑鼻,再加一页薄荷,入口甘甜舒爽。铁如意连吃三碗,冲林小鱼竖起大拇指道:“果真清香鲜甜,别有滋味,鱼寡妇,你的厨艺真是天下第一。”
孙雄见铁如意吃得陶醉,好奇也拿起一碗来吃。他瞬间理解为什么鱼寡妇在铁幕府如此受器重了,夸道:“如意师妹果真是慧眼识珠,这鱼寡妇的手艺当世一绝。”
铁如意道:“那当然!”
“不过”孙雄挖了最后一口蛋羹入口,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道:“我们金陵传闻也有一个世家子弟做得一手好菜。”
铁如意道:“不管他是谁,也不可能比鱼寡妇手艺好了。”
孙雄道:“自然是比不得,不过此人剑法了得,多次坏了盟主好事。”
铁如意道:“喔,江湖上还有这等高手,同时精通剑法和厨艺?真是稀奇,不过他为何与我爹为敌?”
“正是那书香剑府的首座弟子林小鱼。她的厨艺都是从小宠爱小师妹林敏所习,她做的菜据闻书香剑府无人不夸。”孙雄的语气意味深长。
林小鱼心中后怕,想不到这孙雄竟然把书香剑府的情况调查得这么清楚,就连她学习厨艺是为了哄林敏开心的细节都了如指掌,看来铁幕华为了称霸武林,当真是眼线遍布天下。
铁如意冷笑道:“原来是你求亲不成,又输在人家剑下的那位。”
孙雄急急上前道:“如意师妹莫要误会,我此次前来泰山正是要向铁盟主提亲的。”
铁如意怒道:“笑话!你求娶书香剑府的弟子不成,退而求其次来向我爹提亲,你当我铁如意是什么人了?”
孙雄见她生气,连忙作揖道:“如意师妹莫要气恼。这书香剑府提亲,乃是铁盟主的缓兵之计,林国栋实力不容小觑,又加上剑法如此之高的大弟子林小鱼。铁盟主是以从长计议。就算我真娶了这林氏弟子,也不过做妾侍。正宫之位自然还是要留给如意师妹的。况且这林小鱼不识好歹,也没答应这门亲事啊。”
铁如意冷笑道:“第一本姑娘从来不屑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第二你打不过人家,就使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本姑娘不屑与你为伍。”
孙雄道:“好师妹,孙子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我替铁盟主办事,自然是需要各方周全的。”
铁如意道:“哼,尔虞我诈之流不配做我铁如意的夫君,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