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城都有着他光鲜的一面和肮脏的一面,就像一日也有昼夜一样,白昼照亮着城市光鲜亮丽、潮气蓬勃的面,夜幕笼罩着城市肮脏不堪、麻木不仁的一面。
健康城里虽说是如今的皇城,从北边逃难过来的饥民与土著奴仆也是这健康城的一部分,见惯了城内的康庄大道却还有巷子里那曲径通幽,特别是夕阳缓缓落下,就着天上的明月,健康城西酒馆、妓院灯火通明。这里是健康城晚上最热闹的地方,上到朝廷官员,下至穷叫花但凡兜里揣着几锭钱都忍不住来这地方快活,但这热闹的背后充斥着暴力、压迫与剥削。
这北方战乱逃难到此为了生存,弃儿卖女每天都鲜有发生,城里暗地里也有买奴不如买畜的说法。
在这城西最阴暗最底层的角落里,潮湿的泥地根本已经算不上路的巷道里依然站着些已经人老珠黄的老妓正在招揽生意,更多的是藏在这微弱的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的难民与乞丐,在这里每天都有人死亡,等到天亮以后就会有城里的更夫拉着板车拉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一个被扒光了外衣的孩童正卷缩在这不知哪条幽暗的巷道里,像是刚被抢了一样,浑身脚印与地上的泥巴搅浑在一起,如果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个孩童正是那王聊生。
在哪日从昏迷状态中醒来后,王聊生发现自己的爹娘尸首都不见了,府上也被官兵封起来了,他哭喊着找爹娘,可这健康城每天有太多弃儿卖女的事情发生,城里的小乞丐也日渐增多,路上的人们也见惯了这场景。
小聊生哭久了也累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了,打小就没出过府门的聊生内心充满了委屈与无助。一夜之间从一个家中宝沦为街上乞儿,如何能活下去都成问题。
站在包子铺已经两个时辰了的小聊生眼巴巴的看着正在收摊的包子铺老板,这包子铺老板估计早就发现这小孩在他铺子旁边站了很久,但是看他这衣着打扮也不像是穷人家孩子啊,估计是附近哪户人家给走丢了,但是问他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蒸笼里的包子,老板心想这孩儿估计是饿坏了吧?拿着今天卖剩下的一个馒头拿给小聊生,这小聊生接着馒头刚猛咽了两口,手上的馒头就被一群小乞丐给抢了,抢了馒头的是小乞丐里边的头头一边炫耀手中的战利品,一边往城西跑,小聊生那经历过这种事过,撒腿就追着那群小乞丐往城西小巷而去。
跑累了,低着头喘着气脑子还嗡嗡作响。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了的小聊生趴在墙边休息,这时刚刚他还追着的那群小乞丐却将他围了起来,出来讲话的应该是他们的头头:“嘿,这傻帽这身穿着打扮定是哪大户人家的孩儿,乘周围没人把他衣服给抢了让哥几个也享受一回当大户人家的滋味,哈哈哈!!”一群小乞丐又是扒衣又是拳打脚踢的,尽管小聊生极力反抗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被狠狠的摁在地上把身上的外衣给扒了个精光还遭顿毒打昏迷过去后这群小乞丐才离去。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天上的月亮已经高高挂起,小聊生还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有人路过可能估计以为又是一具无名尸等着明天更夫去处理呢。其实小聊生这时已经醒来,但是紧接着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继续卷着身体来缓和腹部带来的疼痛感。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的一点点起身,看着眼前漆黑一片,小聊生想哭又不敢哭,怕又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恶人。
疼痛与饥饿正在侵袭着小聊生的每一条神经,头越来越沉,眼皮也经不住的往下掉。再也坚持不住的小聊生再次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的在摇摇晃晃的板车上颠簸着,像是被马车拉着走,想睁眼却始终睁不开,浑身没劲像是自己没法控制自己身体一样只能躺在这板车上任由对方拉着走,不知道拉了多久,感觉自己被扔在一个很潮湿的地方。渐渐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恢复知觉,眼睛吃力的睁开,第一眼看见的是摆在自己身边横七竖八的尸体,吓得一激灵弹坐而起,这周围杂乱的坟堆还有旁边一些还未得掩埋的尸体,原来小聊生被更夫当作死人给拉到了这城外的乱葬岗。
这时旁边的更夫看见这小聊生起身还以为诈尸了,也吓了一激灵,后来才发现自己误把他当作死人给拉来了这乱葬岗,这更夫看着这娃着实可怜赏了口吃的。
小聊生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似的,一路跟紧紧的跟着这更夫,好几次想甩掉却没甩成的更夫最后也认了,带着小聊生来到他的容身之处,也就是几块木板架起来的小木屋,好歹小聊生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