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怿低声问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雪碧沉默了片刻告诉他——
“阳阳的爷爷住院了,好像是阳阳妈妈现在的家人闹的。”
听见这句话他下意识就想到了那天在商场的情景,市井泼妇的胡搅蛮缠想必是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才让老人家一气之下进了医院。
从第一次在雨中遇见她,他就看出来兮阳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她外强内软,可若是伤到她的亲人她一定会眦睚必报,所以现在他不怕别的,就怕她出事。
还好在他打的第13个电话的时候她接了起来。
祁怿赶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落下,黑色的幕布劈头盖脸的遮下,街角昏暗的路灯下,她就那么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膝盖,像只受伤的小兽在独自舔舐伤口。
黑色的运动鞋在她眼前站定,兮阳抬头对上祁怿的深沉的双眼,声音带着嘶哑喊他,“你来了。”
“有没有受伤?”他问她。
兮阳摇头,祁怿悬着的心这才真正落在地上,朝她伸出手掌,“起来,地上凉。”
兮阳伸出手,祁怿瞳孔一缩,伸手抓住兮阳的手腕把手翻转过来,手心一道触目的红,祁怿微微皱眉,还说没受伤。
“……”她真的没有感觉到疼。
他避开兮阳的伤口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沉默不言的往前走,走了两步都顿住,神情严肃的问她,“怎么弄的?”
“大概是砸酒瓶子的时候划伤的。”
砸酒瓶子!?
祁怿看她一眼,眉心锁紧,“还有没有哪里疼?”
“没有了。”
他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是……祁怿微微侧头,与身后墙角阴影处的女人四目相对,祁怿眼神冰凉,梁茹捂着嘴角转身,把身子完全隐藏在黑暗中。
这里太乱了,她不放心兮阳一个人在外面呆着,便偷偷的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她看着她哭泣,看着她独自一人坐着,特别想冲过去抱着她,拍拍她的肩膀,那是她的女儿啊。
可是她没有,她知道她如果过去只是被她厌弃,被她讨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看着她了。
兮阳被祁怿接走,梁茹依靠着墙脱力的蹲下无声的呜咽着,又匆忙擦干眼泪,望着前面的眼神带着丝丝绝望,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往破旧的老楼走,家里还有一堆事情在等着她。
“为什么我每次狼狈的时候都能够被你看到。”兮阳抽搭鼻子,声音还带着湿意。
“可能我还没有买黄历。”
祁怿抽了一张司机放在中央扶手上的抽纸递给她,兮阳噘着嘴擦干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很丑哦?”
祁怿抬眼把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轻轻笑着,“不丑。”
看着他的笑容,兮阳怔了片刻又拧过头暗自谴责自己,什么时候了还沉迷男色!
“手疼不疼?伸过来给我看看。”
兮阳乖乖的把手递过去,伤口不深只是有些长,看着有些吓人,祁怿皱眉,血迹已经干涸了干的纸巾擦不掉,好在两个人要去的是医院,声音凉凉还有些心疼的说道——
“一会去处理一下。”
“我有些担心爷爷。”兮阳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轻声说。
祁怿看着她片刻,抬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头顶,掌心干燥温暖,“还要一会才能到,闭眼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