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初升。
一大早,纭曼便送了好些衣衫吃食给天明;在月台宫小坐了片刻,才带着秋桃悠哉悠哉往回走。
远远的。
纭曼便看见绮罗独自一人在回廊处徘徊,像是在寻什么东西。
昨天捡到的那块方巾,莫非真是绮罗丢的!她让人确认过,那块方巾的确是李游的。
纭曼眸光微一动,便快步走近回廊,俏生生的问:“十六姐,可是丢什么东西了?”
绮罗原本就又慌又急,这突然听见纭曼的声音,她猛的抬头转身,红润的脸色瞬间煞白。
望着纭曼那张灿若云霞的小脸。
绮罗纤细腰肢都莫名颤抖了下;连声音里都全是惊恐,“十,十九妹,你,你怎么在这里……”
纭曼满脸疑惑。
她私下跟陶掌侍打听过,绮罗跟她不是一母所生,也没听说之前有什么恩怨。
但眼前,绮罗见到她怎么跟见了鬼似的?她有那么可怕吗?
“我路过呀。”纭曼两步走到绮罗身边,嘴角一弯甜笑,“你这是在找什么?”
“我……”
她这一笑,绮罗便手心淌汗,头皮发麻,连眼神都不敢与她接触,显得愈加局促不安,“我,我丢了个玉镯子……”
纭曼:“……”
如果她没看错绮罗这是真的在怕她?
纭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两人没什么交情,就算生在帝王之家,也不用如此生分吧?
她突然就觉得无趣的很,敛了敛衣袖,“哦,那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带着秋桃大摇大摆走了。
绮罗望着纭曼离去的方向,大气都没敢出,俏脸青紫相交。
隐蔽处,纭曼却拿出昨日捡到的那块方巾交给秋桃,又附在她耳畔细语了几句,才转身回了长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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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羽宫。
纭曼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悠闲自在;不多时,秋桃回来了。
她不禁笑问:“如何?”
秋桃左右看看,才上前低回:“不出公主所料,四下无人时,十六公主捡起那块帕子回长林宫了!”
绮罗喜欢李游。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纭曼兀自浅笑。
虽然狗血,但她却乐见其成;这是进宫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心情大好。
于是,她便让人备了笔墨绢帛,惬意的作起画来。
前世,她学过素描,虽然绢帛上画素描难度系数增加。
但她此时满脑子都是盖聂的眉眼与身影,下笔时便如有神助,数笔便勾勒出心中的轮廓来。
笔触连续勾画,心意在点墨之间尽显。
画虽还未成型,却连一旁研墨的秋桃都忍不住惊呼:“公主,你这画的是盖先生吧!”
纭曼但笑不语,继续行笔走墨。
“小纭曼!”
人未至,先闻声,胡亥跨进书房,一派闲散,“你怎么自从回宫后,总爱把自己关在长羽宫,一点都不像从前的你了!”
纭曼没有回他的话,笔锋轻柔落在画里的眉眼间,描绘完最后一抹阴影,她才放下笔。
她满意的端详一眼整个画作,才抬眼看向胡亥,“我以前,很闹腾么?”
“可不是嘛!整个秦宫啊,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你还调皮的人来了!”
胡亥笑着走到她身边,低头打量桌案上墨迹还未干的画,顿时惊愕不已,“这,你这画的是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