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女子都站起身,静候皇后训话。
这是司马名澜第一次看全景亦的女人们,她这才发现,他的后宫有多么的宠大,一股酸涩之意泛上心间。他也曾对她们像他昨晚那样温柔过,他也曾对她们承诺过什么吗?她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向中那么洒脱,她也做不到完全不介意,尤其是经过了昨晚之后。
她忽然明白了女孩与女人的区别,当有了肌肤之亲,感情就不像曾经那样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时候不早了,都退下吧!”她静立片刻,脸上表情淡漠,语气清冷。
下面的女子又是心里一阵低咒,等了一上午,就等来这么一句话,哪怕她训训话也代表着重视她们呀,难道凭着皇上的宠爱她就这么不把她们这些女人放在眼里?只是这一切心里想想就好,谁也没有表现出来。
人都纷纷散去,司马名澜却没走,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这些女子,究竟遵守皇后的旧制还是留着她们放任不管?若是问景亦,他定是不愿意自己和这群女人相接触的,可是,这么多的人,不管行吗?她不去管,那谁管?皇帝?她怎么可能再让景亦与这些女人接触呢?
毕景亦在殿内批了些折子,左等右等还不见司马名澜的踪影,她还没用早膳呢,怎么久久不见回来?他坐不住,还是出去看看吧。
刚出了福安殿就看见她站在殿门前,孤身一人,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什么。红色长裙,纤腰细细,不是往常熟悉的白色身影,他忽然觉得她是那么遥不可及,周身笼罩着自己所不懂的气息,他心中一乱,立刻走了上去。
“澜儿!”他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把她揽在自己怀中,他看着她垂下的眸,浓密的睫毛挡住她的情绪,让他看不懂,心揪了起来,他感受到她浓重的哀愁情绪,手又紧了紧,“你怎么了?”
“我忽然发现,自己没有相向中的那么豁达,在看到你庞大的后宫之后。”她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想法,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沟通,既然她选择了景亦,就要把这场婚姻经营好。
自己担心的还是发生,他心里是又高兴又害怕,澜儿心里有了他,这是好事儿,可他的后宫无法抹杀,这也是事实,“朕决不会再碰她们一下!”他知道这话很苍白,可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表明自己的爱。
“景亦,我不是怨你。”她叹口气抬起头,清眸看向他,“是我心里一时过不去,其实道理我都明白,可你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的,不用担心,等我习惯了就会好的。”
他眼中浮现出心痛,“澜儿,你不必如此坚强,你可以向朕发脾气,可以蛮不讲理,就是不要什么都自己去扛,好不好?”
“景亦,我习惯了!”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习惯在外面寻人的那些日子,孤独寂寞,她早就过了任性的时候,她的唇又弯起来,“不过我会适应,适应你在我身边。”
那句“习惯了”令景亦又生出无限怜惜,他一向到她孤身一人在外流浪,他就无法扼制的心痛,他早已下定决心好好守护她,不再让她孤独。
“回去用膳吧,都到午时了,昨晚又那么累,早就饿坏了。”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一提到昨晚,她的脸就红了起来,连带着耳根子都一起红了。她点点头,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帝后和睦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但如果皇帝专宠皇后怕是站出来反对的人就多了,司马名澜心里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平和只是暂时,她与他面对的问题会很多,是否能走到最后,真的说不准。但不论如何,她都得坚持到最后。
午后,子轩来到福安殿,一进了门居然跪下来喊了句:“母后!”
这一句可着实吓了司马名澜一跳,突然有个大儿子,她真不适应,她没忘记自己比子轩才大了几岁,于是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才说道:“还是叫太傅吧!”
景亦不悦地皱起眉,“那算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
“不行,我太别扭了!”她坚持。
子轩心里也不舒服,太傅虽然是他亲近的人,但跟母后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可是制度如此,他不叫父皇也不答应。
景亦沉吟了一下,似乎觉得以司马名澜的年龄做子轩的母后也不大合适,他退一步,但仍说道:“只是子轩例外,别的皇子还是要叫你母后的。”
司马名澜当然知道他的用意,子轩跟她亲近自是不用说,可别的皇子身后还有他们母亲各族的势力,那牵扯的方面就远了许多。她点头道:“好!”
她与景亦争执半天,这才发现子轩还跪在地上,她忙招手道:“子轩,来,以后不要跪了,以前怎么样,以后还那样。”
景亦竖起眉又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司马名澜瞪他一眼说道:“我跟子轩说会儿话,你先出去忙吧。”
景亦心中恼火,自己跟她还在新婚阶段,他又瞪子轩,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他放假的时候来,他还想多跟澜儿甜蜜一会儿呢,可是司马名澜一直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瞪着他,仿佛在说:“你敢不听我的?”他只得灰溜溜地出门批奏折。
皇帝走了,子轩也自在不少,他坐在司马名澜身旁的椅子上,好奇地问:“太傅,做皇后好吗?”
“如果皇上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就谈不上好。如果是呢,也谈不上不好。”她两句话道明内心的感受。
子轩到底对感情没有经历,只觉得太傅最亲的人不是自己了,心里有些发酸。
“子轩,将来等你大婚后也就明白了。”司马名澜想起自已现在也有了权利,子轩的年龄也快该成婚了,这件事怕还得她来操心,想到这里她问:“子轩心里有中意的姑娘没,太傅帮你呀。”
子轩别过头,脸上有一片可疑的红晕,他任性说道:“我才不要成婚。”